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百年,物是人非,再見故人,隻能對字感慨。
輕輕閉上眼睛,默默矗立半響,深深歎息。
隨後,金鋒轉身將地毯上的兩幅裝裱字框慢慢拆開。
這兩幅字依然是袁克文的手跡,雖然在收藏市場上,袁克文的書法並不算什麼好得很,令多少人趨之如騖。
但在金鋒心裡,這,可比蘇子瞻的《叔父貼》更要珍貴。
非賣品!
隻要自己活著,那就是非賣品。
自己隻見過袁克文最風光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才才氣逼人,意氣風發,一擲千金,風流不羈卻是一身傲骨。
兩幅同樣是條幅,內容是。
“十有九輸天下事。”
“百無一可眼中人。”
這兩幅條幅用的是隸書寫的,雖隔百年,卻是濃墨如新,筆力剛勁透骨,字裡行間露出來的是不羈的傲氣。
這是袁克文在1931年寫的,那一年,金鋒已經不在,那一年,袁克文死於疾病。
凝視這兩幅條幅良久,金鋒卷起來包好,放入字筒當中。
這才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字框上麵。
字框的材質塗抹了黑漆遮蓋了本色,但卻是用的海黃木條做的字框。
這,可是極其難得的字框了。
不過金鋒要的不是字框,而是海黃木條裡的東西。
四幅條幅的字框都被金鋒收羅回來,拿著每一根在手中掂過重量以後,金鋒從中取出一根木條。
這根木條的重量明顯的重於其他幾根。
目光掃處,金鋒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也是薇薇驚訝。
能逃得過自己鷹視狼顧眼力的東西,不多。
就算是劉睿那老狐狸把小葉紫檀和兩個高古玉藏得那麼深,也沒逃過自己的眼睛。
但眼前這個海黃木條在視線中沒有任何異樣。
這就有點……意思了!
裝修的這家店鋪,金鋒從本地寶上找過記錄,以前是做中餐館的。
本地寶上有這間店鋪的轉讓廣告,具體原因是什麼,金鋒也不想去探究。
薇薇閉眼,右手手心掂著海黃木條輕輕的一毫米一毫米的移動著。
跟著木條交到左手上,左手在刷了黑漆的木條上來回的摸索。
忽然,金鋒睜開眼來。
左手停留在海黃木條的邊緣部位,右手從包裡取出一把瑞士小軍刀,輕輕的在海黃木條表皮上刮起來。
碩大豪華臥室裡,柔軟舒適的水床上,剛剛認識不到六個小時的黃薇靜翻了一個身,長長的大長腿用力的將天鵝絨被踢下了床。
跟著,黃薇靜躺在床上,素手輕解,嘴裡發出輕輕煩躁的嬌吟,費力的解開自己的束縛,翻過身再次睡去。
那一幅美人醉秋圖,令人血脈賁張。
不過金鋒對此卻是漠不關心。
手裡拿著瑞士小軍刀輕輕的刮掉海黃木條上的黑漆,露出海黃本體的顏色。
終於,金鋒露出一抹笑意。
果然,海黃木條上的黑漆不僅僅隻有一層,而是三層。
三層不同的顏色。
按理說,懂行的玩家都不不可能在海黃這樣名貴的木頭上刷漆,充其量就刷一層清漆足夠了。
但這個字框木條卻是刷了整整的三層。
這種做法原因無非就兩個。
第一,就是保護和掩護。
第二,那就是那些曾經的主人根本就不懂。
第一任主人為了保護和掩護,在上麵刷了黑漆,由於種種特殊的原因突然暴斃或者其他什麼的,導致未能將這個條幅帶走。
於是他的下一任為了好看或者其他的原因,又把這個字框重新刷了一層漆。
後來的繼任者跟著又刷了一層上去。
這就導致了三層漆都是不同的顏色,隻有這樣才解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