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剪子的形狀有些特殊,是一根銀條兩端鍛成相對的邊刃,再將銀彎成“8”字形狀。利用彎簧的彈力使其合放。銀刃相交能齊斷。
這種形製的剪子現在叫做交股式。神州東漢至宋朝出土的剪刀大多為這類交股式,其中以鐵質居多,也有錯金銀的,
這把銀剪子跟日不落博物館裡邊藏的唐代交股式剪子有些相似。不同的,卻是這把剪子上的花紋。
拿到這把剪子的時候,金鋒的心都已經停止了跳動。握住剪子的那一刻,一股血脈相融的感覺湧上心間,仿佛當年在南海沉船下初見徐夫人劍的那一瞬間。
“賒刀咯……”
“賒剪子哦……”
古老蒼涼的土音在腦海中廣袤的宇宙中回蕩,撕裂肝腸。
雙手摁在鋒利如故的銀刃上,指間血流如注卻是渾然不覺。
“兄弟,你的手流血了。”
“快摁住,快摁住!”
張老三急忙拿紙,金鋒卻是輕聲說道:“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張行甦。”
“那你曾祖父呢。叫什麼名字?”
張老三卻是搖頭:“我老塞沒給我講過。”
“你十六歲那年,你老塞有沒有叫你出門?”
讓金鋒失望的是,張老三依舊搖頭。
“真的?”
金鋒抬頭看了張老三一眼,張老三當即隻感覺自己被一頭劇毒銀環蛇盯上,腦後勺一陣陣冰涼,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老三迷惘的眼睛迷霧重重,努力的回憶半響,給了金鋒肯定的回答。
“沒有!”
金鋒闔上雙眸足足過了七八秒才喃喃自語說道:“他不是嫡親血脈不會傳他。”
“或許在他爺爺那輩就已經絕了。”
“夜仙子說過,她曾經派人重啟賒刀。十好幾年都沒有任何音信。”
“應該是中州一脈的人。”
“或許隻是偶然!”
聽著金鋒天書般的自言自語,張老三更是如陷五裡迷霧,滿腦子都是一團漿糊。
隨後金鋒又問了張老三好幾個問題。張老三完全回答不上來。直到金鋒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
“有的!”
“我老塞死的時候比的就是這個姿勢,我掰都掰不開。”
“老塞臨死前叫我彆動他,我掰不開了就沒動。”
“你,你是誰?”
“兄弟,你,你是誰?”
金鋒並沒有理睬張老三,而是直接走向棺槨,一把扯掉紅布,雙手把在棺槨頭蓋一分一錯,強勢開棺!
裡麵的老人皮膚黝黑麵色從容,看不見絲毫的痛苦走得非常安詳。
金鋒低頭一看,麵色頓變。
嗯了一聲,身子一探雙手一撈,握住老人的雙手一看,勃然變色。
站在金鋒身後的張老三隻感覺金鋒身上傳來一股子潑天威殺,單薄的身軀在這一刻宛如那摩天高樓一般雄闊。
果然,老人的雙手到死都捏著一個奇怪的手勢。冰冷的手僵硬如鐵,再難以掰開。
金鋒靜靜佇立半響,左手比出兩個手勢法決,手掌平平覆蓋在老人左手。
站在旁邊的張老三陡然間發現了絕不可能的一幕。
自己怎麼也掰不開的父親的手卻是在金鋒輕描淡寫的一撫之下奇跡般的攤開伸直放平。
跟著金鋒又用相同的法子將老人的右手攤開平放下去!
金鋒雙手筆直探出,從自己父親泥丸宮開始分開沿著左右太陽穴而下,再從雙肩到身子,由身子再往雙腿而下。
跟著金鋒把自己父親的身子扶直,右手飛速在老人背後遊走,然後放平老人身子,做了清棺。
最後,金鋒雙手一合,接連比出十幾個奇奇怪怪的手勢,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你走好。我送你!”
“傳承未絕,我謝謝你。”
“你的兒子,我知道這麼做。”
“暫時委屈你下。”
接下來,張老三又看見了顛覆自己的人生的一個畫麵。
在金鋒的話說完之後,自己死去三天的父親似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這可把張老三嚇得毛骨悚然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金鋒慢慢轉過頭來輕聲說道:“十八歲那年,你老塞給你看過這把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