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幅字的當口,老戰神贏痩的鐵骨一震,抬眼望著金鋒,慢慢眯起雙眼,悄然透出一抹寒光。
曾子墨陪著老戰神擺龍門陣,金鋒則去了老林子找幺叔公。
自打水電站投入運行之後,幺叔公老林子也不看了,獵也不打了,每天就做一件事。
那就是從家裡步行十幾公裡翻山越嶺到了水電站的進水口溜達一圈,完了再走步行回來。
起初的時候水電站的水工班工人們還以為幺叔公是個青銅,壓根就沒正眼瞧過幺叔公一眼。
有的水工還惡狠狠凶巴巴的不準幺叔公上進水口堤壩。
那天晚上下暴雨,幺叔公放心不下連夜起來去了進水口淋得落湯雞差點就交代在堤壩上。
幸好有個剛剛招聘來的大學生水工救了幺叔公。
第二天早上正好遇見電站一幫子管理陪著市裡省裡水電局和環保大佬們到了進水口檢查工作。
見到那大學生竟然收留外人進入堤壩重地,當即就要把那大學生給開除。
這時候,幺叔公披著大學生的衣服走了出來,衝著那經理說了一句話。
“你被開除了!”
完了,再對那大學生說了一句話:“從今天起,你做經理。”
“老子是誰?”
“這座電站就是老子侄孫小金鋒建給老子耍的玩具。”
這個裝逼大反殺出來,當場就把那群人嚇尿。市裡的人還在懵逼金鋒是誰的時候,省裡的一幫人早就一窩蜂圍上去叫著幺叔公您老吉祥了。
從那以後,幺叔公就成為了一個神話。
再次回到兒時的老林子,那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徑自有些小小的激動。
路上遇見了一夥五大戰隊聯合‘奴隸軍團’,見到金鋒就跟大救星似的,哭著喊著金鋒就差沒給金鋒作揖磕頭。
摸出包包裡僅存的半盒煙遞過去,一幫人立刻瘋搶。
煙就是這群糙漢子的命。
五大戰隊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抽煙不喝酒的。
到了進水口第一眼就看見佝僂身子的幺叔公坐在鐵皮殼船上悠閒的砸吧著葉子煙。
左邊的岸上則堆滿了兩米多高的細沙山。
這是從大壩壩地抽上來的砂礫。每到了豐水期,上遊大量泥沙衝擊下來在壩底堆積起來,久而久之會造成機組水量不夠,發電量也會減少。
看到這一幕,金鋒又想起了小時候跟幺叔公到河邊背沙上來賣給惡霸雷家的情形。
那些年背一筐五十斤細沙,從河穀走上來整整三公裡,能賺五毛錢。
河穀下邊還有雷家開的碎石場。背五十斤碎石上來,也同樣是五毛錢。
等著幺叔公靠岸,金鋒笑著走了過去。幺叔公正在算計著今天的采砂量。
現在的細沙一方兩百塊。像這種專門用在貼牆磚地磚的,更要貴好幾十塊。
金鋒麵色一整突然叫了一聲。
措不及防的幺叔公當即嚇得一個趔趄就從沙山上滾了下來。
“狗日的金三娃,你這匹野腳馬還曉得回來哇。”
“你狗日的這兩年裝逼裝大了哦。國家台連中三元。要上天。”
“咋個就你一個娃娃回來喃?”
金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上前接住幺叔公:“過年前全部到。”
“曖。幺叔公,我聽說你老人家提了個女大學生起來做電站經理。”
“是不是起了打貓心腸了?”
一句話就把古稀之年的幺叔公整得來臊紅了臉。
金鋒把幺叔公的葉子煙裹卷一隻點燃,嘿嘿笑說:“真喜歡,就娶了。反正你也是老童子。”
“以前金三娃沒錢,現在……”
幺叔公甩手就給了金鋒一煙杆,怒罵出口。
金鋒卻是抿著嘴樂個不停,反手從包包裡摸出一根五十多公分的煙杆出來遞到幺叔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