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聞鬱金的主角5(1 / 2)

沈奈在街上站了會, 想了想,跟上了前麵的無花和那管事。

無花自然是樂意至極,看著自己的獵物跳到自己身邊來, 那多暢快。

就算是她一開始對自己並不是十分歡喜, 時日久了, 溫柔小意對著她,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管事看著沈奈, 凶著臉驅逐她,可有無花一番話,說沈奈同自己一樣, 也是武林中人,就索性一起當客人招待。

從後門進入鄭府之後, 管事帶著兩人到一處大廳,就急匆匆離去了。

“這鄭府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請你來呢?”

管事什麼事情都是和無花說的,沈奈是後麵自己跟上來的, 對他出現在這裡心裡好奇, 也隻能問他。

無花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了一本佛經, 坐在凳子上,翻著頁細看:“鄭家有個小姐, 遇上了一個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惡人,受了些傷, 這段時間鄭家小姐的父母家人擔憂她, 怕做傻事,請了貧僧來開解那位施主。”

“這世上最怕的事情就是入了魔障,能解救一個活生生的性命,貧僧聽了就來了。”

沈奈盯著他另一隻手裡沒有絲毫晃動的青色玉佛珠,聽著他說的話, 第一個在心裡麵升起的念頭,就是,他說的話,是假的。

她不太高興地指出:“你在說謊。”

無花將手上的佛珠遞到沈奈的麵前,溫聲說話:“沈施主一直在看貧僧的佛珠,若是對於佛法有興趣,不若貧僧贈予沈施主,也好細悟。”

這種話和舉動在彆人做來,肯定是一種類似於挑釁的動作,可是無花做來,沈奈在心裡有瞬間動搖了自己對於無花的看法。

無花將麵前這個人眼神的變化看在眼裡,這才回答剛才沈奈的指責。

“沈施主,貧僧並沒有說謊,出家之人不打誑語。隻是無花心中不解,可是哪裡讓姑娘覺得貧僧行差踏錯,有負於身上這一層袈裟?”

不動聲色的,無花將自己對於沈奈的稱呼,從施主變成了姑娘。

沈奈難得被這種非常包容、非常溫柔、不爭不搶、就靜靜看著你的態度製住。

“沒有,就是是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和尚,所以難免看待你的目光,相較於其他人就更多了一些。是我的錯。”

無花繞過了這個問題,四下無人,他就繼續說起了鄭家小姐。這回他沒有再說什麼東西來打機鋒,沈奈聽著,倒是明白了。

鄭家這位小姐溫柔賢淑,也早就已經定親,婚期經定下在明年,大家族裡麵這種閨閣嬌女,父母親早早就會為其作好準備好各種嫁妝。

一切都喜慶著,可是前段時間,鄭小姐有一天突然把正在繡的嫁衣給全部用剪刀剪碎了,當家主母是她親生母親,這麼一盤查,就發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捧在手掌心上的閨女,竟然出了事情!

她有了身孕!

待嫁女,竟然有了身孕!

“那鄭小姐應當是怕連累家人,並沒有說出是誰,隻不過現在有輕生之念。”

無花歎氣,輕道:“那管家與我說,儘力勸阻,切勿讓其輕生之念加重,若實在沒法子,便勸那鄭小姐斬斷三千煩惱絲。”

出家總比做傻事沒了一條性命的好。

可憐一片父母心。

在另外一處,方才沈奈看見的管事正在和一個中年人站在一起,他便是這麼勸自己身前站的主子。

“老爺啊,就試試吧,就算是出家去,慢慢的,小姐說不定就走出來了,總比做傻事好啊。”

鄭家主冷著臉握著拳頭:“那人當真是無花?那七絕妙僧?如果他能將三丫頭勸下來,明兒我就讓夫人去少林上香。”

沈奈並沒有在房間裡和無花麵對麵站得多久,隔了一會兒,大概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有婢女匆匆忙忙的過來,態度恭敬將無花帶走了。

沈奈一個人獨自在那待客的大廳裡麵站著,看著兩旁種植的嬌豔花木,在心裡想著剛才無花給自己說的話。

為什麼這種事情明明是男人做錯了,反而是女孩子吃苦受累呢?

幾千年來,從來如此。

沈奈清早出門的客棧大半夜的來了一出事,其他人雖半夜被吵醒很多都沒有出門,可是清早卻是看著沈奈將那人和客棧的活計拖走前往衙門。

不得不說,唯有慶幸和暢快兩詞能說明他們的心情。

慶幸在遇見這等倒黴事的不是他們,暢快在惡人行惡當即就有強者替□□道,讓惡人狠狠的在地麵上磕個跟頭。

“客官,您看要不要繼續再住幾天?昨夜的事,也是我這老眼識人不清,原先的價格,您二位現在可以住兩天”客棧老板殷切的對著一對夫妻挽留。

小夫妻對視,丈夫回絕:“多謝好意了,隻是我們夫妻現在就有事情要離開,訂房間也不需要了啊。”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客人用各種理由離去,客棧老板臉越來越難看,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又怎麼不知道?可是偏偏就是知道,才什麼辦法都沒有。

“沒點眼力勁的東西,什麼虧良心的事情都乾!就該被那些大人打死才能長教訓!”做虧心事連自己能不能惹的人都不清楚。老板想到那夥計,就氣上心頭。

“店家”

“將鑰匙放在桌麵上就行了,未過午飯的時間直接到那邊去找賬房要押金——”客棧老板低著頭重複著說了一個上午的話,卻說著說著猛地抬起頭來。

一個渾身文弱書香的婦人不慌不忙:“再續三日的房間,還是原來那間,不知需要多少錢?”

原先一臉愁色的人頓時大喜:“不多不多,昨日讓夫人受驚了,算是賠罪,付一晚上的錢就行。”

雄娘子取出錢來:“想來是吹了風,有些頭疼,店家莫讓夥計吵鬨。”

客人能留下,那老板自然是連連應是,雄娘子上樓時,看見昨夜那人住的已經空出來的房間,在心裡思索著,要如何自然地和那人認識。

“這種有武藝在身的女子不需要教禮儀和看書識字的嬤嬤,長得貌美,應當也處理慣了江湖宵小就來安排個美人救美人吧。”

“先得踩好點,看看那女子會經過何處,有沒有什麼能利用的人”

花叢裡走慣了的老手雄娘子,瞬間就根據自己昨夜和沈奈的照麵,摸索出了她的性格處事,一旦開始做事,立馬就有了可以執行的念頭。

柔弱婦人輕輕邁進屋,把門給關上,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一笑,動作迅速的換了一身裝束,趁著沒人從窗翻下去了。

需要無花勸阻的鄭家小姐住在一個安靜過頭的小院,無花一路跟著侍女往前走,最後麵看見一個渾身不著金銀的少女。連引路的侍女都穿著比她更好看一些。

鄭家小姐一臉冷漠,無花的那張臉就連楚留香、沈奈兩人看見也不能說無視,她卻隻有不耐煩和抗拒。

無花手上的念珠轉動,沒說什麼佛家典故,也沒有傻愣愣念經,反而緩聲說起了手上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