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柏焰歸隻好認下了:“……也差不多。”

薄楠收回了手,再度邀請道:“要不要上去歇會兒再走?”

要是說薄楠上一回是存心逗柏焰歸,那這一次就是真心的了。

太可愛了,想日。

柏焰歸內心在瘋狂點頭,可是一個‘好’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張了張嘴,鼓起勇氣正欲回答,突然車窗就被敲響了,兩人聞聲望去,隻見車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炫光摩托——就是那種閃爍著紅-藍-燈球,黃藍格子花紋車身上還印著交警字樣的那種。

“你好,麻煩出示一下駕駛證。”交警推了推自己的頭盔,看了一眼柏焰歸通紅的臉,將一根測酒精儀遞了過來:“——吹一下。”

柏焰歸呆呆地看著交警,欲哭無淚,怎麼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就有人來打擾呢?!還有他自己!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就不會說話了!他是啞了嗎?!

薄楠推了一下柏焰歸,提醒道:“駕駛證,還有,湊上去吹一下。”

柏焰歸這才反應過來,摸出了駕駛證遞給了交警,又吹了下酒精測試儀,測試儀安然無恙,沒有報警。

交警狐疑地看了看儀器,又看了看柏焰歸,嘟囔了一句‘這玩意兒壞了?’緊接著就將頭盔掀了開來,湊近聞了聞——好吧,真沒聞到酒味兒。

他開了張單子:“違停,罰款兩百,請在三個月內繳納罰款……及時離開,謝謝。”

薄楠笑道:“行,那我就先上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柏焰歸眼睜睜地看著薄楠開了車門走了,轉頭看著交警:“……你把我未來對象嚇跑了。”

“哦,那真是對不起。”孤寡單身交警冷酷地戴上了頭盔:“建議下次直接開到酒店地下停車場並送人上樓,停路邊超過五分鐘照樣也是要罰款的。”

柏焰歸抹了一把臉:“……好,謝謝。”

交警騎著他的閃光小摩托離開了,柏焰歸重新發動了車子,側臉一看卻見副駕駛座上放著一塊雪白的……玉?

他狐疑得拿了起來,那玉有點長,不像是平時戴的那種掛件大小,嚴格來說,更加像是一張名片?

他拿起來一看,玉片被精致的鏤空花紋所包圍,中央用金線勾勒了薄楠的名字,側方還有一行小字:瀾和高級公關經理。

柏焰歸:……操。

雖然一直有猜測也基本能確定,但當他真的看見名片的時候,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另一側薄楠上了樓,於落地窗旁看著樓下那輛橙色跑車。

他應該發現了吧?

這可是他特意為柏焰歸一個人雕的名片,希望他能喜歡。

***

翌日裡,薄楠奔赴了錫市,完成自己的約定。

雷擊木都給他用了,不幫人布置好一個好格局,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新的雷擊木還給人家。

與上回去不同,這回薄楠剛開到山上彆墅附近,就遠遠見著一行人收在了彆墅的大門口,再近一些就發現是穀老爺子並著穀劍裔還有一個陌生的青年,車一停下立刻就有門童小跑上來替薄楠拉開了車門,請他下車。

穀老爺子迎了上來,低頭示意,頗為恭敬的道:“薄先生,有勞您親自跑一趟,一路受累了。”

薄楠照舊避了開來:“穀老爺子不必這麼客氣。”

一旁的穀劍裔對著他擠眉弄眼,叫了一聲:“薄先生好。”

另一位則是上前,鄭重地對著薄楠躬身:“多謝薄先生指點,我是穀文籌,多虧了您我的病才好了。”

“不必多謝,穀先生能痊愈主要是醫院發揮的功勞,和我關係不大。”薄楠審視著麵前這個人,與他之前猜測相同,穀文籌身上氣場有些薄弱,但是基本盤還在,龍興之地散去後他的氣場也在逐漸恢複,氣場略帶了幾抹金絲,可見是有幾分財運的。

穀劍裔還是如同之前一樣,色帶朱紫,不過是小半月沒見,氣場又凝實了許多,想來騰飛在即。

穀老爺子看著倒是不太好。

再看地貌風水,亭子和噴泉被拆除後這裡的氣場平和了許多,但想要恢複到原來的水平還得再養一段時日,但總不至於反傷主人就是了。

他點了點頭,道:“先看看法器?”

“是是是,都忙著說話,忘記請您進去坐了。”穀老爺子自然看得出來薄楠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是並不欲與他們有過多的交流,如果再多話怕是要惹得人家厭煩,這樣幾句話就能指出關鍵的風水先生如果不能交好,至少也不能得罪,態度到位了就行了。

薄楠讓了一步,示意穀老爺子先行,穀老爺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與薄楠並行進了家門。

既然摸清楚薄楠的癖性了,穀老爺子直接帶著薄楠進了自己的書房。

一進門薄楠就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氣。

書房桌上擺著兩件法器,一件是一個三四十厘米高的木葫蘆,暗紫色的葫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瘤花,第二件則是一座黃翡製的三足金蟾擺件。

他當時的要求是一個穩一個進,如今這兩個勉強算是符合。

三足金蟾口銜金錢,象征金錢入腹,寓意財源滾滾,足踏牡丹,花開富貴,能占一個進字。

葫蘆取‘福祿’之意,口小肚大,廣吸煞氣,也有廣吸財氣的說法,化病驅邪,勉強能占一個穩字。

“東西都不錯,但是有一點不好。”薄楠的手拂過了那座葫蘆,低頭嗅了嗅指尖:“太行崖柏雖好,這樣的花紋卻不適宜做葫蘆,形壞了。”

穀老爺子一怔:“這……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彆的葫蘆都是中空,好吸財化煞,您這葫蘆中間卻是實心的。”薄楠唇角一勾,無端就露出了一抹幾不可見的譏諷之色——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做法器的是個傻逼!

太行料能到這樣滿是瘤花的是少見,又呈現這樣油潤的質感,就算是車珠子一顆都能萬數以上,可是這樣的料子就是不適合做葫蘆。

葫蘆講究的是圓潤如意,能立能臥,通體除口之外密不透風,這樣才能達到吸收氣的作用,而瘤花的本質是崖柏常年缺少養分導致枝乾畸形生長,形成一個個瘤子,等到將瘤子磨平便是瘤花。

既然出了疤,不管後續如何補救,它就是個漏的,隻不過是漏多漏少的差距罷了。

而做法器的那個傻逼一心隻想著用最好的料子去做法器,下手之際又心疼料子,硬生生做了個實心的,一個實心葫蘆能頂什麼用?擺著好看嗎?

哦不對,這料子香,還能聞著好聞。

薄楠甚至懷疑這件法器的初衷就是做擺件,而不是做什麼法器。可能它中間出了點什麼意外,這才凝聚起了些氣場,然後賣家一通忽悠,穀老爺子就把東西給買回來了。

穀老爺子臉色有些發白,薄楠說得確實是沒錯,正兒八經的葫蘆可也是中空的!

“那這可怎麼辦?我現在再去尋一個?”

薄楠想了想,到底不想白跑一趟:“剛好我有一個,您可以看下。”

薄楠從背包裡拿出了昨天才做出來的半成品玉竹如意,示意穀老爺子來看。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不過臂長的如意一拿出來,穀老爺子甚至還沒有看清上麵的花紋,就覺得從心頭湧上了一股欣喜之情,他上前一步取了如意捧在手中:“這……”

“我也不瞞您。”薄楠道:“這法器還是個半成品,需要日月滋養才能大成,於穩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想要求一個‘如意’,還需時間。”

話雖如此,薄楠卻能感覺到出來穀老爺子和它有點緣分。

果不其然,穀老爺子連連點頭:“可以的可以的,您既然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聽您的,本來就是求個穩,能穩就很好了,如意我不多求。”

薄楠暗自點頭,如果這個如意已經大成,他反而不會在此刻拿出來。

穀老爺子年紀大了,權力下放兒女,但終究人還活著,是為家裡說一不二的角色。而這一局風水則是為了穀文籌做的,如果事事如穀文籌的意,反倒有傷父子和氣。

他觀這柄如意再養個十年也就差不多大成了,屆時穀老爺子如壽終正寢自然不必多說,若是還活著就要九十歲往上了,自然不會再像現在一樣還能一言定江山,人老之後就是想管事也有心無力,自然不會再和穀文籌有什麼衝突。

現在這個階段正正好好。

薄楠又看向一旁沒有說話的穀文籌:“穀先生覺得如何?”

穀文籌此刻眼睛也離不開那柄竹玉如意:“我也覺得它很好,不瞞先生說我一見他就覺得有緣。”

“那很好。”薄楠頷首。

穀老爺子強行挪開了視線,沒有問這個竹玉如意要多少錢,現在問未免就太掉價了,回頭待到事成,自然還要給薄楠包上一個大紅包作為指點的費用,當然這筆錢也會包含在裡麵。

先前那個雷擊木是穀劍裔他表叔張緋給的,雖說這也是自家外甥,但終究隔了一層,他們穀家給薄楠的就還是該給,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薄楠倒是懶得管這些細枝末節,他看了一眼時鐘:“差不多到吉時了,到外麵去吧。”

“好的,薄先生請。”

此時彆墅外已經被清了場,除了薄楠和穀家三人外彆無外人,薄楠很是滿意這一點——人多就氣場雜,雖說費不了他多少功夫,但終歸有點麻煩。

趁早搞定了這裡他也好回去,李洲早上通知他房子已經收拾出來了,晚上他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薄楠於曲水前站定。

瞬時,有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