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團的境遇也不時傳回艾河區,經過人們有意無意的加工,更為誇張更為形象,但卻被好事者講的繪聲繪色、津津有味。
財政局長杜尤生總算逮住了機會,趁著江副區長隨意提起之際,活靈活現地講說起了“慘狀”:“已經過去五天了,根本就沒一個人去,人們大老遠繞著走,好多人都捂著鼻子,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東西壞了,反正臭名傳遍了全館。”
“那幾個人天天就是耗日子,要麼整天在那傻站著,要麼就是發點兒小廣告,反正都是上不了台麵的事。聽說他們還給人發氣球,上麵也印著艾河區字樣,可是組委會根本不容那麼搞,當時就沒收了,真是勞民傷財。”
“首府那麼大的場子,弄這些東西也太的掉價了,關鍵他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全艾河區的形象。雖說艾河在全域沒什麼名頭,可也沒什麼壞名聲,現在倒好,整個讓他們弄的臭不可聞丟人到家了。”
“有那麼誇張嗎?”江鑫焱反問了一句。
杜尤生馬上給予說明:“區長您天天看新聞,這幾天好幾個頻道都有招商會內容,您在哪個片子中見過艾河區,見過那個‘小賣部’?那太寒磣了,根本就沒法上鏡頭,也沒人敢把它放進去。那幾個人也從來沒被鏡頭掃到吧?”
“哦,是這樣?”江鑫焱緩緩點了點頭,隨即嗤笑一聲,“你還有心情幸災樂禍?就等著人家找你算帳吧。”
杜尤生臉頰肌肉動了動,馬上強詞奪理起來:“一口咬定是係統的事,誰也不能怎樣。再說了,就衝他們現在的表現,我們應該慶幸沒弄上展位,最起碼還有個借口,否則就臭遍整個首府了,以後想要正名都難。”
“說出大天來,你們辦的事都不可原諒,人家隻要認真一追,根本就不容狡辯,你這個局長也難辭其咎。”江鑫焱冷哼道。
杜尤生心頭一驚,馬上央告起來:“區長,到時您可得管我呀,我一直都隻忠心於您的。”
江鑫焱冷了臉:“這事少扯我,自己拉的自己擦。”
看出對方根本不想沾包,杜尤生隻得苦著臉離開了。
今天已經是展會的第六天,也就是整個會期的倒數第二天,更是整個展期的最重要一天,往往好多生意都是在這一天拍板談成的。
果然,今天從一開館就與往天有所不同,雖說來的人沒有增加,甚至還略有減少,但“成色”明顯純了好多。人們大多是直接到目標展台洽談,有的都是團隊來的,已經在商討簽約細節了。
參展商也與往日大有區彆,不隻是工作人員和代理人在,往往都是帶隊者親自接待,有的洽談雙方已經把紙質文檔擺在了桌麵上。
眼看著人家談合作,眼看著人家擬合約,而“小房子”這裡卻是依舊靜悄悄,依舊冷冷清清,大家是既眼饞也心酸。
羅程今天是和招商局眾人一起來的,但是一來就鑽到了那個倉庫裡,直到鈴聲響起才出了小房子。
來在一旁,羅程接通了電話。
王自達的聲音傳了過來:“羅區,這幾天你們是不不太順利?”
羅程微微一笑:“有話直說。”
“羅區,區裡都傳遍了,說什麼的都有。”稍稍停了一下,王自達講起了傳言,“都說你們……”
一直等到對方講說停歇,羅程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是不信。”王自達回複很肯定,隨即又補充,“即使進展不完全順利,也根本不在你們,你們肯定是想儘了各種辦法,怪隻怪財政局貽誤戰機,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我知道了。”羅程不置可否地回應著。
王自達馬上又囑咐:“我知道穆秘書肯定天天都向您彙報了,今天我打電話就是想提醒您,小心小人暗算,小心某些人為了自保而潑臟水。現在已經有人說你們公款旅遊,就知道花公家錢享受,還有的說……反正可難聽了。”
“謝謝你!”羅程結束通話,步回了小房子。
在羅程打電話時,眾下屬一直關注著他的方向,現在見他回來,趕忙又收回了目光。
“我看看客戶登記情況。”羅程進得屋子,坐到了小桌旁。
小何抬手一指:“區長,就這幾個信息,看著也不像要合作的。”
“好好看看。”羅程說著,很隨意的一抽登記薄,像是要看清楚全部內容。
這一抽不要緊,壓在登記薄一角的紙盒猛的一晃,又碰倒了另一個紙盒,雙雙栽下了桌子。
“哎呀。”
“酒。”
小何、小周、小楊話音未落,剛剛伸手去救,兩個紙盒已經摔倒在地,“啪”的一聲。
羅程也說了聲“壞了”,哈腰那麼一撈,這一撈不要緊,紙盒到了他手中,盒中的酒瓶又被帶著跳了起來。
“啪”,
“吧嚓”,
“嘩”,
讓羅程這麼一弄,可真壞了。本來開始隻有一瓶酒裂了小縫,現在兩瓶全都摔得粉碎,立時酒味便充滿了屋子。
“開窗。”
“開門。”
“沒劃著吧?”
“來來我來弄。”
經羅程這麼一說,人們打開門、窗後全都到了屋外,整個酒味也衝出了屋子。
在人們反應過來進屋幫忙時,羅程已經快速收拾完了玻璃碎屑,當然酒是全都灑了。
現在已是供暖季節,上午十點多的太陽也正照進來,酒味很快便彌漫開來。
“什麼味?”
“酒。”
“好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