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雷轟電掣一般, 他臉色慘白, 動也不動地僵在那。
片刻。
冷寒的聲音響起,字字如刀:“趁我殺了你之前,滾出去。”
他整個人處於自我窒息狀態,卻依舊平穩地說出驅逐客人的話。
方春山哭得泣不成聲,心痛如絞, 卻不敢停下腳步, 頭也不回地往外逃。
他清楚地知道, 隻要慢一步,葉懷南真的會動手。
整個房間歸於平靜。
葉懷南回過頭, 看見躺在床上渾身赤-裸的少女。
她眼神平靜地盯著他, 絲毫沒有受任何影響。
這時他看清她身上的吻痕紅斑。嫩白的肌膚極其脆弱,稍一用力就會留下淤痕。而現在她全身上下都滿布他的傑作。
心臟傳來的陣陣痙攣使得葉懷南麵色蒼白, 耳朵裡轟地一聲,方春山的話一遍遍冒出來。
葉懷南, 你這個禽獸。
禽獸。
是啊,他是禽獸。
幼穠這麼年輕這麼美好, 不是他這種老男人能染指的。更何況, 他們之間, 還隔著叔侄輩分。
他渾身打著哆嗦,整個人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少女喊了他一聲:“四叔。”
葉懷南瘋了一樣拾起衣物往她身上罩, 他眼裡有淚, 恨自己豬狗不如。
“幼穠,對不起, 對不起……”
他不小心觸到她的身體,手立馬往回縮,再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半跪在床邊,以罪人祈禱的姿態,大力地掌摑自己。
仿佛隻要打得夠重,就能挽回一切,擦抹不堪的記憶。
少女抱住他的脖子,“四叔,這沒什麼對不起的。”她重新親上他的耳朵,含在嘴裡拍打舔舐,“四叔,要不你娶了我吧。”
他掙脫她香軟的身體,驚慌失色:“不,不能這樣。”
她驀地哭出來,“為什麼不能這樣?”
他既心疼又懊惱,呆呆地僵在原地,嘴裡囁嚅:“因為我是你四叔……”
她哇地一下哭得更大聲,扯掉自己身上被迫披著的衣物,不管不顧地掛在他肩膀上,貼得那樣緊,恨不能自己融進去,一邊哭一邊吻,冰涼的眼淚肆意掉落,他聽見她求而不得的痛苦:“可我就是要四叔……”
兩個人廝打交纏,最終以他的決絕拒絕畫下終止符。
“你不能要我,你該要其他更年輕英俊的男子。”
少女萎靡絕望地癱在床上,哭喊著求他:“不要走。”
葉懷南痛心疾首地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彆擔心,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
仿佛身後有惡魔相追,他稍一鬆懈,便會萬劫不複。葉懷南急速回到房間將自己鎖起來。
就這樣呆坐一夜。
等到早上的時候,屋門忽然傳來急切的敲門聲,是張媽帶著傭人從彆館回來了。
她猶豫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少爺……小姐在你屋裡嗎?我找不到她。”
葉懷南猛地跳起來,早已麻木的四肢恢複知覺陣陣發疼。
他打開門,張媽抬起頭,“小姐不見了。”
全頤州上下戒嚴。
士兵在城裡搜尋,各方勢力接到命令,全力以赴尋找督軍府的小姐。
葉懷南三天三夜沒合過眼。
她至今下落不明。
他完全無法想象她現在出走在外的境況。
一日三餐有沒有好好吃?
夜晚有沒有按點睡覺?
天冷了有沒有添衣物?
她被他寵壞了,穿的吃的都是他親自挑選她才肯吃才肯用,如今獨自在外,她肯定又餓又怕。
萬一遇到壞人……
葉懷南恨不能一槍崩了自己。
都是因為那個晚上他的神誌不清,所以才導致今天的一切。發誓絕不讓人傷害她,到頭來傷她最狠的人卻是他自己。
張媽看不過去,勸他:“少爺,你彆急,小姐那麼大的人了,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說不定她隻是起了玩心想去外麵看看,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
葉懷南手上的煙一顫,他魔怔一般囁嚅:“你不知道,她恨我……”
她不會回來了。
大概他的好運尚未用儘,上天垂憐,竟重新將她送到他身邊。
消失第五天的時候,她總算回家。
葉懷南一個鐵血軍人,見到她的一瞬間,竟激動得落下淚來。
他緊緊抱牢她,連句斥責都不敢有,聲音打著顫,小心翼翼喊她的名字:“幼穠,四叔錯了。”
她問:“你錯哪了?”
他一味地認錯:“那晚是四叔不好,四叔不該趁人之危……”
她不依不饒地問:“還有呢?”
他怔住。
仿佛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她冷哼一聲推開他,眼裡寫滿淡漠,不再有任何期待:“四叔,幼穠向你賠罪,這次貿然離開,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