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1 / 2)

薄楠眉目間浮過一抹思索,很快就想起來了:【考了五道口沒錢上學的那個?】

柏洗雲點了點頭,示意他猜的沒錯。

【什麼情況?】

【拐賣。】柏洗雲停頓了一下,順手就把關於這件事情的檔案發給了薄楠。

薄楠一目十行的掃了一下,事情挺簡單的,那小孩一歲多的時候就被人惡意拐走了,凶手是他家的仇家,先是送到山溝裡當一對無子夫妻的小孩,不到一年對方就有了親生的孩子就又再度把他賣給了老鄉,老鄉聽信國外遍地都是黃金,把一家人都帶到了老緬去挖翡翠礦,沒想到出了礦難養父母死了,隻剩他一個人,吃周圍同為國人的礦工的百家飯長大。

隨後就是那個店鋪的老板出現把他買下來帶回國內,他自己有孩子,隻是想要養個長工來照看家裡店麵,在他心裡能把這小孩從礦上買下來又帶回來給吃給喝,還給讀書,已經是很厚道了。

至於打兩下罵兩句,那不應該嗎?

其實按照老板的意思連書都不想讓這小孩念,但到底是住在兔朝,家裡殷實,名義上這小孩還是自己的孩子,不讓他上學自己名聲可就太難聽了,這才勉勉強強讓他讀完九年義務後還供了高中。誰知道這小孩這麼爭氣居然考上了五道口,但那又怎麼樣?大學這種東西,和鄰居說他成績太不好沒考上什麼好學校不如回家幫工就完了。

老板這筆賬算的很精明——這小孩要上了五道口以後大概率是個有出息的,自己對他可不算好,哪怕這小孩出人頭地了八成和他們家也沒有什麼乾係,不說報恩,不回來報複就已經算很好了。

而對比之下,扣著他下來當夥計,他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就現在高中文憑能做什麼?也就是去廠裡當流水線工人還收他,去其他玉石點當個雕刻學徒什麼的也還行,但除非他跑到其他城市去,否則自己在這兒杵著,誰想不開清白學徒不要要這樣一個有點官司的人?等過個十年二十年,他也認命了,不就一直在家裡幫忙了嗎?

本來一切都好好地,誰知薄楠半路殺了出來,不聲不響就給人簽了助學合同送去了燕京上學去了。

說來也很巧,這小孩到了燕京到學校報道,帶著他熟悉學校的學長剛好就是他哥,兩人對視一眼就覺得異常熟悉對方的臉——這兩人是雙胞胎。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中間沒有那種喜聞樂見的誤會糾纏,他哥帶著他火速去驗了個DNA,緊接著把當年報案的證據什麼的往他麵前一放,親生父母聽說了找到他的消息更是連滾帶爬的往他那邊趕,雙方就這麼認了親,全家都喜得差點偷偷去放鞭炮慶祝。

他家裡也有點影響力,剩下的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對這小孩有仇的就報,有恩的就還——輪到薄楠這邊就是這柄風水劍了。

能通過柏洗雲把東西交給他,其中的含義自不必多說。

薄楠看完之後將檔案刪除了,於他而言隨手一樁小事能得這樣的好結果說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要說多開心那也不至於,轉而問道:【鄱陽湖那邊是什麼情況?】

【氣場不太對,應該是被人布了局。】

這條消息晃到薄楠眼前,薄楠看向柏洗雲的神情就有點微妙了:【……?】

柏洗雲給他發了一長段消息:【這種事情沒辦法管控,人手不足,我們不可能盯著每一個去那邊旅遊的遊客,你最好查一下你之前那幾個局是不是被人發現了苗頭,否則不至於這麼快找到你身上。】

薄楠想了想,回複道:【我更傾向於是裴家那邊的盯上我了,而非四象局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不如查一下和裴家有過接觸的人是不是出事了?】

【這幾天裴家突然密切接觸的隻有你。】除了薄楠,其他人都是來往熟了的,隻有薄楠是最突兀的,所以他倒黴了。

倒黴了,但是又不算太倒黴,嚴格來算最倒黴的是他家大侄子,大樓的玻璃牆換一次可不便宜。

薄楠笑得非常溫和靦腆,並且給柏洗雲比了一個手勢:大拇指和食指相觸,搓了搓——‘錢’的意思。

要柏洗雲記得用公款給柏焰歸報銷。

柏焰歸沒好氣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今天這動靜有點大了。】薄楠道。

先是被順藤摸瓜到他這裡,又被狙-擊手狙-擊,這又不是在某個自由民主槍戰每一天的國家,兔朝並不允許民間自主擁有槍械,彆說是狙-擊槍了,就是夜市上擺打氣球攤的老太太都被抓起來判了三年,可見管控之嚴格。

現在不光有人拿著真能射好幾百米的狙-擊槍出現在鬨市區,還真的對人使用了,問題真的就很大條了。

柏洗雲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手機遞給了薄楠,這條信息比較敏感他就沒有轉發,薄楠接過來看了下,大意就是人和槍都已經抓到了,但人自殺了,從他家中搜集到不少槍支的零件和各色快遞,初步判斷應該是通過快遞將槍支零件分散寄出,從而再組裝起來的。

這人的身份也很有意思,他是個‘假人’,貨不對板,目前真實身份還沒有查出來——但被他替代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人就在冰箱裡,以被肢解的方式存在,有一半已經不見了蹤影,冰箱裡還剩一半,已經緊急開始挖下水道化驗了。

話說到這裡,不得不說要不是在冰箱裡找到了疑似為人類肢體的存在,甚至在上法醫台之前都不會知道這是個西貝貨。

薄楠正看著呢,又來了一條信息,也是報告,薄楠便順著看下去了。

原主死亡時間很長,已經有一年多了,也就是說這個棋子是很早就被人布下來的,隻是剛好薄楠是蘇市的,而這個棋子剛好就是布置在蘇市的。

要知道按照兔朝的管控,真的不存在什麼鬨市區殺了人還能跑的事情,你說要是在荒郊野外的殺了個把人,又沒攝像頭又沒指紋毛發的,那確實是不好找,估計還能跑兩天。

這個人在鬨市區拿出這種槍械來殺薄楠,注定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而問題就在於,為什麼要用槍和為什麼要用這個人。

薄楠不是什麼大人物,出行都有保鏢圍著生人不近,出行的座駕全是鋼化玻璃之流,防得滴水不漏。他也經常打網約車,出門吃飯買飲料,在任意一個他喜歡的地方散步,家裡也不是鋼化玻璃,是個人都知道兔朝不給帶槍用槍,明明可以選擇更加隱秘的方法來殺他,下毒也好,抽冷子來一刀也好,為什麼要用槍?

明明可以直接調一個人來蘇市殺薄楠,蘇市是一個旅遊型城市,還是一個經濟發達的城市,彆管是旺季淡季,天天都有無數人來旅遊、打工,出現個把外地人根本不稀奇,為什麼要用隱藏得這麼深的棋子來?要知道殺人、整容、替代對方的言行……說難聽點,這成本可比找一個願意殺人的人高太多了。

要是換在薄楠想殺一個人,除去他最方便擅長的風水,那就是找人去聯係一個豁得出去的願意背人命的人,許諾好利益,自己連麵都不用露,輕輕鬆鬆也就解決了。

這種代價安插的人都是用來當間諜之流的,耗費在薄楠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富二代身上值得嗎?

薄楠提出了這個疑問,卻又很快地給了自己答案。

——這是在故意試探他。

青龍局應該暴露了,但對方又不怎麼確定是不是他,所以叫人來試試他。

這樣一看,所圖非小。

薄楠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將手機還給了柏洗雲,果然還是壞事了,柏洗雲直升機來接太誇張了,所幸柏洗雲是柏焰歸的小叔叔,勉強也能說得過去……

他眉眼微動,在手機上寫下了計劃,遞給了柏洗雲看。

柏洗雲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來,隨即搖了搖頭,用口型示意:【危險。】

薄楠屈指叩了叩被捂得有些溫度的手機,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

柏洗雲猶豫了一會兒,隨即同意了下來——隻要對方出動的不是蘑菇頭,薄楠想要出事也很難。對方要是動用了蘑菇頭,當他們國家不存在?

薄楠示意柏洗雲讓飛機調個頭,先去他家,他得回家補給一下身上的裝備,才好麵對下一個任務。

***

“薄先生,這是您的房間,我們兩個會和你同住,如果有什麼需要通知我們兩個。”一個青壯的漢子道。

薄楠被帶進了鄱陽湖景區附近的酒店中,直接租了一個套房,此時天都快透出亮色來了,薄楠也確實是有些疲憊了,便點了點頭:“知道了,李哥不用太拘束,隨意一點就可以了。”

因為之前的槍擊案,薄楠這次不免還是跟了兩個人,一個嚴肅的叫李力,一個看著比較年輕的是時銘,這個姓氏比較少見,時銘看著眉眼靈活,應該是個活絡的角色。

時銘頓時鬆了口氣,頓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天生愛笑:“那可太好了,薄先生今晚我跟你睡?房間已經檢查過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窗簾最好不要拉開。”

說罷,他就被旁邊的隊友痛擊了。

“嗷——!李哥你不至於吧!柏隊都走了!”柏洗雲和薄楠不同,他有公務在身,兩人到江西後就匆匆分開行動了,薄楠實在是困得厲害,柏洗雲則是非得立刻去看一眼確定下來才行。

柏洗雲也比較同意讓薄楠先回來休息,他做個斥候,這樣等薄楠休息好了再去事半功倍——畢竟薄楠才是那個要出力的那個。薄楠今天先是從洞庭湖回來下了高鐵,到柏焰歸那兒坐定了都沒半小時,又被帶到了江西,確實是很累人。

“嚴肅點!”

薄楠搖了搖頭:“沒事,我一個人睡就可以了。”

“哇薄先生,可是這是上級要求的。”時銘還嘟囔了兩句:“薄先生要是不習慣的話,我可以打地鋪的。”

薄楠淡淡地看了過去:“我是基佬。”

“……”時銘一頓,隨即嬉皮笑臉的說:“巧了,我也是!”

然後他再度被隊友痛擊了。

李力說:“薄先生,您需要人貼身保護。”

“不需要。”薄楠打了個嗬欠:“聽我的……我去睡了,你們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叫醒我,為了防止出現一點意外,我需要你們兩個配合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