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享受這樣的生活,怡然自得。隻是少了點什麼。
南姒來了興致,從床上爬起來,穿上白色蕾絲旗袍,趿一雙拖鞋,腳步輕盈地走到書房邊。
裡頭葉懷南正襟危坐,專心致誌地寫著什麼。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為堅毅。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通靈玉說大多數任務者都跪在葉懷南身上了。
來這裡近半年,他一次都沒有對她有過非分之舉。就連看她的眼神,也是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南姒悄悄問通靈玉:“葉懷南現在對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通靈玉查看後告訴她:“六十。”
隻是尋常喜歡的程度,且這份喜歡,不一定是男女之情的那種。
它說:“主人,其實給葉懷南當一輩子的侄女也挺好。”
南姒垂目撫摸玉鐲:“大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既然要給他幸福,當然是自己來實施最穩妥。”
為確保萬無一失,通靈玉弱弱問:“主人,你知道凡界定義的幸福含義吧?”
南姒自信道:“我當然知道。”
通靈玉鬆口氣。
她又加了句極有抱負的話:“我要讓他幸福得欲仙-欲死。”
通靈玉一抽。
等等……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對……哎……算了,神尊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通靈玉擔憂地看了眼屋裡的男人,歎息地搖搖頭。
葉懷南忽地抬頭,看向門邊,昏暗的走廊燈光下空無一人。
他一愣,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幻影。餘光裡明明出現她穿白色旗袍的模樣,一抬頭,什麼都沒了。
葉懷南揉揉眼睛。
大概是累了。
最近狀態不對。
老是念著一個人。
葉懷南怔怔地想,或許做家長就是這樣,無時無刻都不放心,得將人兜心窩裡揣著,才稍稍覺得好受些。
——
許曼春陰魂不散。
南姒逗她就跟逗貓似的,每天上學最大的樂趣就是作弄許曼春。
蠢而不自知的人,最是好玩。
這天許曼春求她:“我一次都沒去過你的新家,要不你請我去玩罷。”
南姒問:“我請了你,是不是吳家少爺也會跟來?”
許曼春一愣,繼而道:“他可以不來。”
南姒笑,“不,讓他一塊來。”
許曼春聽她這麼說,當即來了興頭,喜滋滋地說:“其實吳家少爺人長得俊,家境優渥,是頤州有名的美男子,你可以試著和他多來往。”
上次舞會後,吳似鴻變換陣營,跟她說不再延續之前的賭約。
她知道吳似鴻忌憚葉督軍,不敢再有玩弄宋幼穠的心。她雖然惱吳似鴻沒骨氣,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她能繼續幫助吳似鴻奪取宋幼穠的芳心,宋幼穠說不定會感激她。
那樣好的夫婿,她就送給她了。幼穠總要回禮的。
葉督軍就很好。
許曼春肖想著督軍夫人的位置,看著南姒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
兩個人並肩作戰總好過一個人,有吳似鴻這個得力助手在,她便能早日坐上葉家女主人的位子。
南姒回去同葉懷南說:“小四叔,這周末,我要請幾個同學來做客。”
她從來沒帶朋友回來過,葉懷南很樂意看到她帶人回家招待,道:“到時候讓張媽布置一下,你第一次邀人做客,得鄭重些,四叔帶你去做新裙子。”
南姒笑道:“我的衣服都快將房間堆滿了。”
他說:“那就將衣帽間改造擴建,一間不夠就兩間,兩間不夠就三間,葉家這麼多房間,全拿來給你放衣服都行。”
南姒接茬:“全拿來給我放衣服,那我睡哪,睡四叔那麼?”
彼時他坐在窗邊看書,南姒站起來挨在他身邊,他一隻手搭在書上,一隻手自然下垂,手背處碰到繡花蕾絲,隔著薄薄的布料,依稀能感受到旗袍下溫熱的肌膚。
風裡有她的香味。
清可絕塵的金玉桂。
他隨口說的一句喜歡桂花香,自那之後,她就隻熏金玉桂。
葉懷南假裝不經意地收回手臂,她卻忽地彎下腰,旗袍上的流蘇胸針往下墜,一晃一晃的,蕩得人心都酥了。
他瞥開眼,手裡的書再也看不進去,“小姑娘不能開這種玩笑,外人聽見要說你不檢點的。”
她伸手替他拂去隨風降落沾衣的秋葉,嘴裡糯糯道:“可你是我小四叔呀,我才不管外人怎麼說。”
她繼續說請客的事,“對了,請的客人裡,有位男同學。”
葉懷南一怔。
抬眸望見她笑臉盈盈,依舊半彎著腰,似是在等他的回應。
他斂起神色,道:“男同學就男同學,四叔又不會攔著你。”
她喃喃道:“男同學長得俊,彆人都說我和他郎才女貌,四叔替我瞧瞧,看到底怎麼樣。”
葉懷南心裡不是滋味。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像是巨大的歡喜一下子落空,人站在虛無的草原上望不見邊際,迷茫又錯亂。
他不知道怎麼排解,連聲音都悶了三分:“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手,我的手為什麼控製不住地往方向盤上靠!
謝謝大大的地雷投喂,麼麼噠~~
等會還有一更,不過得十二點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