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大樓門前, 珍姐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 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薛佳悅。
“珍, 珍姐。”薛佳悅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 想看許老爺子是不是也在, 忐忑不安地問:“爺爺有沒有來?”
“老爺子沒有來。”珍姐走上前, 目光關切地落在她額頭的包上,心疼不已地問:“你的額頭怎麼撞傷了?”
薛佳悅聽到許老爺子沒有來,心頭的緊張就放鬆了一半,麵對著珍姐的詢問,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額頭,打著哈哈道:“就, 就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撞牆上了。”
反正她那天出事的時候,還真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去的, 要是她跑得再穩當一點兒, 不那麼慌慌張張的,搞不好蘇子喬根本追不上她,她也就順當地跑掉了!
珍姐瞅著她額頭上的包問:“疼不疼?那麼大包,一定很疼?”
薛佳悅點點頭,又搖搖頭,“開始的時候有點疼,現在已經不疼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千萬彆再受傷了。”珍姐是真的心疼她,看著她的目光裡都是疼惜。她年輕的時候結了一次婚,也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可是在一次意外中,老公和女兒出車禍去世了,珍姐非常難過,一直很想念自己的老公和女兒,她就沒有再婚,一直留在許家當傭人。
後來薛佳悅被許老爺子接到許家,珍姐覺得薛佳悅長得可愛,跟她女兒小時候很像,她就把薛佳悅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一直小心仔細地照顧著她,從來不舍得讓她受半點兒傷。
“我知道了。珍姐你彆擔心了。”薛佳悅乖乖地哄著她,一副聽話的好娃娃模樣。
珍姐心疼又無奈地看她一眼,想起許老爺子打電話給薛佳悅,問她怎麼沒回老宅的事情,想來怕是受了傷,不好回去讓許老爺子看見,才故意躲著沒回去的。
“你這個星期沒回去看老爺子,就是因為額頭撞傷了,害怕老爺子看見了擔心嗎?”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珍姐。”薛佳悅笑得討好地道:“我這不是害怕爺爺看見了擔心嘛,他身體又不好,還要擔心我,我會心裡不安的。所以珍姐你回去之後,一定不要跟爺爺說這件事好不好?我怕他擔心!”
珍姐瞥她一眼,沒說話,顯然有點兒猶豫。
薛佳悅連忙拉著她的胳膊搖了搖,央求道:“好珍姐,最好最好的珍姐,你就答應我,不要跟爺爺說這件事嘛!”
許彥文也走了過來,看到猶豫的珍姐,開口說道:“爺爺身體不好,這件事確實不要跟爺爺講,免得爺爺擔心,麻煩珍姐了。”
有許彥文開口,珍姐隻好答應了,“好,我不跟老爺子說。”
薛佳悅這就放心了,拉著珍姐的手,又去看她手上提著的保溫桶,笑著問:“珍姐,你提的是什麼湯?專門送來給我吃的嗎?”
珍姐道:“是人參老母雞湯,老爺子吩咐我專門送過來給你們吃的。”
在老宅的時候,珍姐就經常給薛佳悅和許彥文下廚做好吃的,後來薛佳悅和許彥文結婚之後,搬到市區的公寓來住,珍姐擔心薛佳悅和許彥文吃不好,沒人照顧,每天也特意到公寓這邊來給薛佳悅和許彥文做飯吃。
直到上回薛佳悅的原身說要自己學著做飯,做一個好的能乾的妻子,一再重申不準珍姐過來幫忙了,珍姐才沒有再過來。
而這個星期,薛佳悅受傷沒有回老宅,許老爺子還專門打電話來問過是怎麼回事,當時薛佳悅說是在忙,等空了就回去看許老爺子,許老爺子就信了,沒有多想是怎麼回事,正好今天家裡買到老母雞,許老爺子就讓珍姐燉了湯,送過來給薛佳悅和許彥文補身子。
一聽到珍姐提來的是老母雞湯,薛佳悅和許彥文的臉色都變了變,要知道上一回他們兩個在老宅,就是喝了許老爺子讓人燉的雞湯,結果就差點兒出事了,兩個人對此都有心理陰影了。
“原來是雞湯啊!”薛佳悅想起來都覺得心裡怕怕的。
許彥文倒是比她要鎮定一些,向珍姐伸出手,讓珍姐把雞湯給他,“拿給我。”
珍姐也沒有想太多,就把雞湯交給了許彥文。
“謝謝珍姐專門過來給我們送雞湯。”許彥文一臉淡定地道:“你回去之後,跟爺爺說一聲,就說我們這幾天有點兒忙,等過幾天就回去看他。”
珍姐不疑有他,笑著答應道:“好的。”
“那珍姐沒事兒就先回去,好好照顧爺爺。”許彥文又道。
珍姐便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許彥文輕“嗯”了一聲。
“珍姐,再見。”薛佳悅朝珍姐擺擺手。
珍姐微微一笑,向薛佳悅也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而珍姐直到回到許家老宅,都沒反應過來她被許彥文套路了,也很好地遵照了跟薛佳悅和許彥文的約定,沒有把薛佳悅受傷的事告訴許老爺子。
另外公寓這邊,薛佳悅看著許彥文手上提著的雞湯,猶豫了一下開口,“這雞湯怎麼辦?”
感覺就這麼倒掉有點兒可惜,這好歹是人家珍姐辛苦熬了很久的雞湯。
許彥文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你要吃嗎?”
薛佳悅連忙搖了搖頭,她不想吃,一點兒都不想吃,聽到是雞湯都有心裡陰影了。
“你不吃我就拿去給其他人。”許彥文說。
薛佳悅點頭,“好,你拿去給彆人。”
後來,許彥文就把雞湯拿去給了路邊乞討的流浪漢。
幸好這一次雞湯裡麵沒有再放奇奇怪怪的東西,流浪漢吃了也沒事兒,反而很高興,他遇到了好人。
……
一晃又過了幾天,薛佳悅在家養傷,額頭上的包差不多好了,已經看不太出來了。
這天是周末,許彥文休息,沒有去公司,就坐在客廳裡麵看文件,薛佳悅練了一個小時瑜伽,出了一身汗,拿著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許彥文看了一眼薛佳悅放在桌上的手機,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閃。
電話是許老爺子打過來的。
許彥文朝浴室的的方向看了一眼,薛佳悅似乎沒有這麼快出來,他便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爺爺。”
聽到是許彥文的聲音,許老爺子就問:“悅悅呢?”
許彥文淡淡地道:“她去洗澡了。”
許老爺子又問:“你們這個星期怎麼又沒有回老宅?”
許彥文頓了一下,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我和佳悅沒在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