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當假媽媽遇上真家長,危...)(2 / 2)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愣了幾秒,氣笑了:“呦嗬,新鮮……多少年沒聽見個小藝人膽子這麼肥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這麼跟我說話?以後不想在圈裡再混了是吧?”

駱修懶得理對方。

對這種在一張難看皮囊裡滿盛著肥油和垃圾、從沒產生過完整人格也缺乏最基本的人性常識的社會失敗產物,他一貫是動怒都懶得的。

隻要那個惡心的目光不要再沾到他懷裡的人,他不介意自己在垃圾的眼裡有任何的標簽和形象。

這種東西也不值得他有任何情緒。

駱修的想法,中年男人自然不知道。他麵對過的每一個小藝人確實對他畢恭畢敬,就像今晚他在劇組酒店裡經曆過的一切阿諛奉承和違心迎合一樣。

駱修不說話,他就以為這個年輕男藝人是怕了。

中年男人得意地笑起來:“你還算識抬舉。年輕人,狂氣點,說話沒壓住脾氣也算正常,我可以不和你計較。隻要……”

中年男人的目光慢慢下落,帶著更加猥瑣惡心的眼神和笑容,他看向了駱修懷裡的女孩。

“咳,隻要你跟我道個歉,然後表示一下的道歉誠意,那我就能不計較你今晚的言語過失。說不定心情一好,還能給你找個一番二番的角色讓你在觀眾麵前多露露臉――道歉的誠意嘛,也不用多,就把你這個女助理送給我――”

“我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溫柔輕和的男聲低低打斷了他。

中年男人一愣,他看見站在他對麵的青年人眉眼溫和,眸子潤得如玉,連笑意都讓人如沐春風。

中年男人下意識問了句:“什麼機會?”

青年人眸子微動,示意了下他身後的露台出口,然後含笑的眼神落回。

那人再開口,聲音溫文爾雅,輕得像是怕吵醒了什麼人:“最後一次機會,自己滾。”

“――!”

中年男人陡然回神,大怒得臉色漲紅。

他氣極了,喘了幾口氣才從腦子空白的狀態出來,終於組織起語言破口大罵:“給你臉你不要臉了是吧?你他媽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平常看都不配我看你一眼的十八線貨色,長一張小白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吧?!”

怒罵之後,中年男人氣極地往前撲,但隻見著麵前的青年人右腿向後退了一步,左腿為支點,身體一轉――

酒精不止麻痹了大腦,也麻木了掌握平衡性的小腦,中年男人狼狽地撲了個空,還差點摔到地上去。

他嚇出一身汗,艱難扶著露台邊緣的矮牆,撐住身。

而在方才,駱修借著後退又側身避過的間隙,已然站到了中年男人和露台出口的中間。

他垂眸看向懷裡――在他有心下,女孩沒有被這動靜和細微的動作幅度吵醒,看起來睡得依舊香著。

駱修眼底笑意化開。

他重抬回視線,看都沒看身後那個身體和腦子都拙笨如豬的垃圾,邁開長腿就要往露台外走。

而就在駱修第一步跨出時,扶在牆邊喘粗氣的中年男人回過第一口氣,他站直了身往前追了兩步,惱怒罵道:

“有本事你個崽種彆走!瑪德敢晃點我,你幾條鳥命夠你這麼折騰?!我已經記住你臉了,你以後、不,你明兒就給我等著,看我能不能弄死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駱修已經走到露台門前,差一步就跨進去。

從頭到尾他眼神未動分毫,身後追過來那些難聽的謾罵聲對他來說無異於狗吠。

打狗這種事他不需要親自去做,不然傳出去都是他自汙身份。

“…呸!”

中年男人跨著粗短的腿追了兩步就氣虛地停下,他吐了口唾沫,嘴臉獰惡。

“不就是要玩你的女助理一晚上,還他嗎護著,等收拾完你,你這個女助理我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

啪。

男式休閒皮鞋的鞋跟停在冰涼的地瓷上,發出一聲極低極冷的聲響。

那道無動於衷的身影驟停。

薄薄的白色襯衫下,流暢的肩背肌肉慢慢繃緊,像是在蓄積某種亟待爆發的情緒。

中年人意外,隨即露出獰然的笑:“喲嗬,不當縮頭烏龜了?生氣了?哦,你這女助理說不得是吧?嘿,行,那我非說給你聽聽――等收拾了你,玩你女助理的時候我也不攔著,就讓你在旁邊――”

那道身影驟然折回。

追到露台門前的中年男人隻來得及看見那雙幾秒前還溫潤如玉的眸子。

像秋風乍起,溫柔肅殺成刺骨的寒意。

駱修上前。

提腿,當胸一腳。

“砰!”

中年男人感覺自己像被什麼飛擲的重物擊中在胸口,毫無反應餘地就身體重心一空。

伴著重重悶響,他一屁股摔到露台上。

麻木之後,胸腔位置巨大的疼痛席卷而來:“…嗷!”

力是相互。

即便暴怒之下早有防備,駱修也退後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影。刺骨的冰冷情緒從他眼角褪去,他第一反應低頭去看懷裡抱著的女孩。

這次沒能幸免。

動作幅度太大,昏睡的女孩還是被外界的劇烈移動給帶醒了。

更彆說,那個垃圾發尖的嘶叫哀嚎聲,還像殺豬似的響徹在幾米外的露台上。

想不吵醒顧念也沒可能了。

顧念一睜眼,天旋地轉的頭暈下,先看清的就是模糊成一圈圈的光暈。還有一道低頭的影子遮在她頭頂。“顧念?”

耳邊有個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還沒來得及散去的冷意。

“嗚。”

顧念應得像一聲呻.吟。

酒醉的眩暈感在此刻達到巔峰,她完全沒法整理出完整的思緒和思考能力,隻聽得到叫人煩躁的嚎叫聲。

顧念闔了闔眼,還往駱修懷裡深處躲了躲,她帶著醉意和困意喃喃問:“什麼聲音啊……”

駱修撩起眼,從來溫柔的褐色眸子裡此時隻有刻骨的涼意。

但他笑了下。

至少那個聲音聽進顧念耳朵裡時,仍舊是溫和甚至溫柔的。

“有人喝醉,在露台上摔了一跤。”

顧念喃喃:“啊,嚴重麼,要不要我…我給他打120……”

“不用。”

駱修抱著女孩,轉身,對身後慘叫視若無睹地走出去。

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漸染上他垂下的眼角,他聲音溫和低淡,慢條斯理:“最多斷了一兩根肋骨,會有人來收垃圾。”

駱修抱著顧念走進電梯間,正見到打開的梯門裡,顯然是聽見露台動靜的安保人員驚慌地從電梯裡出來。

對方看見他,眼裡露出一點懷疑,張口似乎想說話。

“晚上好。”

青年人眼神溫柔,微微頷首。

即便懷裡還抱著個昏昏欲睡的女孩,但年輕人的一言一笑,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疏離清冷的貴氣。

儼然是個世家出身的公子少爺似的人物。

在真正的四星級酒店裡專做安保,這點眼力價這人還是有的。他不敢得罪,點頭還了禮後遲疑地問:“先生您好……請問二樓露台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駱修溫和地笑:“有人摔倒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具體原因你們可以查看監控。”

安保人員在這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和坦然話語下鬆懈了最後一點不安:“好的,謝謝您。”

安保人員拘謹地側了側身,讓抱著女孩的年輕人先進了電梯:“您上幾樓?”

“7樓。”

“好的。”

安保人員幫抱著女孩的男人按下7樓按鍵,就快速退出電梯梯廂。

在梯門將合的最後幾秒,準備離開的安保聽見電梯裡男人開口,依舊是輕柔聲音。

“我住717。後續有任何問題,直接撥前台留存的電話,不要上來打擾。謝謝。”

“……?”

在安保人員茫然的目光下,電梯關合,徐徐上升。

顧念是在717套房外被迫醒來的,即便駱修不想擾她睡眠,但雙手橫抱還想拿房卡開門的情況顯然無法實現。

他隻能把懷裡又快睡過去的小姑娘叫醒。

顧念艱難醒來。

雙腳著地以後,她趴在酒店長廊印著凹凸不平的花紋的壁紙上,跟隻小壁虎似的,又困又醉,還咕咕噥噥地念叨:“這個床它好硬,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駱修拿出房卡刷開門,聞言不禁無聲笑了下。

他側回身,低了低腰,湊近問她:“房間裡麵就有很軟的床,要不要去裡麵睡?”

安靜兩秒,臉頰泛上酡紅的小姑娘趴在牆上,慢吞吞睜開一條眼睛縫兒:“軟…嗎?”

“嗯。”

“那要的。”

“……”

好不容易把半醉半困的小姑娘“哄騙”進套房裡間,不等駱修考慮如何再把人哄去洗漱的問題,顧念揣在懷裡的手機突然在安靜的房間裡炸響起來。

小姑娘靠坐在床頭,捧起手機,眯著眼努力看了看。

然後她朝駱修一舉,秀麗漂亮的小臉上偏捧起傻嘿嘿的笑:“寶貝鵝你看,是視頻通話哎!”

駱修一頓,抬眸剛要阻止。

卻已經晚了。

“啪嗒”一下,顧念點在了接通按鈕上,她燦爛一笑,放到耳邊:“喂?”

“……”

死寂兩秒,電話裡傳出來顧媛憋著氣的聲音:“喂個頭,這是視頻電話,把手機拿下來!”

“…噢。”顧念聽話照辦。

母女倆的臉各自出現在對方的手機屏幕裡。

看清楚顧念酡紅的臉頰,顧媛忍了忍,額頭蹦了下青筋:“你現在在哪兒呢?剛剛給你打語音電話你一直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顧念左右轉轉,對著陌生房間疑惑地問:“對哦,我在哪裡。”

顧媛:“……”

顧媛忍住順著手機爬進去把這個憨憨女兒收拾一頓的衝動:“你又喝酒了?”

顧念轉回來,快樂點頭:“嗯!”

“…我不是告誡過你,就你一杯暈兩杯醉三杯倒的酒量,不要在家以外的地方喝酒嗎?”

顧念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劇組殺青宴嘛。”

顧媛忍火。

顧念這會兒完全喪失“識時務”這種屬性,還紅著臉頰睜大一隻眼睛往手機鏡頭前湊了湊:“你為什麼要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呀?”

顧媛:“你還有臉問。”

顧念:“?”

顧媛:“我前幾天讓你加人家好友,結果你加完沒多久,話沒聊上三句,就直接把人拒絕、還刪好友了?”

顧念眨眨眼:“是嗎?過分!誰這麼沒有公德心!”

顧媛氣結。

忍來忍去,顧媛還是忍不住了,她虎著臉:“你說說你,你都22了,白瞎這麼一張臉蛋――都叫人造謠冤枉成小三了,還一回戀愛都沒談過!你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

顧媛繼續恨鐵不成鋼:“你要是省心也就算了,你看看你現在,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喝酒都喝成這個樣子,你教我怎麼放心?”

“……”

顧媛:“你現在還年輕,不談戀愛不結婚是沒事兒,但等你以後怎麼辦?無兒無女的,誰給你養老?”

“…………?”

被訓得蔫成坨的顧念捕捉到某個關鍵詞,嗖地一下抬了頭。

終於有了反駁機會,她眼睛晶亮,聲音清脆:“我有兒子的!”

“――”

屏幕內外,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後。

顧媛回過神,大驚失色,嚇得老臉慘白:“你未婚先孕了??!!”

顧念從床邊蹦起來。

直撲房間中央。

駱修停在原地。

從聽見顧念那句話他就預感到了,但到底沒忍心把小姑娘一個人不管不顧地撂在這兒。

顧念踉蹌著撲過來的時候,他還本能往前迎了兩步,抬手把人接進懷裡。

顧念站穩,抱著寶貝鵝子的胳膊站穩,還順手咕噥著摸了兩把:“噫看起來好清瘦,但是好像有肌肉……”

顧媛驚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你酒店房間裡有男人?”

“唔?”

顧念回過神,她直起腰,在駱修身前跳著高,想把駱修的身影拉進被她平舉的手機鏡頭裡。

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想靠一個喝醉的小腦顯然是不可能的。

駱修無奈失笑,抬手按住了亂蹦的小姑娘,也勾穩了她舉著手機的手。然後駱修俯身,清雋五官映進鏡頭內。

顧念得逞,扶住駱修的肩,她自豪地回過頭,傻嘿嘿地朝鏡頭炫耀:“媽,你看,我兒子――高不高,帥不帥!”

顧媛:“……”

顧媛:“??”

駱修無奈,和鏡頭裡真正的震驚的老母親對視,他溫和低眼:“阿姨好。”

“?”

顧念不讚同地轉過頭。

帶著點酒精氣息的柔軟呼吸直往駱修衣領裡鑽――

“叫什麼阿姨,叫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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