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林動,兩人一前一後, 所過之處, 掀起翠竹綠波蕩漾。忽地妙銀腳步一停,自然而然跌入百裡無憂的懷抱中。
他嗅到少女身上似薔薇般暗香浮動的淡淡氣息, 低下頭忍不住一親芳澤。
少女靈巧閃躲,這次卻並未再將他推開,而是主動勾住他的脖子。
他彎下腰, 一張臉與她隻隔分毫。兩人幾乎貼著麵說話, 曖昧至極。
“宗主變得可真快, 從前還嫌棄我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如今卻這般饑渴,莫不是瞧上我的法力, 想要與我雙修?”
少女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 百裡無憂攬緊她的身子往懷裡扣,她軟得很,幾乎可以在她身上想象出床笫間任意擺出的合歡姿勢。
他的唇挨著她的,微微挪動, “老夫隻恨從前有眼無珠,這才錯看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他貼近,少女卻從他的唇邊一滑而過, 百裡無憂咽了咽, 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粉得近乎透明的耳垂:“老夫知曉上百種雙修之法,不知姑娘喜歡哪一種?”
她仰起麵孔, 在他耳邊輕輕道:“真是可惜,我隻喜歡與阿善一人雙修。”
百裡無憂一愣,繼而撫上她鮮嫩的唇,“隻要你肯給老夫機會,試過一次之後,定不會再說出這話來。”
她媚笑道:“宗主好雅興,若是外人知曉你百般求著一個女魔頭與你交歡,不知外人該如何做想。”
他雙手往下,鳳眼微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少女擒住身上那雙不安分的手,語氣一轉,換了稱呼:“師祖,你這般輕薄於我,若是師父知道,定會對你失望至極。”
百裡無憂笑道:“好徒孫,師祖這不叫輕薄,叫傳道受業解惑。”
少女:“我並無疑惑要解。”
百裡無憂:“慢慢地,總會有的。”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帶她飛往自己的住所。入了屋,他將門封住,低眸看向懷裡的人,她並無任何慌張之色。
百裡無憂索性將她橫腰抱起,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問:“華音閣滿門被屠的事,不知姑娘可有耳聞?”
她一雙小手抵在他胸膛處,端的滿臉天真明媚,“好嚇人的,聽得我差點做噩夢。”
百裡無憂將她輕輕放在榻上,饒有興趣地纏起她潑墨般的一捋青絲,指尖撩動把玩,“姑娘光是聽一下就要做噩夢,那當時動手屠人滿門之際,豈不該當場嚇死?”
她笑起來,笑聲清脆空靈,“宗主真會逗人開心。”
百裡無憂低下頭,親吻她的臉頰,一路蔓延往下,“很開心?”
“嗯?”
“入華音閣殺人時,心裡痛快嗎?”
少女慵懶地往後一仰,黑暗中她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輝:“豈止痛快,簡直酣嬉淋漓。”
百裡無憂想起過去做魔時的日子。
曾幾何時,他也像她這樣肆意人生,上千年過去,他幾乎都快忘記自己當年的樣子。
如今他是上仙,是受人敬仰的天道宗宗主,待日後成為至尊,他便能成為三界的主宰。可是不知為何,他總會回味從前那些不受拘束的日子。
百裡無憂撫上她的手,一點點擠開指縫,兩人十指交叉,他癡癡地問:“接下來你想去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在天道宗待著。”她微曲指節,更加貼合他滾燙的掌心,緩緩摩挲,“宗主會趕我走嗎?屠掉華音閣消耗我太多內力,若是往彆處去,遇上其他門派,阿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明知她這話是假話,他卻聽得甚是愉悅,低吟淺笑,“阿銀,你連撒嬌都這般清新脫俗,老夫如何舍得趕你走。”
他翻個身,好讓她完全趴在自己身上,少女貼在他的心口處,喃喃道:“宗主,你的道魂好生純正,聞得人欲罷不能。”
百裡無憂撫摸她的下巴,“阿銀,你莫不是想要一口吃掉我?”
少女問:“可以嗎?”
她這副清純與妖媚並存的小模樣,看得百裡無憂心頭一癢,他嘗遍天下女子的滋味,從未有過如此興奮的時候,第一次生出迫不及待地與人合歡的衝動。
百裡無憂按捺不住,微仰起身子,滿腦子全是占有蹂-躪她的念頭,嘴裡呐呐道:“你想吃道魂,我待會便抓幾個高修弟子讓你吃個夠。”
少女撐起半邊腦袋,笑意盈盈地點了點他的鼻尖,“宗主真舍得下本。”
百裡無憂撈住她的手,含在唇邊細細親吻,她不為所動,靜靜地看著他。
忽地屋外響起燕三的聲音:“宗主,我有要事相稟,少主他又發狂了。”
百裡無憂很是不悅,蹙眉之際,身上一輕,少女已重新坐起來。
他拉住她,“留下。”
少女低身,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印在他唇上,“下次。”
話音落,她已轉身往屋外而去,百裡無憂不甘心地一揮手,試圖阻攔她前進的道路,少女沒有回頭,輕飄飄踮起腳尖,索性躍上屋頂。
一輪滿月自剛開的窟窿大洞照進屋內,百裡無憂抬頭望,與少女低垂的目光接洽,她身後是皎皎月光,少女眨了眨眼,隔空送吻,“明日我再來替宗主補瓦修屋。”
她指的是破掉一半的屋瓦。
百裡無憂心頭湧出微妙的歡愉與期待,他沒有繼續追出去,而是躺回榻上,望天上朦朧月色,思遠處嫵媚佳人。
活了這些年,除了養心魔當兒子,總算盼見件好玩的事。
魔尊與仙尊,聽著便知道是璧人一對。
般配。
長夜漫漫,妙銀回到清遠閣,在一片狼藉中尋到發狂的少年。
他聞到她的氣息,瞬間安穩下來,跌跌撞撞地將她摟入懷中,蹭了又蹭。
她再次安撫他入睡。
少年卻未曾像平時那樣快速昏迷。
他經久不衰地伏在她身上,將她完全壓住,透不出一絲縫隙,生怕她又離開。
直至天明,少年總算睡過去。
折騰了一夜,妙銀喘著氣躺在榻上,餘韻未消。
通靈玉晃晃悠悠地飄出來,問:“主人,你繼續留在天道宗,是想拉攏百裡無憂嗎?”
她眨著水靈靈的眼睛,抬手拂動它,“不,我不需要拉攏他。”
通靈玉好奇問:“那主人為何還要留下來?我以為主人是想讓百裡無憂和淩霄翻臉對立。”
她笑它天真,“你覺得這兩個男人是會為了女人翻臉的那種嗎?淩霄心狠,百裡無憂也狠,隻是比起淩霄來,百裡無憂要的東西更多。他的心魔已被剔除,所以他不必像淩霄那樣擔憂什麼。”
通靈玉:“可是百裡無憂將是下一個天定之子。”
她起床穿衣,眉眼含笑:“不,阿善才是。”
……
百裡善最近很不開心。
他發現阿銀總是背著他悄悄去見誰。
他問她,她卻總是說:“我就是想四處逛逛,總是待在清遠閣,悶得慌。”
百裡善鬱悶至極。他想陪她玩替她解悶,可他又不能推掉宗玉真人那裡的修煉。
經過上次雲渺大會的事後,他下定決心要精進修為,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隻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阿銀。
千求萬求,總算求得宗玉真人肯帶他修煉。
百裡善無比焦急。他要是守著她,以後就保護不了她,要是不守著她,又怕她被其他的人勾走。
他悶悶地和燕三抱怨:“天道宗怎麼這麼多男弟子。”
遍地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