第 50 章 二合一(1 / 2)

七十年代嫁悍夫 狂且懦 11769 字 7個月前

蘇姚正在試圖擠出眼淚,讓淚水把眼裡的沙子衝出去。

周言安站在她麵前,為她擋去了吹來的狂風,他正小心翼翼的輕輕扒開蘇姚的眼睛,“我給你吹一下?"

蘇姚這時候左眼裡已經掉出了大顆的淚水,淚水順著臉頰留下。周言安悄悄地伸出手,把淚水一路留下的痕跡擦掉,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防止遇見風給吹皴了。

感覺到眼睛沒剛才那麼難受了,應該是沙子從眼睛裡出來了,蘇姚這下才敢放心地揉眼睛了。眼周被揉的發紅,她卻隻覺得痛快。

還想繼續揉,手卻被周言安給握住了,蘇姚疑惑抬頭,無聲詢問他是什麼意思。

周言安輕咳一聲, "彆揉了,該回去了。"

哦哦,確實是,剛才好像耽誤了不少時間。

蘇姚剛要說好,麵前人已經半蹲下身,“我背你回去,省得再叫風沙給迷了眼。”

確實是不喜歡沙子進眼睛的感覺,可這男人剛才過來的路上背著周嘉鶴過來,回去的時候再讓他把她背回去,蘇姚覺得就是生產隊的驢都沒怎麼乾活的。

前麵的人已經催促了,蘇姚稍微猶豫了片刻,還是爬到了他的背上。

"你如果沒力氣的話,就告訴我。"

蘇姚還是太年輕,不了解男人,背著媳婦哪可能累呢。於是蘇姚就這樣被背著回到了城內。

被放下以後,蘇姚看了一眼表,他們回去花費的時間,竟然比兩個人步行還要快,這是啥意思,感情自己拖人家後腿了唄

彆管拖不拖後腿這話,打算明天就買票回家,在臨走之前,兩人打算再去看一眼石抗一的老戰友。

這位老戰友叫趙誌剛,他的家周言安曾經去過,不用再打聽就能找到。

趙誌剛家住在城市邊緣的那一片的棚戶區裡,很難想象,在零下的冬天裡,就住在這種的房間裡。

這些窩棚長從外表來看,幾乎是一個樣,隻有些細微的不同。

周言安帶著蘇姚在這一片棚戶區東拐西繞,最後在一戶門前停下,蘇姚便上前敲門。敲了幾分鐘以後,才有一惡聲惡氣的女聲問, "誰?""你好,是趙誌剛家裡嗎?"蘇姚柔聲問。

讓蘇姚上前敲門,這是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的。周言安曾經跟蘇姚說過趙誌剛家的情況,趙誌剛人在兩年前被打成造反派以後,就自殺了,留下家裡的媳婦帶著兩個女兒。

家裡隻有三個女人,突然有男人上門,對於三個女人還不知道要如何地驚慌。而且叫外人看見了,寡婦家有男人進門,還不知道在背後要怎樣議論呢。

這也是周言安為什麼之前找到趙誌剛家裡以後,留下了錢,卻沒有貿然上門的原因。聽到外麵是女人的聲音,聲音很溫柔。

看著也不像是要把她們拉去□□的,那些人通常是把門踹開,就直接衝了進來,從沒有過敲門的這種動作。

趙小芳拍拍已經縮成一團的妹妹,以及一臉驚慌的母親,小聲說了一句, "彆怕。"她轉頭衝著外麵大喊道, "有什麼事嗎?"沒有回答這是不是趙誌剛家。

早就預料到不會那麼輕鬆地進門,蘇姚十分耐心站在門外哄道, “可以讓我進去嗎,我受他戰友所托,過來看看你們一家。"

是父親的戰友,趙小芳頓時不害怕了,其實她方才的鎮定,都是為了母親和妹妹偽裝出來。

趙小芳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一個漂亮溫柔的姐姐,正在衝她笑,這讓她安心起來。

隨後看到蘇姚身後的高大的周言安,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周言安的存在,讓她感覺到了威脅。

蘇姚注意到了,她推了周言安一把, "你在外麵等著,先彆進去了。"果然,這句話讓在前帶路的小姑娘肩膀一鬆。周言安聽蘇姚的話,沒有進門,可是站在人家門外也不是個事。

窩棚搭的房子沒院子,更沒有院牆,站在門口,過往的鄰居一眼就能看見這家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於是他稍微離的趙家遠了些,卻不敢離得太遠,不放心在屋裡的蘇姚,怕一旦距離太遠,出了什

麼事他不能第一時間過來。

屋子裡很暗,即便從外麵進來,也不覺得比室外暖和多少。

趙小芳熟練地把掛在牆上的煤油燈燃起,煤油燈為什麼掛在牆上,因為這屋子裡實在是太小了,轉個身的地方都沒有。

隻有一張小床,上麵能看見躺著兩個人,其他不大的地方,堆放著這個家僅有的生活工具。趙小芳對著床上倆人說, “媽,這位女同

誌說是受我爸戰友的委托,過來看看我們。”從蘇姚進門以後,一直未出過聲的床上,這時突然有一個女人探出頭來。煤油燈的燈光微弱,卻能看見這女子妍麗的五官,眉眼處卻似是籠罩著與氣質不相符的愁緒。

“謝謝你過來看我們,但是趙誌剛人已經死了,你回去跟那人說吧。你的情我們領了,你還是早些離開,也免得叫我們給連累。"

許是想到了什麼,女人的呼吸有些困哪,趙小芳上前幫忙輕輕順了兩下,她才繼續說道, “是你前兩天給我們家裡塞的錢吧,那錢太多了,我們不能要。"

說的該是周言安前些日子扔進家裡的錢,具體多少蘇姚也沒問周言安。她轉頭吩咐女兒, "小芳,你去把錢找出來,還給人家。"趙小芳毫不猶豫地就去找錢, "好。"

蘇姚心裡微微歎氣,雖然不知道究竟給了多少,但她比較了解周言安,大概也就百八十的樣子。

這錢對於自己和周言安來說,並不是多大的錢,可是對這樣一家子來說,那是真能改變這一家子生活狀態的。

趙小芳遞過來的錢,蘇姚沒接。

蘇姚轉頭看向床上女人, "托我過來的老戰友姓石,不知道趙班長有沒有跟您說過。"抗日的時候,趙誌剛是石抗一手底下的兵,那時候一個人是連長,另一個是班長。沒有什麼比戰場上一起留過血,能產生更深的感情。

對於丈夫的過去,她其實了解的不多,更不知道丈夫曾經戰友們姓甚名誰,兩人關係如何。

她從前被丈夫保護得極好,對於外邊的事情丈夫從來不叫她插手,可是當風雨來了的時候,丈夫為了不拖累家裡人,選擇了自儘,卻沒想過她能不能獨自帶大兩個女兒。

床上人一直沒搭話,蘇姚就知道她沒聽過石抗一的名字,這話算是白提了。

這趟過來,其實是想看看這剩下的一家三口,在生活方麵有什麼困難,幫著解決解決。可當進入這小小的窩棚裡以後,蘇姚就改變了主意。

一個看著身體不大好卻美貌的母親,帶著兩女兒生活在這種混亂的地方,眼裡沒個頂門立戶的男人,眼瞅著大閨女也要成年了。

成分不好的人,在這時候無論什麼樣的人家,都能踩上一腳。

蘇姚又說, "或

許你們聽過建設兵團,家裡的大閨女應該快到了下鄉的時候吧,有沒有考慮過讓她去北方的兵團。”

這母女二人都沒有明白蘇姚的意思,聽她繼續說道, “托我過來探望的那位,他現在正在兵團下麵當團長。

蘇姚的意思,這兩人依舊沒有明白。

一個是沒見過世麵的女人,另一個是不大的孩子,從前說的隱晦的那些話,這時候就得癱在明麵上。

“咱家孩子如果在兵團那邊當知青,看在老戰友的麵子上,照顧她兩分是肯定的事情。”

但其實不是趙小芳離不開這個家,是這個家離不開她。

一個身體不好的母親,還有一個被□□抄家嚇得有些遲鈍的妹妹,彆看趙小芳才十三歲,家裡的大事小情幾乎都是她來操辦。

不等蘇姚繼續說,趙小芳就拒絕了, "謝謝您的好意,我不能扔下我媽還有我妹,一個人去享福。"

其實去兵團當知青真不是去享福,隻是能夠遠離如今這個環境。

不過蘇姚可沒想著讓這孩子把家裡人拋下,她說, “到時候你的戶口落到兵團,把你媽和你妹妹給接過來,農場那邊有工作崗位,隻要肯出把子力氣,就絕對餓不著。"

一家子在這種環境之下,就要永遠背負□□壞分子家人的名聲,如果能換一個環境,知道他們過往的人不多,她丈夫的老戰友石抗一哪怕稍微照顧一下這孤兒寡母,就遠比如今要強上許多。

當媽的和大女兒能賺錢,不管是帶小女兒去看病,就近照顧,還是送他們去上學,都比一家三口窩在這陰冷黑暗的窩棚裡要好。

趙誌剛的妻子搖搖頭, "女同誌,謝謝你的好心,我們祖祖輩輩都是綠原的人,哪管彆的地方再好,我們也不能去。"

其實不光是覺得綠原才是家,離開這個地方就沒有根的想法。她對一個未知的環境,天然存在一種恐懼心理,沒有完全可以讓她依靠的丈夫帶領,反而自己得做兩個女兒的依靠,這讓她害怕了。

哪怕未知與她而言可能是新生,她卻沒有絲毫動心。

蘇姚隻是出於好心提供一個建議,這一家子要是不想去,那咱也不能強逼著人,又不是逼良為娼的人販子,自己的意願最重要。

最後蘇姚留下了團裡的號碼,告

訴這娘兒倆, "如果將來改變主意了,或者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就打這個電話。"

至於趙誌剛的妻子一定要換回來的錢,蘇姚沒有收,讓留著改善生活。這樣的一個家,用到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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