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隻要師父一句話，徒兒甘願赴湯蹈火！”
“什麼話？”容璉眸色微閃，聲音啞了幾分。
“師父，你會將徒兒留在您身邊一輩子嗎？”顧瞳放下筷子，雙手擱置在膝蓋上，捏緊了裙擺，容璉覺得，這丫頭似乎有些過於緊張。
他喉結上下一滑。
“一輩子？笨蛋，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你成人後就得考慮婚事，為師不可能將你留在身邊一輩子的……”
到那時候，她的心肯定會飛出國師府的院牆，不知道會落到哪一個青年男人身上。
若是一個優秀的青年，容璉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理由不同意他們的婚事，隻可以選擇將小十三放開。
想到這裡，容璉忽然覺得胸口一陣鈍痛！他微微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本座昨晚說過什麼？讓你和本座保持距離！現在你……”
顧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走到容璉跟前蹲下來，伸手抓住容璉的衣擺，然後，弱弱開口，“師父，我不嫁人，就跟在您身邊不可以嗎？您是徒兒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您要將徒兒趕到哪裡去啊？”
她揚起小臉來，眼眸裡浮上晶瑩的淚水，眼眸中倒映出容璉緊繃著的側臉。
他不敢看她。
心口的負載程度開始一點點崩開……
“師父……”顧瞳將他的衣擺一點點抓緊，手指沿著衣袖往上，最後，落到了他的手指上，捏住他修長手指尖，顧瞳眼裡的淚水掉落，正好滴落在他手背上。
容璉像是被她的淚水給灼疼了，身體一顫，落在桌麵的視線總算是移到了顧瞳身上。
“哭什麼？”他咽咽口水，然後，疑惑問道。
“師父不肯將徒兒留在身邊，徒兒難受！”顧瞳癟著嘴，可以說是要委屈爆了！
以往容璉最討厭有人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在他看來，眼淚不能解決問題，武力才能解決一切。
今兒個這話題是自己挑起來的，看著小十三的淚水，他覺得自己死在自討苦吃。
抿著唇，他抬手將顧瞳眼角的淚水擦掉，原本冷硬的聲音漸漸柔和，“好了，先彆哭！這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婚事一事，以後再說吧！”
顧瞳覺得，若現在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家夥以後肯定就會徹底裝傻！
老家夥活了幾百年，怎麼辦點人情都不懂。
顧瞳咬著唇瓣，搖搖頭，“不行！師父，您今天必須跟徒兒保證，以後不提讓徒兒離開您的話，也不許給徒兒安排婚事……徒兒這輩子就呆在您身邊伺候您！”
她睫毛微顫，有些擔憂的盯著容璉看，“莫非，師父不願意讓徒兒陪著您！”
“這兩日師父對徒兒的冷漠，疏遠……怪不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眶紅著，嘴角卻冷冷笑著，她鬆開了容璉的手指，站起身來，眸裡漸漸泛起不可置信。
她步步後退。
“師父，您是討厭我了吧！若不是討厭我，為何這兩日突然這樣……您真的討厭我就明說，徒兒不會死皮賴臉的守著您……徒兒這就離開，回歐陽家去……”
說著，她轉身欲走。
剛動腳步，渾身便被禁錮住了！
“鬨什麼！”
容璉怒了，在桌麵狠拍一掌！
“本座何時說討厭你了？十三，看來還是本座對你太好了，所以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