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文按照葉銘說的地址, 找到了最後一棟樓的7-1, 生鏽的老舊防盜門開著, 一眼能夠看到屋裡的擺設,許彥文抬腳直接走進去。
葉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 但是沒有點燃, 他看到許彥文進門,連忙站起身,叫了許彥文一聲許哥。
許彥文深沉的目光在客廳裡掃了一圈,客廳裡除了葉銘坐的那張破舊的沙發,就是旁邊靠牆角擺著一張掉漆的桌子,在桌子的兩邊擺了兩張凳子, 桌子上麵放著一個吃過的泡麵盒,一股難聞的味道從盒子裡散發出來, 對麵就是窗戶, 風從破了一塊的窗戶吹進來,白底黃色方格的窗簾在微風中輕晃。
真是又破又爛,一塌糊塗!
許彥文深深皺起眉頭,走過去問道:“佳悅在哪兒?”
葉銘手指了一下旁邊的房間,“在裡麵。”
話音剛一落地,葉銘就感覺到一陣風從身前刮過,許彥文的人影在他麵前一閃,就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房間裡,薛佳悅閉著眼睛靠在床頭, 她的頭很暈,腦袋也很疼,一睜開眼睛就頭暈目眩的,心裡頭還惡心想吐,她隻能閉著眼睛靠著才會舒服點,腳踝也很痛,動一下都痛,她一點兒都不想動,隻想這麼躺著,然後一覺睡過去。
“佳悅。”許彥文在看清楚薛佳悅淒慘的模樣的時候,腳下忍不住一軟。
薛佳悅的額頭上有個鼓起的大包,青紫色的,頂上還能看到血絲,樣子十分的嚇人,渾身上下也臟兮兮的,像是在布滿塵土的地上滾過一圈,又像是被人狠狠地打過一通。
薛佳悅聽到聲音微微睜開眼,看到是許彥文,心頭的委屈頓時就控製不住地湧了上來。
她剛剛對著張仁豔和蘇子喬不敢哭,對著葉銘也不敢哭,但是在看到許彥文的那一刹那,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你怎麼才來啊?”薛佳悅委屈巴巴地哭道。
原本薛佳悅不想這麼嬌弱可憐的,可是在看到許彥文的那一瞬間,心頭的恐懼和害怕瞬間就湧了上來,這裡麵有她自己的情緒,也有她的原身對許彥文的依賴,渴望許彥文的保護和關心,那些情緒就不是她想控製就能控製的了,眼淚滾滾就湧了出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許彥文大步向她走近,想伸手摸摸她的頭,看到她頭上的大包,又害怕把她摸痛了,手抬到半空又硬生生地停住,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受傷的額頭上,傷得有點嚴重,禁不住憐惜地問:“疼不疼?”
怎麼會不疼了?
薛佳悅眼淚嘩嘩往下落,委屈巴巴地睜著淚眼看著許彥文,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嬌氣地道:“疼,很疼,太疼了,還頭暈,想吐。”
許彥文一聽她說頭暈想吐,就意識到她很可能有腦震蕩,頭上那麼大一個包,顯然是傷得不輕。
“我送你去醫院。”許彥文飛快地道。
“我腳也扭傷了。”薛佳悅哭兮兮地指著她的右腳踝,稍微一動就皺起眉頭抽泣,“走不動,一動就疼。”
許彥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右腳踝上,明顯能夠看到腳踝的四周腫脹起來,白嫩的皮膚變得紅腫,看起來非常可憐。
“怎麼受傷的?”許彥文皺著眉頭問,想伸手摸一摸又害怕她疼,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張仁豔和蘇子喬把我打暈了,趁著昏迷的時候把我帶到這兒,我醒過來後,想趁著他們沒注意的時候逃跑,誰知讓蘇子喬發現了,他就拿著棍子來追我,我一慌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聽到她從樓梯上滾下去,許彥文的心都跟著一緊,難怪她會頭上頂著一個大包,右腳踝也被扭傷,身上還臟兮兮沾了一層灰,原來是慌亂中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緣故。
“我帶你去醫院。”許彥文沉著一張臉,彎腰伸手把薛佳悅打橫抱起來。
薛佳悅很輕很瘦,許彥文輕輕就把她抱起來了,被許彥文抱著,雖然許彥文看起來很單薄的樣子,但是薛佳悅明顯感覺到他是有肌肉的類型,很有安全感的樣子!
偷偷瞄一眼許彥文的側臉,他的下顎線緊緊繃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很顯然壓抑著心頭的怒氣。
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惹許彥文,乖乖地聽他的話,薛佳悅心裡生出這樣的想法,老實地任許彥文把她抱出房間,模樣乖巧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