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文坐在病房外的走廊椅子上, 薛佳悅端著一杯熱開水回來, 把杯子送到他麵前,說:“喝點水, 彆擔心了, 爺爺已經醒過來, 現在有醫生照顧他,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話雖然這麼說, 但真的在麵對最親的親人生病的時候,任誰都會擔心, 許彥文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管在外麵的時候有多麼堅強無畏,但在家人麵前, 還是會有脆弱的一麵。
許彥文抬起頭,伸手接過薛佳悅遞給他的杯子,眼眶微微泛著紅, 聲音依舊低沉沙啞,“佳悅,爺爺現在病得這麼嚴重, 我們不能讓他再擔心了, 以後我們在他麵前,要努力配合成感情很好的樣子,就像剛才那樣,哄他高興,千萬不能露出破綻讓他起疑。”
這是許彥文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才決定說的話, 他知道許老爺子最擔心的就是薛佳悅,從薛佳悅到許家第一天開始,他就把薛佳悅當成自己的親孫女兒一樣看待,對薛佳悅比對他還好。同樣的,薛佳悅對許老爺子一樣很孝順,真心實意地把許老爺子當成自己的爺爺一樣。
許彥文很清楚,許老爺子一心希望薛佳悅這輩子都過得平安順遂,讓薛佳悅嫁給他,嫁進許家,做許家的少奶奶,也是許老爺子一直以來的心願。
當初他無法體諒許老爺子的用意,現在他能明白許老爺子的良苦用心了,在這件事上,聰明如許老爺子,一早就料定了他根本就舍不得薛佳悅,內心深處其實一直是在乎她的。
如果當初,她真的嫁給了彆人,現在光是這麼想一想,他都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放開她了。
薛佳悅不知道許彥文的這些內心波動,她站在他的麵前,低頭看著他,想了一下說:“你不會又想借著這件事套路我?”
許彥文連忙舉手投降,生怕薛佳悅誤會他的用意,真誠到不能再真誠地向薛佳悅保證道:“都這種時候了,我如果還借著爺爺的名頭,做這些事,搞這些有的沒的,我還能是人嗎?”
薛佳悅想了想,那倒也是,雖然在裡麵,許彥文這個人對原主不夠好,但自始至終也沒有傷害過她,最多就是忽略了她的感情,把她推得遠遠的,導致原主求而不得滿腔怒火和怨恨,以至於不要命地作天作地,最後把許老爺子活活氣死了,要不是這樣,許彥文也不會狠心地把她丟到精神病院去,就許彥文的人品而言,還是值得信任的,許老爺子病得那麼嚴重,他跟許老爺子的感情深厚,不至於乾出這麼惡心齷齪的事來。
“我相信你說的。”薛佳悅這一次是真的選擇相信他,不是敷衍他的意思。
許彥文看了她一眼,懸著的心放下去了,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地,隻要薛佳悅答應留下來,願意配合他一起照顧爺爺,那麼他就還有機會,隻要他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不一會兒,醫院的主任醫師楊醫生給許老爺子做完了全身檢查。
許彥文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迎上從病房裡走出來的楊醫生,十分關心地向楊醫生詢問許老爺子的病情,“楊醫生,我爺爺的病怎麼樣了?”
楊醫生道:“急性心肌梗死,需要儘快做心臟支架手術。”
“好。”許彥文道:“一切都聽楊醫生的,我爺爺就拜托你了。”
楊醫生跟許彥文認識多年,一直跟許家關係不錯,此時他對許彥文點了一下頭道:“你放心,我會儘力的。”
“謝謝楊醫生。”許彥文道。
隨後楊醫生就帶著其他的醫護人員去辦公室討論手術方案了。
薛佳悅和許彥文一起回到病房,許老爺子躺在病床上,鼻子裡吸著氧氣,床頭擺放著心電監護儀。
“爺爺,你覺得怎麼樣?”薛佳悅走到病床邊,柔聲叫了許老爺子一聲,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許老爺子對薛佳悅笑了笑,打起精神道:“我沒事兒,醫生也說我很好。你和彥文回去,不用在這兒守著我。”
“我想在這兒陪你。”薛佳悅道,這個時候她怎麼都不可能離開的。
許老爺子道:“我又沒什麼,我好得很,有阿珍在醫院照顧我就行了。”
阿珍就是珍姐。
薛佳悅道:“我留下來陪你是應該的,你是我爺爺啊,這個時候,你彆想趕我走。”
許老爺子看她像是都快哭了,哪裡舍得啊,連忙道:“好好好,不走不走,留下來陪我。”
薛佳悅的臉上立馬就有了笑容,把臉貼在他的手上,哄著許老爺子道:“爺爺你最好了,我就知道爺爺你最疼我,現在你生病了,就讓我照顧你。”
這麼暖心的話,讓許老爺子聽了很欣慰,他又何嘗舍得薛佳悅,手摸摸薛佳悅的臉,心中想著的是,這個孫媳婦兒,其實比孫女兒都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