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委又開會了,還是擴大會,不但區委班子成員參加,區府副職也要求列席。</p>
本來到了吃飯的點兒,好多人也有了餓意,不過參會熱情仍舊很高,看熱鬨有時也是能解餓的。</p>
就在柯、蔣二人大罵“掃把星”之時,民政局那裡同樣在罵,罵的那叫一個解氣,卻又是那樣的無奈。</p>
“我是萬萬沒想到呀,沒想到會把掃把星弄這來,更沒想到會爬到咱們頭上呀。”柯正行連連搖頭,歎息不止。</p>
“對,就怪那個掃把星,要不是他來了,哪有這個事?”蔣才龍嘴上罵羅程,其實心裡還罵了好幾個人。此時他真的後悔了,後悔跟著柯正行走,如果沒有先入為主的作對思想,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些遭遇了。</p>
柯正行長歎了一聲:“蔣老弟,怪隻怪我們命不好,怪隻怪犯小人呀。”</p>
“好,好,我不哭。”蔣才龍伸出胳膊,來回抹蹭了一通眼角,也不再抽泣了。</p>
“說就好好說,連個女人都不如。”柯正行訓斥道。</p>
哭了起碼二十分鐘,蔣才龍這才抽抽嗒嗒地說:“柯哥,你得管我呀。”</p>
柯正行冷眼旁觀,任由“鼻涕蟲”放聲大嚎,既不阻攔也不勸解。</p>
“我他娘的不管……”蔣才龍吼到半截,卻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哭的那叫一個傷心,瞬時便涕淚橫流,鼻涕都流進了大嘴。”</p>
柯正行冷哼了一聲:“豁出去,拿什麼豁?你要是還想好的話,就夾起尾巴縮起頭,有這個處分也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幫你運作,上麵也方便給你說話。可你非要耍橫的話,那誰也幫不了你了,後半生的自由……”</p>
“這是硬要逼人死,硬是不讓老子活呀,那老子也豁出去了。”蔣才龍咬著牙,滿臉茫然,好似沒了靈魂的魔獸一樣。</p>
“你說呢?”柯正行都懶得回答了。</p>
過了好大一會兒,蔣才龍緩緩轉過頭去,喉嚨裡發出了嘶啞的聲響:“真的沒救了嗎?”</p>
蔣才龍麵如死灰,“撲通”一聲癱倒在椅子上,椅子則被砸的“嘎吱嘎吱”作響。</p>
“免去蔣才龍擔任的所有職務。”白紙黑字,千真萬確。</p>
蔣才龍“噌”的一下站起來,猛的搶過了紙張。</p>
待到辦公室主任離去後,柯正行“啪”的一聲把文件拍到了桌子上。</p>
蔣才龍探著脖子瞅了半天,可辦公室主任顯然特意背著他,結果除了晃見是紅頭文件,具體內容一點兒都沒看到。</p>
隨著柯正行話音,辦公室主任走了進來,直接遞給局長一份文檔。</p>
“進。”</p>
“篤篤”,敲門聲忽起。</p>
蔣才龍真不知道區裡的舉動,頓時心涼了多半截,但還是期望能夠僥幸:“能那麼快嗎?信息傳遞會不會……”</p>
“就在局裡開會前二十分鐘,區委擴大會已經開始了,說的就是這次和上次的事。在局裡班子會還沒做出決定前,區裡已經開始表決,第一個就是對你免職,說不準文件馬上就該到了。你說這種情況下咱們能不主動嗎?我的蔣老弟。”柯正行說的語重心長。</p>
“不可能吧,能這麼快?不是才把老錢帶走嗎?”蔣才龍顯然不信。</p>
“推倒重來?開玩笑。虧你還做了這麼多年常務呢。”柯正行譏諷之後,又長歎了一聲,“哎,刀子已經砍下來了,咱們這麼做隻是做個樣子而已。”</p>
“可,可也不用自個把腦袋伸過去呀,大不了刀來挨砍就得了唄。你看能不能把這東西……”蔣才龍做了個撕扯動作。</p>
柯正行點指對方數落起來:“你呀你呀,怎麼說你呢,滿腦袋全是漿糊,一點兒都拎不清。局裡有任免你的權利嗎,隻是做個樣子而已,任免權那是區委的。你看看,不止是你,我都自請處分了,局裡這些部門的人就免了三個呀。這事市長一直盯著呢,大秘書都親自來了,根本就不是局裡能捂住的,要不我還用自請處分?”</p>
“這……這……”對於這些,蔣才龍還真的無力反駁,隻得又攪攪起來,“就算是這些破事沒處理利索,你們也不該把我免職,不該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吧?”</p>
柯正行瞪眼道:“混帳話,怎麼是我踹你呢,是你自己非要往下出溜的。我是不反對跟姓羅的作對,可我讓你在那冒領功勞了嗎?害得我都跟著當眾丟醜。還有這次錢串子的事,自己擦不好屁股,能怪彆人?這全是你自作的。”</p>
見對方不吃這一套,蔣才龍先是一楞,隨即換了方式:“局長,柯哥,兄弟可是一直奉你命行事呀,現在兄弟落難了,你應該拉兄弟一把才對,怎麼反倒踹了一腳呢。”</p>
柯正行冷笑起來:“好啊,都彆想好,看看到底是誰死,看看到底誰死的慘。”</p>
“我倒是想好呢,有個鳥用呀,你們現在不是已經把我免了嗎?那也好,咱們大家都彆想好,要死一塊死。”蔣才龍咬牙發著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