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高調非常、氣勢洶洶,走時灰頭土臉、極儘狼狽,“老年調研組”一時成了艾河區的梗。
對於這個梗,有人高興,有人擔心,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心情複雜,不一而足。
得到調研組離去消息後,童宇第一時間去了電話:“還是你有遠見,若不是那篇報道,他們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
“總有那不開眼的家夥,成天就知道鑽營取巧、狐假虎威。”羅程對那個郭老很是不屑。
“這麼一來是暫時解決了眼下麻煩,但也把好多矛盾擺到了明處,無形中樹了許多敵人呀。”童宇又不禁擔憂起來。
羅程不以為然:“即使沒有這一場,敵人照舊還是敵人,甚至還會變本加厲。也並非我要故意挑戰某些人,實在是那些家夥招恨,我這是正當防衛。”
“鄭斯文怎麼處理?”童宇又換了話題。
“為了一己私憤,竟然不顧成千上萬民眾福祉,竟然做出反人類的事來,這樣的家夥必須從嚴從重懲處。”羅程說得很不客氣。
童宇緩緩地說:“隻怕最終事與願違,他爸不會不管他的,好多人也不會不看臉色的。”
“現在有那篇報道放著,又有他們提供的說明和複印件,如果有些人真敢上下其手的話,我不介意擺出幾個刀片。”羅程的話裡滿是堅決與狠硬。
“怎麼說呢?我是既榮耀也擔憂呀。還是要多多小心一些。”童於輕輕歎息著掛了電話。
同樣是這件事,江鑫焱卻是叫好連連,為羅程“叫好”。
鄭斯文他爸是誰?那可馬上就是首府的天,未來更可能是基地大佬。羅程不知死活,不但抓了鄭斯文,還炮製出了那麼一遍報道,這不是嫌死得快嗎?
“彆看今天跑得歡,小心早晚拉清單。”江鑫焱臉上掛起濃濃笑意,已經在謀劃著適時幫忙了。
恭欣同樣替羅程“高興”,高興得直接到了書記辦公室。
“真是一條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就他這麼作,離著倒黴不遠了。”
聽到這樣的言論,阮鈞鋼麵無表情地說:“管好自己就行了,心思多放在工作上。”
恭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正色道:“書記,必須要采取正確措施才行,可千萬不能被他連累了呀。先不論鄭斯文做法是否得當,但畢竟人家可是父子,父子連心哪。一旦等他老人家發怒,隻怕……”
“行了,行了,管好自己得了。”阮鈞鋼不耐地揮了揮手。
“好,好的。”恭欣連連應諾地出了屋子,但心中卻不免鄙夷:老這麼裝有意思嗎?
其實這次阮鈞鋼並非裝相,而是現在真不知怎麼辦?他既不想受羅程所累,也不想被鄭斯文牽連,更不想得罪那位,可哪有三全其美之策呀。
沒有對策就不要亂動,以不變應萬變吧。
“哎……”阮鈞鋼長歎一聲,緩緩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周多很快過去,“調研組夾著尾巴逃跑”的議論淡化了,鄭斯文的案子也開始移交法院,但鄭父卻沒有任何舉動。
人們都清楚,鄭父絕不會忍下這口氣,隻是還沒到發作的時候,沒找到合適的發作機會而已。
就在一些人還在翹首以盼鄭父之怒時,另一個同樣重磅的消息傳來——戴中發落網了。
對於這個消息,好多人都將信將疑,對其落網方式也是說法不一,不過更多人傾向於是羅程逮了戴中發。
這個戴中發身為原環保局長,明著與羅程對抗,羅程有盯著此人的動因。更關鍵的是戴中發是被金峻嶺區局雷捷逮住,這也太巧了吧,分明是羅程玩得一箭雙雕,既解決了麻煩,也給好友送上了立功機會。
羅程當然很快便知道了戴中發落網,也聽說了外麵的傳言。其實他也很納悶,於是給雷捷去了電話:“怎麼就逮住戴中發了?”
雷捷笑著給出了回應:
“說起來也巧,本來是去首府抓殺人逃犯,不曾想就摟草還打了兔子。”
“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逃犯在一家會所,於是我們就摸了進去。”
“戴中發正好在會所裡,也正好見過我們其中一個隊長,誤認為便衣是抓他的,拔腿就跑,正好就被我逮住了。”
“也正是由於這個插曲,驚動了逃犯,為抓捕工作增加了變數。幸好雖然費了番周折,最終還是逮住了逃犯,否則絕對是個大隱患。
就在羅、雷二人通話之時,江鑫焱卻是心頭惶惶得很。
當初戴中發被查時,江鑫焱就擔心的要命,後來戴中發跑路了,他這心才踏實下來,甚至現在都不再想這事。可不曾想,這家夥忽然還被抓了,而且還是落在了羅程鐵哥們手裡,江鑫焱怎能不害怕?
姓戴的會不會亂咬?會不會拉人墊背?會不會……
想到種種可能,江鑫焱背脊發涼、心頭發緊,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甚至比當初更甚。
“篤篤”,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把江鑫焱下了一跳,隨即他就沉聲道:“進來。”
“吱扭”,
屋門推開,三個黑衣西裝男子走進屋子。
江鑫焱臉上怒意頓時散去,他本來要訓斥秘書大聲驚擾之罪的,此時卻變成了狐疑和惶恐。
儘管這幾人很麵生,但從著裝、神色和氣勢看,江鑫焱已經有了不好預感。
果然,當先方臉男子舉動印證了猜測。
“我們是戴中發專案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