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花摘星的主角40(2 / 2)

“南王封地富庶,此次光是那一人高的珊瑚,就足以讓那些大人們眼熱啊!往後誰家的珊瑚若是沒有一人高,這‘‘珍寶’兩字,恐怕就沒有幾個人能炫耀出口了。”

“還有那屬國,直接進貢拳頭大的寶石,熠熠生輝”

“張兄說的是極,隻是可惜我等沒有那個福氣,能親眼看見那等珍寶。”

有人邊走邊向著宮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言語間頗有一股傲氣:“王兄,此言差矣。天子如今正是招攬人才之際,待明年我等高中,榜上有名,對我等而言,豈不是比一人高的珊瑚更值得的福氣?”

這些是議論完事情抒發自身際遇和寄望的,還有一些,則是很快的將聽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喜惡,在來往的朋友之間大談自己的感想。

其中,沐風國竟然是滿京城上上下下最大的笑話。

無意中傳出來的珍寶名聲,進京城後嚴防死守的態度,讓聽到的人一邊鄙夷這等小國有什麼好寶貝一邊又期待著。

可是金鑾殿殿上箱子一打開,裡麵隻是一麵鏡子。

唯一的長處,就是那鏡子比普通人家的鏡子麵積更大一些。

這算得什麼很稀奇的珍寶嗎?

“也許對於沐風國那種小國來說,這種鏡子已經算是不可得的珍寶了吧。”當時沐風國的人打開箱子惹起一片議論,有人在議論中這般說道,其他官員俱是讚同,這話便也流傳出去了。

沈奈還聽到路上有相熟見麵的人互相笑罵:“你個沒見識的,這是從臨海挖出來的東珠,是海珠,和河珠哪兒能一塊比!你就跟那沐風小國的人一樣沒見識!”

驛站之中安置沐風國人的院落,沐風國人沒有了先前巴望讓人讚歎的士氣,反而是一片低迷。

沒有誰會當麵指著他們說沒見識、夜郎自大、井底之蛙,可是在背後議論讓他們聽到和街上的京城百姓以此取笑,更讓他們難受。

沐之旼本是壯年,獻上貢品之後的短短幾日給人的感覺就老了五六歲。

“沐大人,現在怎麼辦?”

沐風國其他的人都以沐之旼為首,沐之旼長歎一聲,頹然道:“我們把寶鏡和鏡仙的事說了,那些人不信,又有什麼辦法?”

其他人也喪氣:“也許就是因為我們把寶鏡獻出去了,裡麵的仙境,才再也不出現了。”

得意而來,失意而歸,感覺自己一行人備受嘲笑的沐風國人又過了幾日,便帶齊東西離開京城,回沐風國去了。

而那所謂寶鏡,夾雜天子私庫之中,在眾多的金銀珠寶中混雜放了幾日,某一天被奉命取來的小太監找出來,送到天子麵前。

“當日在大殿上麵朕也看過了,沒什麼稀奇的,先放在這裡,等朕回來再處理。”

少年模樣的小皇帝在吩咐完之後就離宮,過後不久,兩個麵色顯得潮紅的小太監將已經從箱子裡拿出來的鏡子放在了太監總管指定好的位置。

可放好之後,兩個小太監離去時神態卻十分的不舍,連連往那鏡子上麵看,直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才不得不離開。

“原來,那沐風國的人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件珍寶,獨一無二的珍”恍恍惚惚的一個小太監說著話,感覺自己撞上了牆壁,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停下來準備繞路,可這一看魂都飛了。

麵前哪裡是牆壁!

是大總管!

中年太監一甩手裡的拂塵,臉上帶著笑,聲音卻冷硬:“繼續說,也好讓雜家聽聽,是什麼東西,讓你路都不用眼睛看就能走。”

小皇帝之前出宮溜達,都是偷溜,下毒這件事情一出來,諸葛正我唯恐解毒之後小皇帝又出事,沒辦法,裡應外合幫助小皇帝出宮。

如果不是深受信重的人,怎麼可能將毒藥下在吃食之中?

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目前諸葛正我心中高懸於頭頂的毒劍,比要自己的命還更恐怖。

沈奈的那一塊紅布已經繡完了,宋繡娘教她的東西能教的都教了大半,全部都要她練嫻熟來,於是這幾日沈奈在家裡除了偶爾拿霍休試藥,就是繡了一堆的衣服,偏偏這衣服繡得再好也沒有人來買,隻能收拾一間空房間先堆著。

少年站在一家雜貨鋪的門口停下,看著裡麵的女子麵露微笑:“沈大夫可在家?我是來看病的。”

第一次的解毒丹已經可以解去他身上的毒,可是內宮人員眾多,諸葛正我並不知道下毒者為誰,這種情況下,也就同意了小皇帝提出的某些要求,比如讓他出宮找可靠的醫者把平安脈。

諸葛正我出門的話,雖然平民百姓不認識他,可在其他同朝為官的官員眼裡就太顯眼了,再一猜測他對於少年的態度,十個有九個都能猜出來,那是小皇帝。

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小皇帝隻帶了另外一個少年郎當護衛,是諸葛正我最不怕得罪人的一個徒弟冷血。

幼年時在狼群中長大,長大之後,再怎麼被教導和從小在人群中長大的人,還是會有一些隔閡的。

沈奈站在廳中,看著外麵露出笑意說自己來求醫的小皇帝。

又見麵了。

看來這個小皇帝還是挺閒的嘛,也不知道宮九給他的那個消息,有沒有讓他煩惱。

小皇帝進門時,看見沈奈背後沉默的霍休,眼露好奇,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看見這個看著普通的老仆人是個武林高手,飛簷走壁不在話下,與自己身邊的近衛將軍看著不相上下。

可另外一個人正巧在這時,掀開前麵店鋪進後院的簾子,露出自己的臉。

身披狐裘的青年鴉黑的長發雖然乾練束起,眼神卻猶如死水。少年的臉上這一回不僅僅是流露出了驚訝,還疑惑問出聲來。

——“你怎麼在這裡?”

宮九沒有回答麵前的少年,將自己的手伸到沈奈的麵前,沈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伸出手指搭上他的脈搏,眼中流露出三分驚訝來。

宮九的脈比常人慢很多,除非他受傷,重傷時候他的脈象才是和常人一樣的平脈。

可是現在他的脈象亂糟糟的,手指搭上去片刻,已經有三種混亂的脈象。

“怎麼弄成這樣”

宮九死水一樣的眼神露出一絲絲的鬱悶和迷茫,可這眼神轉瞬即逝,剩下又是冷漠和對自己受傷的不以為意。

少年看看這個麵色冷漠不看自己一眼的青年,再看看沈奈,他們的對話和動作說明他們早已熟悉,想通這點,少年眼神微妙,“沈大夫,你們兩人竟然是認識的麼?是什麼關係呢?”

美人可是要嫁入我家?

小皇帝沒什麼問題,活蹦亂跳的,沈奈讓宮九在凳子上坐下,取出銀針,灌注內力查看宮九的情況。

小皇帝錯神片刻,又重新將視線移到了宮九的身上。

太平王世子此時應該是正在京城的太平王府之中,太平王被刺此時還傷重,世子孝順,正在床前伺疾。

而且以前幾次見那太平王世子,他可不是這個模樣氣質,最起碼,雖然兩人是堂兄弟,可那個太平王世子絕對不敢麵對自己的疑惑冷漠以待。

輪椅的鐵輪滾動在青石地板上,在沈奈店門前,麵色慣來有些蒼白的無情手指一動,將自己的輪椅停下。

沈奈先用銀針稍微穩住宮九混亂的內力情況,後院的房屋多,宮九在被沈奈刺完針後,帶著自己身上插著的銀針,表情和方才一模一樣,往自己受傷住的那間房去。

小皇帝在後麵,透過打開的門簾,看著這個人熟門熟路的進了後院外麵一層的屋內。

“這”

話未說完,少年感覺手腕一涼,然後麵前出現一個小瓶子。

沈奈放在這個少年的手上:“這是和上次一樣的解毒丹,大部分的毒,不致命都能拖拖時間,你自己放著吧。”

無情和冷血見麵了,師兄弟兩人各自點頭問好。小皇帝問沈奈:“自己放著那我的身體這段時間是沒有被下毒嗎?”

人太多了,唯一不怎麼自在的就是沈奈了,本來空蕩蕩的大廳突然那麼多人。

沈奈:“有啊。”

小皇帝、冷血、無情聽到這話在眨眼間身上的氣勢都變了。

沈奈不為他們氣勢所動:“但是這一點點沒什麼用,下毒的人用的量太小了,十幾天的,對你沒什麼影響。”

少年沉默。

過了會,在沈奈想要不要直接把這些沒什麼事情的人趕出去的時候,他抬起剛剛低下去的頭,用明明是笑著,卻讓人看了感覺難過的表情輕輕問了一句話。

——“按照這種用量,多久會喪命?”

沈奈回答他:“最少要十二年。”

十二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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