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王鉑龍訊問了兩個小時後,警方又出發了,專程去搜尋相關物證。
雷捷自是又扯上了羅程,羅程也沒推脫,他本就對那些物證很有興趣。
隻是王鉑龍來去匆匆,根本說不清整個路線與具體位置,僅是講了一個模糊的大概,也提到了幾處並不清晰的參照物。
好一通繞,好一通找,好一通問,次日天明時分,羅程等人進了一片森林中。
跳下汽車,雷捷轉頭四顧著:“你看這樹皮都發黑了,樹又這麼高這麼密,倒挺像王鉑龍說的。”
“有點‘一線天’的味道。”羅程點著頭,忽又抬手一指,“那邊,不是有塊大石頭嗎?”
大石頭往西,十棵樹左拐,再……
按照王鉑龍講說,真的找到了對應的相關參照,也離著山崖越來越近。
“注意,警戒!”雷捷衝著屬下做出手勢,大家謹慎的前行而去。
當人們走出樹林之時,便也看清了山崖,半山腰黑乎乎的洞口非常顯眼。
就是這了。洞口及周遭焚燒過的痕跡非常明顯,空氣中還殘留著胡焦味道。
人們按著雷捷手勢四散開來,一部分人坡底頂守,一部分人則向著洞口摸去。
隨著一步步上行升高,洞口也顯著又高了一些,燒焦過的痕跡更顯猙獰。
漸漸地,洞裡情形一目了然。洞深大概兩米多一些,高不足一人,裡麵滿是燒過的紙箱碎片或灰燼,汽油味更顯濃重。
沒發現異常與危險,人們靠近山洞,仔細檢視著裡麵的東西。洞裡僅是一些生活用品殘骸,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物證。
堂堂礦老板竟能在這種地方待上好幾個月,真的難以想象,但看來卻是事實。假若不是有人要殺他的話,王鉑龍怕是還在這裡邊窩著呢。
能讓王鉑龍來到這裡,也能使王鉑龍待在此地,足見安排之人心思慎密程度。那麼此人是否即是要殺王鉑龍之人?那人為什麼要殺王鉑龍?兩人之間究竟有何瓜葛呢?
帶著疑問,一眾人等離開山洞,沿途搜尋證據,僅是在坡底發現了兩條車轍殘痕,應該正是王鉑龍當初停放車輛之所在。
圍著林間又轉了一通,僅是找到一隻殘破的小汽油桶,眾人沿原路返回。
山中氣候真是萬變,來的時候還是風和日麗,回時卻忽的陰沉昏暗、風聲烈烈了。若是獨自一人置身此地,怕是該嚇的半死了。怪不得王鉑龍睡著睡著又驚醒,時常出現幻覺呢。
“嗚……”
“轟隆隆”,
“哢嚓”,
離著前車不遠,眼睜睜看著,一棵枯樹倏然停下,橫擋在山路之上。
“嘎吱”,
“嘎吱”,
兩輛越野車隨即停下。
前方枯樹雖已撲倒,但樹根仍舊連在凍土之中,若想移除並不容易。可是不挪開枯樹的話,又怎麼前行呢?除非……
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離著枯樹不足兩米之處有一條岔路,看岔路的寬度及碾壓程度應該能夠通車。
先走走看。於是兩輛汽車右拐上了這條“新路”。
真彆說,這條路還不錯,起碼路況要好於另一條。更神奇的是,僅拐上此路三四公裡便已風平浪靜、天空晴朗,不知是正好趕上天氣變好,還是小氣候使然。
“那是什麼?”副駕駛位的雷捷忽然抬手一指。
“那是……”羅程直腰探看,“好像是人。”
果然是人,是一個被捆著手腳的人,整個人都幾乎捆成了粽子。
兩輛汽車相繼停下,人們跳到地上,圍向地上躺著的人。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男子,整個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與王鉑龍一天前樣式相仿。男子已經昏迷,嘴唇青紫,手臉冰涼,若非脈搏仍在跳動,幾與死人無異。就這樣的隆冬季節,再凍上幾個小時的話,這個人絕對定死無疑。
解開男子身上麻繩,拿來棉大衣蓋上,雷、羅二人商量著如何施救此人。
“醒,醒了。”曹隊長忽的喊嚷起來。
羅程、雷捷轉過頭去,果然見地上男子正緩緩睜開眼來。
“啊?”
男子先是驚叫一聲,隨即又大聲呼救:“救救我,救救我哥,局長救命。”
聽到這樣的呼喊,羅、雷二人都是一楞:不認識這個人呀。
“羅局長、雷局長,我是王鉑虎,王鉑龍的堂弟,我記得你們。”地上男子給出解釋。
原來是王鉑龍的堂弟呀,那就不怪認得我倆了。
羅程微微點頭之後,馬上追問:“怎麼個情況?”
“有人要殺我哥,你們快去救他。”王鉑虎急急說著,就要掙紮著起來。
“上車說。”
眾人把王鉑虎扶到頭車,兩輛汽車再次啟動。
王鉑虎靠在椅背上,迫不及待的繼續講說起來:“今天那倆家夥忽然找到我,問我堂哥家在哪,還有哪些知心朋友。我說忘了,他們就打我,還嚇唬要殺了我。我死活沒說,他們就把我捆成了這樣,捆到了樹上,說要讓我自生自滅。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就拚命的來回磨繩子,終於磨斷了,又一點點滾到了路上,再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著沒頭沒尾的,羅程不甚明白,於是追問道:“他們除了問王鉑龍的家和朋友外,還說什麼了?”
“沒,好像沒有了。”王鉑龍搖搖頭,隨即又補充,“對了,他們在把我綁這以後,好像說了‘那家夥肯定沒摔死,頂多就是摩托爆燒了,再找找’。”
“哦”,雷捷與羅程對望一眼,說了聲“艾河區大隔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