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花摘星的主角30(1 / 2)

就這樣,沈奈慢慢的開始醫治花滿樓的眼睛。

六月初很快就過到頭了,七八月似乎也在一眨眼的時間裡到來。

花家對待花滿樓這個孩子十分寵愛。

但是這不是溺愛,而是開明而良善的愛,就像以前,花滿樓練武之後踏入江湖,他們不會以愛之名太過乾預,而是在確認花滿樓自己的心意後,讓他去走自己想要走的路。

現在,哪怕花六擔心花滿樓眼睛和他在再次醫治之後,有可能出現的低落心情,甚至他自己悄悄打探了一遍醫者的醫術和人品,他也沒有出現在沈奈的麵前,加以乾涉花滿樓的交友情況。

兄弟之情,愛護要有,尊重也要有。

哪怕花六心裡還在篤定花滿樓的情況,不可能會有太大的改善,可看見花滿樓每天敷藥,隔上五天去一趟施針,花六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心裡存了一絲絲微弱的希望,偏偏他又不敢說出來。

七童經曆的失望太多了,自己作為哥哥,不能再給他加重了。

微風吹來淡淡的荷香。

如果是沈奈看見花六府邸的荷花,哪怕如今已經是殘荷枯葉,她也定然會多看兩眼。

花滿樓眼睛係著布條,走在荷香的庭院,步伐也不由得慢了些。

他心情很好。

花滿樓不知道花六心裡各種複雜的念頭,他住在花六的府邸,六哥隻有休沐才會在家,平時經常一呆就忘記時間,到了天色灰暗才回來。

他不了解官場的事情,隻知道六哥似乎樂在其中。

但是他對於自己的變化,能很好的感知到。

——眼睛,有些不一樣了。

時間這樣子晃蕩在五天一施針的藥香裡,慢慢從初秋走到了深秋。

沈奈是第一次給人醫治眼睛。

在這之前,她的醫術都是自己琢磨醫術毒術,然後按照自己原先的印象摸索來製藥。

當初中熊姥姥栗子毒的人之所以能救下,一半是針,另一半沈奈認為,完全就是運氣。

要是不同世界的人經脈穴道來個不一樣的地方,救人那可就比懸崖還要懸。

雖然因為對比其他人的閱曆來說,沈奈閱曆十分寬廣,所以她的藥效果不錯,醫術看著也有模有樣的。

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帶著“要把他的眼睛醫好”的信念,沈奈十分的慎重,很關心花滿樓眼睛的感受,一旦發現有變化,藥方就要重新開始調整。

因為這個原因,花滿樓在京城住了許久,讓花六把自己江南的小樓找人打掃一下。

花六將花滿樓醫治眼睛的情況傳回了花家,其中謹慎提及的“似有好轉跡象”,差一點,就讓花母在大喜大悲之下把眼睛哭出毛病。

“要不是大哥大嫂在家攔著爹,他現在都已經到京城了。”

花六哥如此對著花二哥感慨。

“大哥大嫂攔得對。”

花二十分讚同道。

“既然那沈大夫和七童是朋友,現在眼睛情況也好轉些,爹要是那樣貿然過去,太不誠心了。再說,聽說還是姑娘家,萬一姑娘家臉皮薄,給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豈不是咱們連累了七童。”

花六哥連連點頭:“是極是極。”

一段路走完,花二哥和花六哥各走向不同的道路,他們都有自己的事務要忙。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沈奈作為六扇門的任職大夫,去六扇門乾活是正常的事情。

六扇門的捕頭多是些刀劍傷,常用的是金瘡藥和消毒的高濃度白酒,對於沈奈來說,超級沒有技術含量。

反而是那些六扇門地牢裡麵的犯人,風熱、風寒、腹瀉、中毒,各種情況都輪了一遍,偶爾還有裝病的,花樣更多些。

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一個沈奈目前沒有交集的人,此時已經完成了一半自己的目標。

金九齡。

意欲讓自己黑暗下的身份“繡花大盜”揚名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抓到這個身份,從而嘲笑其他人的蠢笨!

他刻意從六扇門的事情裡,找到了需要前往南王封地的事務,帶著私心,想要去偷竊南王庫房的財寶來證明“繡花大盜”的能耐。

他完全不知道提供消息的霍休,此時已經成為了京城一個雜貨鋪中不起眼的老仆,守著偷盜來的南王庫房珠寶十分得意。

一個身穿紅衣的大漢癡迷看著自己放在房間的幾個巨大的箱子,這裡麵除了南王那份,還有他搶來的過路鏢局押運的白銀。

都是刻字的官銀。

柳樹的葉子已經轉成很深的綠色,沈奈穿過一道圓月,遠遠的看見了遠處小亭之中的無情。

他似乎是十分喜歡六扇門之中的小亭。

沈奈每隔幾天,就要從這條地牢到大門的路路過,十次就有三四次,能看見他在小亭裡坐著,邊上總是跟著有其他的青衣劍童。

這個頻率,對比起對方的身份,可以來說是十分的高了。

反而是其他的四大名捕,沈奈這麼久的時間,快兩年,隻見過鐵手、追命兩三麵,次數多一點的冷血也不超過五次。

小亭中的無情,遙遙的在小湖對麵的亭子裡往沈奈的方向看了一樣。

“無情公子。”

“坐。”

無情從袖中摸索了一下,從自己袖中遞過去一個小瓷瓶:“又事需要麻煩沈大夫,你查看一下這個藥。”

難怪會在剛剛示意自己過來。

沈奈接過藥瓶,聽到無情開始說起這藥相關的事情來。

“這是底下的人出任務遇上的東西,服下之後猶如屍體,差一點讓他們被鷹琢瞎了眼,盛某略通毒藥,卻沒時間來仔細研究。”

“麻煩沈大夫了。”

沈奈覺得他好謙虛。

這個世界的人,好像除了陸小鳳這個愛四處對著人叭叭叭的,其他的人都很謙虛。

無情說自己略通毒藥,花滿樓說自己家中略有薄產,石秀雲說自己的師父在江湖上略有名聲,司空摘星...司空摘星不算,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屬於一類人,有本事且十分自傲自誇。

收獲一瓶頂頭上司需要讓自己研究的藥,沈奈按照自己今天需要做的事情,先到百草堂,去老大夫那裡進一批藥物。

無情則是看著麵前的金九齡這段時間的消息,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揉揉眉心:“那些被刺瞎眼睛的鏢師現在在何處”

今日跟在無情身後的是金劍鐵劍兩位劍童。

金劍劍童答:“鐵手師兄在接了,明日夜間就能安全到京城。”

鐵劍劍童冷笑:“這一趟押鏢的鏢師說,押運的都是官銀,金九齡真是蠢鈍如豬,竟然還想玩燈下黑這招,嗬,也不看看我們公子是什麼人物!”

無情眉眼之中流露一絲疲憊。

自己並不能算是什麼人物,也隻是普通人而已,若能事事算無遺漏,早就能確定金九齡這個後輩的問題,不必讓他禍害了那一群無辜的鏢師。

輪椅上的青年若有所思:“南王還沒發覺庫房有失...”

金九齡打開放著官銀的箱子,從中取了些銀子,下方的官府刻字他完全不懼。

“若是山匪之流,長期拿出成色這般好的官銀,自然會引起注意。可我金九齡,可是六扇門的名捕...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屋中經久不散。

霍休真是一個極好用的工具人。

看門護院小菜一碟,試藥試毒從無怨言,讓他收錢也很好,絕對不會存在缺錢的情況。

回到雜貨鋪,沈奈看了一眼站在木台邊的霍休,神色如常的進入到後院。

就是有一點,自從讓霍休收錢,本來兩天加固一次的****,現在為了以防萬一,沈奈早上晚上,甚至看見他,都用上一次。

悶在藥房十幾天,沈奈總算是把手上無情給的裡裡外外研究了一遍,如果這個時候無情要說仿製成品,不能說仿個十成十,但是三五成還是有的。

宮九呲笑:“我覺得你研究這個藥沒有任何用,還不如直接修煉龜息類的功法。”

龜息功法初有成效,也比這個東西好。

沈奈看著手裡的瓷瓶,收好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以為誰都是你這般天才?常人練習龜息功,幾年下來才勉強有個效果,還不如藥來得方便。”

“不過,這東西的確效果不大,隻適合沒有防心的對手。”

要麼就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白,要麼就是當初有過信重的反目朋友。

但凡是有那麼一點閱曆,或者是心狠手辣一點的,在對方死之後,要害多捅幾刀那都是正常操作。

宮九也和沈奈一個想法,對於那個藥,他壓根就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如今沉默又老實的啞仆霍休。

宮九就從來沒有點亮過看人眼色這個技能,他對霍休感興趣,靠在門邊,眼神就直接看著霍休的一舉一動,毫不遮掩自己臉上的興味。

“沈奈,我好奇許久了,你是用什麼來控製住他的?”

“我可以在半個月之內殺了他,但是我沒辦法完全控製住他的心智。”

宮九雖然是一個劍客,但他和西門吹雪不一樣的是,他沒有給自己製定許多劍客的規矩。

唯獨一點,宮九心氣高傲,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想殺的人也一定會殺掉。

霍休和宮九的內力相差並不多,他自己估量了一下,最起碼打起來沒辦法,一兩場就將對方斬殺。

“一點點藥物,加上獨門的功法。你竟然會對這個有興趣?”

宮九:“我對不太明白的事情都比較有興趣。”

“你的獨門功法可以用東西來換嗎?我想收集。”

宮九看向沈奈的眼神難掩好奇。

“我並不需要用功法來換取什麼東西,這種話你下次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要在你的藥裡麵加上黃連。”

沈奈拒絕了宮九的下一步動作,但是並沒有將他的言語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