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 2)

你被開除了! 葉斐然 16357 字 3個月前

白端端虎起了臉:“季臨,你醉了是不是?”

“不是。”季臨幾乎是相當果決又冷靜地進行了否認, “我沒有。”

這他媽還沒醉?說自己沒醉那絕對是醉了, 何況就因為這男人親了自己一下, 連自己都有點感覺酒精上頭現在昏昏沉沉臉紅腦熱了!可見這酒精濃度!

白端端簡直氣的要死, 她以為人喝醉以後都會有明顯的醉態, 不是話特彆多就是眼神混沌邏輯不清再不行就是步履不穩, 隻是她沒想到, 季臨喝醉了是這樣的。

他眼神冷靜,神態鎮定, 步履穩健,如果不和他對話, 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已經喝醉到完全失去正常邏輯的地步,以至於白端端也好,陳勳也好, 剛才在場的所有人也好,沒有一個人發現季臨已經醉了。

他他媽竟然還是個鎮定型醉酒選手。

白端端不是沒聽自己爸爸提起過這種人,他們能喝,喝了也不上臉,即便喝到酩酊大醉, 也不會有任何失態,酒量好的如同喝水, 但一旦喝醉,你壓根沒法預測對方的行為,這類人醉了, 比那些耍酒瘋的更可怕,因為彆人根本看不出他醉了,以至於陪著這個醉酒的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也根本不會想到去阻止,這才是真正的要命。

行了,白端端想,季臨這醉酒的後果,是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莫名其妙被他親了,還沒法討說法,難道讓醉酒的季臨解釋嗎?還是讓他負責?他喝到這個程度,大概壓根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結果白端端這邊生著悶氣,季臨卻還是鎮定自若,他伸手摸了一下白端端的額頭:“你臉好紅,溫度好高。”

接著,這位根本沒有醫生執照的男士不負責任地判斷道:“我覺得你還沒好,還要再搶救一下。”

等白端端反應過來,她已經再次被季臨輕輕按倒到了噴泉的邊沿上,然後這個實際已經醉到一塌糊塗的男人鎮定地俯下-身,再次準確地吻住了白端端的嘴唇。

他們接了一個比剛才那個吻更悠長的吻。

長到白端端臉紅心跳到快要無法呼吸,如果現在有驗血,她的腎上腺素可能已經狂飆到要爆表的程度,這下她覺得自己真的可能需要搶救了。

然後身上的男人並沒有放過自己,他的嘴唇和白端端的微微分開,低低地喘氣,然後又再次欺上,又開始吻白端端。

媽的,季臨這是什麼款的衣冠禽獸?就算醉了覺得自己需要搶救需要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是這麼做的嗎?

白端端被吻到無力反抗,然而下意識腦海裡的思緒卻奔騰的停不下來,她合理懷疑季臨不是要對自己實行搶救,而是想趁機送自己歸西……

然而此刻白端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自救,季臨就俯在自己上方,他身上有很淡的男士香水,乾淨冷冽的雪鬆味像是一張網,把自己團團纏繞裹緊無法逃脫。

這個男人就這樣小心翼翼又極度認真地吻著自己。

他的胸膛遮住了白端端所有的星空,而白端端已經沒有心思去看任何星星,因為她發現,季臨的眼睛比一切星辰都閃耀。

而也是這個刹那,在兩人身側的噴泉,突然亮起了燈,然後噴泉突然開了,漂亮的水柱衝了出來,噴灑的水滴打到了白端端和季臨的身上,這此前無法運轉的噴泉在這一刻竟然修好了,時間把握的堪稱奇妙。

於是白端端就這樣躺在星空下,噴泉邊,季臨的衣服上,然後被季臨溫柔的啄-吻著。

而因為噴泉的突然開放,花園裡其餘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白端端被季臨按在噴泉邊沿肆無忌憚地吻,一邊就聽著不遠處越發漸近的人聲和腳步聲。

白端端又羞又急,生怕人群聚集過來目擊自己和季臨在這邊接-吻,她本想用蠻力推開季臨,然而沒想到這一刻醉酒的季臨卻並不好推開,白端端這才意識到,季臨其實力氣挺大的。

好在就在自己快要緊張死的前一刻,季臨終於退出了唇舌,然後他看向了被他吻到滿臉發燙發紅的白端端,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接著他認真而冷靜地點評道:“好了,現在搶救好了。”

……

白端端簡直氣笑了,還搶救好了?她此刻渾身發燙,即便噴泉的水珠打在身上也不覺得冷,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和季臨剛才接-吻的嘴唇更是覺得凝聚了渾身所有最為敏-感的觸-覺,那種唇-舌-廝-磨的感-官被無限放大,也讓她完全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

這完全是陌生的感覺,心跳得很快,趕緊猶如心臟病發,不僅沒有被搶救好,好像反而跳的像是沒法搶救了……

*****

季臨在人群來臨之前終於鬆開了白端端,此刻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坐著對視,季臨理直氣壯冷靜自若,白端端反而像是做了壞事一樣心煩意亂氣息不穩。

好在很快蜂擁來看噴泉的人們衝淡了這種尷尬,楊帆第一時間發現了季臨和白端端,笑著走過來打招呼。

“季par,原來你在這裡,哎?都這時候了,還在和白律師一起討論什麼案子啊?今天李敏大喜的日子,你們就也放鬆放鬆吧。”

王芳芳也上前道:“季par,可終於找著你了,李敏剛才找你呢,她和她老公想和你拍個合照,說紀念自己上一段工作經曆,得和前老板合照一個留念,平時你太忙了,她說工作那麼多年都沒一張和你的合照……”

王芳芳一邊說,一邊就好心地朝不遠處的李敏揮了揮手:“李敏,在這兒,季par在這兒呢,你等著……”

王芳芳說完,其餘幾個同事也到了,幾個男人一起就簇擁著就把季臨一路引領著送到了李敏一行人麵前。

季臨雖然麵上仍舊一點看不出,但醉酒到底影響了他的行動力和判斷力,白端端看著他毫無反抗略微帶了點遲鈍地跟著楊帆一行人,被帶去了不遠處。

白端端本可以製止的,然而她此刻心裡慌亂的像是剛作完奸犯完科,等楊帆一行剛拉著季臨走,她就立刻趁彆人不注意想趕緊溜走,結果走之前看到了鋪在噴泉邊沿的季臨的大衣,白端端雖然臉上燥熱的要命,但還是努力佯裝著平靜把大衣快步遞回給了季臨。

“你的衣服。”

不能讓他感冒,畢竟自己還要和他秋後算賬的!

白端端說完,也沒再敢抬頭看季臨的反應,趕緊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跑了。

隻是很快,白端端又再次偶遇了陳勳,他顯然對白端端剛才被季臨那麼神色嚴肅地帶走很擔憂,問了幾句確保沒事後,才又講起了剛才沒講完的那個奇葩客戶。

陳勳的講述仍舊非常幽默,然而白端端卻隻覺得心不在焉,根本聽不下去了,季臨已經被人拽走了,剛才醉酒的吻也結束了,然而白端端還是覺得嘴唇上的觸覺經久不息……

季臨醉了,可自己沒有。

所以明天要怎麼麵對季臨……

季臨會記得這件事嗎?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親自己的?真的是因為聽到了說要搶救嗎?那麼他就算記得,也會因為過分尷尬而選擇號稱不記得嗎?

白端端的腦子亂成一團,她心裡又惱怒又羞憤,季臨這個狗男人,把所有清醒的難題全部拋給了自己。

這他媽的……

結果就在自己這麼想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楊帆的驚呼聲:“季par?季par?季par你怎麼了?”

幾乎一瞬間,白端端的身體先於她的理智做出了反應,她沒聽完陳勳的話,在對方驚愕的眼神裡,快步跑向了季臨。

他出什麼事了?

白端端忘記了剛才的惱怒和煩躁,一瞬間心裡隻剩下緊張和不安。

等她趕到,才發現季臨就靠在一張花園的躺椅上,眼睛閉上了,嘴唇微微抿著。

白端端的聲音幾乎脫口而出,完全來不及掩飾自己的擔憂:“季臨怎麼了?”

楊帆解釋道:“就剛才和李敏他們拍完合照,結果季par突然說讓我扶他到躺椅這邊,我就扶過來了,然後他坐下後,就突然閉上眼睛這樣了,看起來是不是累了?”

白端端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探測季臨的體溫,然而手還剛伸到季臨的臉邊,這男人就微微張開了眼睛,他握住了白端端的手,看向了她:“乖點,彆鬨。”

這男人輕聲道:“我有點困,想要睡一會兒。”

隻是季臨閉上了眼睛,楊帆和王芳芳並沒有,他這個親昵的語氣,這兩人當場就把探照燈一樣的目光射向了白端端,白端端紅著臉幾乎是立刻解釋道:“我不知道他想和誰說這個話,但肯定他迷糊了,不是在和我說……”

“白端端,我在和你說話,你乖一點。”

結果仿佛是為了和自己拆台一樣,白端端話音剛落,季臨又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白端端,說完這一句,才又閉上了眼睛。

“……”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好在這尷尬的氣氛最終還是被容盛給救場了。

恰是此時,剛才不遠處喝酒的容盛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他倒是很鎮定,一看季臨這個樣子,當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們散了吧。”

楊帆有些不安:“季par這樣,怎麼了?是不是之前加班太多,疲勞過度啊?怎麼在這兒就睡著了,那個,雖然季par是還年輕,但現在很多病也越發年輕化了,心源性猝死啊什麼的,要不要給季par送去醫院檢查下啊?”

容盛卻很篤定:“不用。”他看了季臨一眼,“他隻是喝多了。”

他笑笑:“你們季par喝多了就這樣,不發酒瘋,看起來可冷靜了,你要是現在和他討論案子,他還能和你唇槍舌戰個一個小時,邏輯清晰嚴密,一個非常可怕的男人,不過呢,一旦過了兩個小時,他就支撐不住了,會開始犯困,然後就要倒下睡覺,睡醒了就好了。”

容盛一邊安慰著眾人不用擔心,一邊就架起了季臨:“行了,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喝成這樣了,要不是心裡有事,你們季par基本不會喝到這個程度,現在我帶他先回家,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有容盛安置季臨,大家顯然也都安心了,容盛架起季臨往車庫的方向走,眾人也散了開來,重新回到了聊天交談的狀態。

之後的一切都有驚無險按部就班,白端端的心卻還是一路狂跳,覺得煩躁到無法形容。

好在派對到了晚上十點終於結束,白端端搭了楊帆的車回到了家。

本來去參加這個派對就是想要轉換心情放鬆,然而結果不僅沒能放鬆,白端端覺得自己更緊繃了,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於是索性決定鴕鳥一下,先裝死睡覺,季臨這個始作俑者都沒在急的,自己作為一個醉酒行為的“受害人”,在這裡可勁的急什麼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調整了心態,白端端也不管了,一到點,她就決定準時上-床-睡覺。

******

隻是白端端進入了睡眠,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季臨卻在醉酒的後勁退去後慢慢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家,隻是如何回家的,他已經沒有印象了,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是吻。

他吻了白端端。

雖然記不得吻她的緣由和契機,但是他們接吻了,是他主動的。

白端端沒有拒絕。

這一點讓季臨有點開心,但也有點不開心。

她當然不應該拒絕自己,但她不拒絕自己又是什麼意思?她都和林暉複合了!他們兩個人還利用上班時間請假一起去爬山賞楓,然而自己親她她又不拒絕,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而最不能讓季臨接受的是,白端端就算想要腳踏兩條船,那麼另一條船也不能是林暉!他是什麼東西?他憑什麼?他也配和自己相提並論?

雖然因為酒精的作用小睡了一會兒,然而今晚季臨實在喝的太多了,以至於即便是深夜醒來的此刻,他的頭腦也並沒有恢複冷靜,酒精還是綁架了他的理智,並且放大了他所有的負麵情緒。

生平第一次,他想起林暉這個人,竟然一點恨意都沒有,而是全然被另一種感覺沾滿了。

嫉妒。

季臨嫉妒地要瘋了。

酒精和嫉妒讓他的思維邏輯變得簡單粗暴,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學生——

他親過白端端了,白端端就是他的了,自己不允許她和林暉繼續在一起,她要和自己好,就不可以和林暉好,最好和林暉徹底斷交拉黑老死不相往來,否則就不是真的和自己好。

然而一想到這個問題,季臨又煩躁鬱悶起來,因為親是親了,但白端端從來沒有表示也沒有允諾過和自己好,這些和自己好了和林暉絕交的事,完全是自己單純一廂情願的臆想……

這個深夜,醉酒的季臨越想越氣,之前因為白端端被人肉的事注冊了微博後,季臨偶爾也會上網看看流行詞,生怕真的像王芳芳楊帆背地裡吐槽的那樣,因為不懂流行詞而和白端端他們這些比自己年輕的同事脫節,以至於現在季臨也掌握了不少網絡流行用語。

他憤怒地想,如果硬是要用一句話形容的話,如今的自己就是——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女人嫉妒不好看,男人嫉妒大概更醜,然而季臨就是忍不住。

他心裡委屈的要死,腦子還因為酒精昏昏沉沉,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憤怒地拿起手機,然後衝動地做出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

……

他點進了白端端的微信頭像,然後開始打字。

他寫了半小時,等終於發完,好像才把心裡的怨氣和不甘都發泄完了,這才終於有些疲倦,丟開手機,頭痛如鬥,躺在沙發上就睡了。

*****

大概是這一晚注定不平靜,白端端按照平時的生物鐘上床休息後,雖然輾轉反側著終於睡著了,但睡得並不踏實,半夜的時候,小區樓下傳來淒厲的流浪貓叫-春-聲,把本來就淺眠的白端端迷迷糊糊又弄醒了。

這麼一醒,白端端就覺得有點餓了,因為季臨的攪合,她後來在婚禮派對都無心用餐,並沒有吃什麼,現在醒過來,餓得難受,於是決定給自己起來泡碗方便麵。

隻是麵是泡上了,白端端心裡還是不太爽快。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這波吃虧太大了。

季臨這操作太狗了,無緣無故就親自己,可他根本都不喜歡自己!這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耍流氓!

而且那是自己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