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嗅,皺起了眉頭。
“老鄉,這個怎麼賣?”
攤主正在跟兩個買家三個腦袋湊一塊低低的交談,討價還價,不住的搖頭,臉色沉了又沉。
聽見金鋒問價,攤主腦袋偏了偏看了看,天省那邊的土音粗聲粗氣。
“雀山老羚羊腳骨,一百塊一個。”
說完這話,攤主又回過頭去跟兩個買主談挎包裡那些東西的價格。
很明顯,挎包裡的東西才是攤主賺大錢的重頭戲。
金鋒卻是滿不在乎,將手裡的雀山老羚羊的腳骨扔回攤上,點上煙,蹲下來,又開始在一大堆骨頭裡尋摸起來。
“這塊骨頭怎麼賣?”
又被金鋒打斷自己的大生意,攤主有些不高興,隨眼一看,隨口叫道:“五十一個。”
金鋒卻是毫不在意,把這塊打火機長短的骨頭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三十賣不?”
“我拿去做骨雕。”
“賣的話,我多買幾個。”
連著被金鋒打斷兩次自己的大生意,不但攤主不高興了,就連兩個買穿山甲的買主也對金鋒不爽了。
一個買主年級大約五十來歲,重重揮手,不耐的說道:“賣他賣他。”
攤主恨了金鋒一眼,擺手叫道:“自己挑嘛自己挑嘛。”
“我這兒忙得很。”
金鋒點點頭:“好。”
嘴裡說著,手裡慢慢的刨著,撥著,每挑一塊,就會仔仔細細的看不少時間。
完了再放下拿起另外一塊。
對麵攤主和買主的殺價慢慢進入白熱化階段,央吉也蹲在金鋒的跟前,也拿起一塊塊骨頭無聊的看著。
“金哥,做骨雕需要什麼樣的骨頭啊?”
金鋒一邊選著,一邊說道:“沒特彆要求。看用來雕什麼。”
對麵買主中的一個笑了笑,衝著金鋒叫道:“最大那塊腦殼骨頭就適合做骨雕撒,戳五個洞洞,當九陰白骨爪戳的撒。”
金鋒哈了聲,一把把那片書本大的頭蓋骨拿在手裡,笑了笑。
“還不如刻幾個甲骨文上去。當做龍骨來賣。”
對麵那人哈哈笑起來,滿臉的鄙夷。
另一個買主和攤主的殺價接近尾聲,聲音也小了許多,沒一分鐘,兩個人伸出手握在一起。
與金鋒開玩笑的買主當著金鋒麵掏出厚厚兩疊錢來,在手裡砸了幾下,帶著幾許顯擺,遞給買主。
買主不動聲色接過錢,拿掉橡皮筋,開始數錢。
這時候,金鋒默默的撿起十來個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骨頭,加上那一片頭骨,輕聲說道:“老鄉,我選好了。”
“一共十二塊。”
攤主剛好數到四十卻又被金鋒給打斷,歪著腦袋看看金鋒手裡的骨頭,也沒去仔細數。
現在自己手裡的兩疊錢才是重點,這些骨頭能值幾個錢!?
“三百六!”
嘴裡報出價來,金鋒卻是把早已準備好的錢遞了過去。
“你忙你的,我自己拿口袋。”
買主接過錢手一搓,看了看,嗯嗯兩聲,把錢揣包裡,繼續開始數自己的錢。
剛剛被金鋒一打斷,都忘了數了多少,又得重新開始數。
金鋒這時候已經站起身來,拎著一口袋骨頭慢慢走遠。
“金哥,你買那麼多骨頭做骨雕?雕啥子喃。”
清清脆脆的雪域天籟妙音從央吉嘴裡出來,帶著絲絲甘甜。
金鋒回頭,輕聲說道:“你想要什麼樣的骨雕?”
央吉雙手背在身後,食指握在另一隻手裡輕輕轉動,微微昂首,紅紅健康的唇緊緊的抿著。
“我不知道。我們那裡不做骨雕,隻做骨鏈……”
輕輕揚揚纖細的手:“我這個就是骨鏈。鷹骨的。我波拉的媽拉傳下來的。”
“這是我們那裡最矯健的鷹王呢。連藏獒王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的心上人翻越了九十九座大山,趟過九十九條大河,花了九天九夜才把這頭鷹王製服。”
央吉手腕上的鷹骨手鏈黃得泛黑,饒是在陰霾的天氣的光線下也泛出美玉一般的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