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陸遠聲音清冷。
周騎點了點頭,正要退後一步,就聽到旁邊的季陽好奇:“為什麼啊?少東家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嗎?”反正都要叫幾個姑娘來打探消息,當然要叫些合眼緣的。
周騎:“……”
季陽還想再問,周騎就默默在桌下掐了他一下,他倒抽一口冷氣,還未來得及抗議,就注意到陸遠冷淡的表情,他頓時福至心靈,不敢吱聲了。
簡輕語不知道角落裡還有這麼多戲,當看到這麼多男人蠢蠢欲動時,她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攥緊了瓷片,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低著頭扯了一下老鴇的袖子。
老鴇含笑回頭:“怎麼了?”
“我見到前日的恩客了。”簡輕語看向她。無論如何,她都要賭最後一把。
老鴇愣了一下,恍然:“你還想著他呢?那行吧,我去給你問問,若他還有興趣,你今晚便跟著他吧。”
既然她自己想找有錢又大方的主兒,自己也沒道理攔著不是。老鴇笑盈盈地轉身去了那位的廂房,留下簡輕語一人在原地站著。
老鴇一走,簡輕語便想找個角落避避,結果還未動身,便被人給攔住了。
“這不是咱們的花魁姑娘麼,模樣可真是俊俏,不如陪大爺玩玩?”那人猥瑣地笑。
簡輕語蹙了蹙眉,轉身便要離開,卻被突然攥住了手腕,她心下一驚,另一隻手裡的瓷片下意識劃了過去,正當快劃到對方的臉時,一隻手突然將她抓住,接著用力一拽,直接拽到了身後。
她一抬頭,便看到那晚共度一夜的男人。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擾老子的興致?”猥瑣男冷笑。
陸遠冷淡地看著他:“滾。”
“你……”那人伸手便要揍人,卻在對上陸遠冷峻的眼神後生生打了一個哆嗦,接著沒滋沒味地離開了。
陸遠神色淡淡,回頭看向還在愣神的簡輕語:“若真想殺他,就該換個武器。”
簡輕語回神,心悸不已地道謝:“多謝公子。”
是真的要道謝,若方才她動手傷了人,不僅要受罰,還可能引起老鴇的警惕,日後就算想死怕也是死不了了。
陸遠垂眸盯著她看,簡輕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說些什麼時,老鴇就跑了過來,喜滋滋的模樣一看就是事情辦成了,簡輕語眼睛一亮,正要上前,陸遠便掏出一個荷包,直接砸到了老鴇懷裡。
“今晚我要了。”他冷淡開口。
簡輕語:“……”
老鴇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來搶人的,乾笑一聲正要拒絕,可掂量掂量荷包的分量,一時間又猶豫起來。而在她猶豫的功夫,陸遠已經拎起簡輕語離開了。
“你放開我……”簡輕語急了,“我我今晚已經定了彆人,你找彆人吧!”
“你確定?”陸遠看了老鴇一眼。
簡輕語皺起眉頭,一抬頭就看到老鴇跑去跟那位客人道歉了,再見那位客人,雖然有些惋惜,但也沒有強求。
她心下一涼,直接被帶進了陸遠的隔間。
當陸遠把簡輕語帶回來時,季陽和周騎都愣了,直到陸遠將簾子拉上,隔間徹底變成了封閉的廂房,二人才猛地回過神來,叫了幾個姑娘進來喝酒。
廂房裡一時熱鬨起來,而陸遠將簡輕語丟到角落後便沒有再理會了,簡輕語一個人縮在椅子上,看著他旁邊的兩個男人同姑娘們喝酒,心裡又是厭惡又是著急。
鎮裡的大集明日就會結束,到時候南來北往的商人都會離開,她先前選好的人也可能會離開,那她就真的沒有希望脫離這個鬼地方了。
簡輕語咬著唇安靜坐著,許久之後見眾人似乎沒往自己這邊看,頓了頓後小心翼翼地挪出了廂房,然後朝著方才的隔間狂奔而去。
然而隔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她看著滿桌狼藉,一時間有些失神。
“不出所料,他應該已經上樓了。”身後傳來冷淡的聲音。
簡輕語心裡一驚,怔愣地回過頭:“培……之。”
這是陸遠在床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聽她喚自己的名字,隻覺得心上仿佛有一頭夜鹿,撞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而他對疼痛全盤接收,然後平靜地將她打量一遍:“你想利用他離開這裡。”
簡輕語愣了愣,臉色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