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往後坐在沙發正對的茶幾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指交叉,與她隻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聊聊你這些天的感受吧,離婚之後感覺如何。”
白茉仰著頭,雙手扣在腦後,望著天花板,“你不聊季仲啊?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他這些日子過得多麼多麼慘。”
程墨笑:“我不早和你打電話說完了嗎,他在醫院躺了幾天也沒見你去探個病,我還說什麼呀。”
白茉:“我沒去探,他不立馬就出院了嗎?我要去探了,說不定他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程墨從口袋掏出手機,播放他悄悄錄製的視頻,是季仲在醫院高級病房的頹廢模樣。
“老程,我心痛,你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嗎,揪著一陣陣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噯,你打電話給白茉,讓她快點來探我最後一麵,來晚就見不到了。”
半分鐘後。
“什麼,她不來?這個女人真無情,前腳剛離婚,後腳就急著撇清關係,我可是她老公啊……好好好……前夫……我可是她前夫,一夜夫妻百夜恩,她太冷血了。”
由鬨騰造作到萬念俱灰隻用了五分鐘的時間。
五分鐘後的季仲:“……我真命苦,老程,過來人給你個忠告,以後做什麼都好,就是彆結婚,婚姻是人生的墳墓啊,踏進墳墓粉身碎骨,再要出來,那就魂飛魄散啊。”
白茉哈哈哈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試圖從程墨手機裡將視頻拷貝一份:“我得給他傳網上去,名字就叫‘驚呆,高冷男人離婚後竟然變成這樣’,保證一堆失婚婦女喜歡看。”
程墨及時將手機拿回去:“你看看就得了,彆得寸進尺。”
白茉怏怏地躺回去,側過身正對著程墨,手撫上他的膝蓋:“老程,我跟你說正經事,我以後不想來你這了。”
程墨一震,隨即蠻橫地表示:“不行,在我沒說治療結束之前,你必須每周按時到我這報到。”
白茉問:“為什麼?我不是都好了嗎,上次你給我做那個心理評測,我分數高著呢,比正常人還高。”
程墨下意識抽出根煙,他一抽煙,白茉就知道他肯定有煩心事,她也不問,就盯著他,看他怎麼說。
火星子慢慢點燃,他吐一口濃白煙霧。
過去白茉想什麼,他都能看出來。但現在白茉想什麼,他竟然看不出來了。
這種感覺挺不好受的。
他甚至懷疑自己當初選擇做心理醫生的初衷。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訴你。”
白茉問:“什麼事啊。”
程墨轉眸看她,“你隻要知道自己腦子有病就行,彆問那麼多。”
白茉想了想,而後問:“你是不是說我間歇性失憶的毛病,我覺得自己挺好啊,沒忘啥事,上個月我在法國買了三十六個包,每個包的款式顏色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記性可好了。”
程墨夾煙的手有些顫抖,“沒怕你忘事,就怕你想起事。”
她要繼續問,他不肯再說,迅速將話題轉移,“找到合適的男人了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
“沒找到,太寒磣,睡不下去。”白茉從沙發上起來。
程墨問:“你離個婚就為了睡男人啊?”
白茉準備穿鞋,穿的低胸裝,不方便彎腰,得捂著穿,“對,我特彆饑渴。”
程墨捏熄煙,低下腰去替她拾鞋,細長的高跟套她腿上,離得近了才發現,她穿著薄如蟬翼的絲襪。
白茉晃了晃腿,“你動作快點,當自己王子給灰姑娘穿鞋呢,就你這慢速度,人早跑了。”
她另一條腿擱在手心,細膩溫潤,程墨下意識緊了緊手,撿起另一隻鞋替她穿上,忽然問出一句:“你確定以後不會再和季仲好?”
白茉:“怎麼,你想睡我啊?”
程墨動作一僵。
數秒後。
他將替她穿好的鞋重新脫掉,雙掌一攏,將她兩條細腿擱在膝蓋上壓住,神情嚴肅:“白茉,你要是確定不再和季仲好,那我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