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棲經曆過柯小晞離奇死亡，見到齊巧燕屍體倒沒有之前那麼怕了，但臉色依舊很難看。
一切還在迷霧中，就已經死了兩個女生了。
左右報警無用，找輔導員也隻會以自殺告終。莫棲乾脆先上前查探齊巧燕屍體，他沒什麼醫學基礎，隻能初步判定齊巧燕身上沒有什麼外傷，死因不明。
除了那個屏幕被砸碎手機，齊巧燕身上還有一個手機，莫棲一並收起兩個手機，將齊巧燕屍身放在原位，心情沉重地離開假山。
“不叫老師嗎？”廖儒學問。
莫棲看他一眼：“你可以叫，我就算了。”
除他之外還有四個玩家潛藏在暗處，第一個發現屍體人一定會被其他玩家關注，郭明征就這樣被那兩個玩家盯上。莫棲對一切一無所知，並不希望有人注意到他。
廖儒學也瞧了瞧齊巧燕屍體，搖頭說：“那我也當沒看見。”
莫棲停下腳步，用異樣眼神望著廖儒學。
廖儒學想殺他是受技能影響，這點莫棲可以理解；但除了對殺他這件事比較執著外，廖儒學在其他方麵還是十分正常。如以往一般喜歡些偏文藝東西，如以往一般稍顯文弱，如以往一般對學生會工作認真負責，剛才經曆了一場廝殺，被他揍得全身疼痛，還是將辦公室清理乾淨，並有條不紊地完成了交接材料整理。
莫棲認為廖儒學隻在感情上偏執陰狠，可沒想到在齊巧燕屍體後，廖儒學竟然如此平靜。
“你身為學生會會長，發現學生屍體這麼大事情，居然不想管嗎？”莫棲問。
他很想了解這些被遊戲牽扯進來“夾縫人”是一種怎樣狀態。
廖儒學說：“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等到晚上才對你動手？”
“不是因為晚上可以獨處嗎？”莫棲說。
廖儒學搖搖頭：“下午在展廳時我就想動手，當時有考慮過裝作暈倒在你身上，讓你帶我去校醫室，支開校醫後，在校醫室裡弄死你。”
莫棲：“……”
這短短一天，他已經在生死中走了好幾個來回了嗎？
廖儒學繼續說：“至於為什麼沒動手，是因為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怎麼會突然產生這種想法。明明是突然生出念頭，細想卻好像很早以前根深蒂固地刻在腦子裡，好像我從第一次見麵就想對你動手。”
莫棲皺眉，負麵效果對人影響這麼大嗎？這幾乎算是一種記憶植入了。
“可我要是那時就起了殺心，怎麼可能今天才有下手衝動？這不合常理。”廖儒學說，“我想了一下午，想通了一件事。”
他身體微微前傾靠近莫棲，莫棲警惕地倒退一步：“什麼事？”
廖儒學輕輕點了下腦袋：“我行為與想法並不協同，這兩者中一定有什麼出了錯。我仔細審視了下自己，覺得我不是一個能把殺意忍耐兩三年人，要是我真從那麼久前就想殺你，絕對不可能等到今天才行動。所以不是行動出了問題，而是我腦子被做了什麼。
“正常社會，普通大學，被人為植入念頭，這不符合常理。麵對殺意我曾經想過，我身邊可能有點不正常。”
莫棲非常驚訝，廖儒學竟然能推測到這個地步。
“另外，我在調查柯小晞人際關係時，發現她學生檔案被修改為已死亡，那個大嘴巴宣傳部長卻不知道這件事。發生這麼大事情，學生會竟然毫不知情，這件事肯定有問題。偏偏你在這時候要詳細調查柯小晞與人結怨情況，我就順勢查得詳細了一點，你不會以為我真相信你那套有客戶在追人說辭吧？”
原來那份細致到極致表格是這麼來，廖儒學竟然想了這麼多。
“現在齊巧燕也死了，你表現又是那麼平靜。我是不是有足夠理由猜測，我們身處這個校園已經有點不對勁了？既然知道這一點，你不將死亡上報，那我也不會這麼做。”廖儒學問。
他將事情分析到這個地步，莫棲也沒必要再搪塞，坦誠說：“具體情況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訴你，隻能說你猜得很接近真相，但我真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麼事情？”廖儒學說，“奇怪，我看著你這雙眼睛，就非常想對你有求必應。”
莫棲被他話噎了一下，緩了緩才說：“你猜到這個程度，也明白自己對我殺意可能不是你真實想法，是其他神秘力量控製，為什麼還要對我動手？就不能克製一下嗎？”
“不能。”廖儒學果斷搖頭。
“為什麼？！”
廖儒學閉眼靜靜感受夜風，微涼風吹在他臉上，他慢慢綻開一個享受笑容。
“因為我覺得開心。”他簡簡單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