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接到劍宗確定的回複之後,陸衍沒有著急出發,先找出時間在不落峰上了一堂課。

不落弗來建立之後,並不是沒有陸衍就運轉不了,學校內負責授課的老師很多,從基礎理論到實戰樣樣皆有,當年在煢顧峰論道之後,天衍宗的弟子也會過來交換,把神造化宗作為遊曆中洲的第一站。

加上私人訂製之外,不落弗來實施的純工業流水線式煉器,令所有弟子都有機會賺取靈石,形成一個非常良好的循環。

陸衍也有意在中間挑選比較優秀的弟子,與魔界進行技術和理論上的往來。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陸衍好不容易上一次課,神造化宗無論是有空沒空的弟子全都來聽課,不落峰烏泱泱一片,沒盛得下來,修為高一點的或者手裡有法器的乾脆飛上半空。

這一次,陸衍在講解陣法、符文之餘,插了一點在魔界的所見所聞,引得弟子們爭相提問。

阿涼擁有高級權限,坐在裡陸衍最近的地方,他魔力被封,跟普通的凡人小孩沒有什麼區彆,陸衍就讓人給他準備了一套紙筆。阿涼在魔界也很少用紙墨,魔界植物太少,沒有多餘的材料做紙,隻能用木棍在沙土上識字練字,一堂課下來,阿涼白皙的小臉變成了小花貓。

下課後,陸衍帶阿涼去洗臉,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坐在椅子上搖晃小腿,嘴裡含著一塊水果味的麥芽糖,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破哥哥,我好喜歡你們宗門啊,如果阿蘿姐姐也在就好了。”

神造化宗是煉器宗門,教的是手藝,沒有普通宗門內比較殘酷的資源爭奪,也沒有對於修為的執念,流水線作業又能增強合作,故能和諧許多,隻要沒有嚴重違反門規,就算隻是一位小小的練氣弟子,如果不能留在宗門,也能去陸衍設立的、遍中洲都有的維修部工作。

大概是包分配和鐵飯碗的魅力。

上了一堂課,阿涼的小布袋中全都是好吃的和木製的玩具,小臉被揉的紅撲撲,他對人的情緒本就敏感,知曉這些人對自己沒有壞心,乾脆可了勁賣萌。

陸衍笑道:“等再過一段時間。”

阿涼高高興興把新得的玩具送給陸衍,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有機關,一打開會從中間裂開,蹦出一隻小小的狼,特彆可愛,還會嗷嗚嗷嗚叫。

——聽說原型是尋蒼。

陸衍一言難儘接過來:“……”

不知道尋蒼看見後會有什麼感受。

上完課後,陸衍放出靈舟,準備去往劍宗。

跟劍宗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幾天,陸衍打算帶阿涼在路途中的城池中逛一逛。

拂衣已經提前過去,她要幫宋扶搖練劍。

拂衣走之前,陸衍提醒過她,拂衣的劍在於一往無前、遇強則強的灑脫和銳利,但宋扶搖明顯不是同一個路子,彆給人帶偏了,拂衣聽後恍然大悟,急匆匆去了劍宗,準備做一個無情的喂招機器。

可惜陸衍不是劍修,對劍譜了解不多,對宋扶搖了解更少,否則他可以試試給人量身定製一套劍譜。

告彆師父師叔掌門師兄和依依不舍的沈二機同學,陸衍展開靈舟,帶上阿涼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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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拂衣是劍宗常客,守門長老都懶得跟她打招呼,直接把人放了進去。

隻見一道紅光閃過,拂衣落於宋扶搖的山頭。

除卻幾位長老之外,拂衣修為最高,收斂氣息後幾乎無人能察覺。

包括段同風和宋扶搖。

眼見一年之期越來越近,段同風自視天賦過人,從未真正將宋扶搖放在眼裡,卻不由自主去探聽宋扶搖的消息。

什麼每天揮劍三千啊,什麼每天去找長老請教啊,什麼在天塹參悟劍意啊等等等等。

宋扶搖剛剛突破元嬰不久,境界不穩,在這樣的磨煉之下,氣息竟逐漸平緩,隱隱有穩定趨勢。

要知道,段同風用了十年,才穩定在元嬰初期。

這下,段同風坐不住了,準備找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道侶”談一談。

宋扶搖剛從天塹參悟回來,沒有穿親傳弟子的道袍,隻套了一身粗布短褐,宋扶搖不是美人胚子,她不顯山不漏水,氣質沉穩清冷,麵無表情對出現在自己院子裡的段同風說道:“段師兄,你逾矩了。”

雖說修真界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之說,但宋扶搖一天的好心情還是被打消掉不少。

段同風皺眉,似乎是對宋扶搖的話有些許不快,說道:“師妹,你我本該親如一體,何必打個你死我活,讓彆人笑話。”

宋扶搖神情不變,回道:“師兄說出的這句‘親如一體’才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

劍宗首席段同風,天之驕子,何曾在從前歲月中正眼瞧過她宋扶搖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宋扶搖不需要段同風的正視,她的劍,隻為劍宗,為自己。

“你!”段同風拂袖,將手攥拳後背,話語中卻是一種“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苦口婆心,“你我二人內鬥,於劍宗百害而無一利,況且,你我小時定下婚約,我繼承劍宗,必當與你合籍,你便是劍宗的宗主夫人,師妹不妨再考慮考慮,放棄一年之約。”

宋扶搖最討厭段同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就像她所獲得的一切,都是由段同風施舍而來似的。

自進入劍宗以來,她風雨不間斷,除卻閉關,每日必揮劍三千,從未有一刻懈怠,她感謝劍宗,感謝師尊,從來與段同風沒有任何關係。

宋扶搖無意與段同風浪費在口舌之上,說幾句話的功夫,她可以打坐消化剛剛在天塹參悟的劍意,宋扶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放棄一年之約絕無可能,我與師兄道不同,請回吧。”

段同風沒有動,他眼眸變幻莫測,輕輕歎息一聲,狀似不經意說道:“是不是拂衣師姐不讓你放棄?”

拂衣就在此時到達,她坦坦蕩蕩,不屑聽牆角,但這次她還真來了興趣,想聽聽段同風這廝是怎麼在背後說她的。

宋扶搖有些懵:“關拂衣師姐什麼事?”

她當時出關打斷宗主讓位段同風,那時候拂衣還沒在呢。

段同風卻是一臉胸有成竹:“我從小與宋師妹一同長大,你性子柔軟,彆人說什麼都信,你可想過,繼承劍宗後,你還要承擔所有壓力,宗門事務並不是輕易可管,拂衣一介女修,縱然劍術超群,然並沒有掌舵一宗生死的能力,否則她與裴瞻同為上代掌門弟子,為何不是她接受神造化宗的掌門令,宋師妹萬萬不能聽她攛掇,三思行事。”

宋扶搖做夢都沒想到,“柔軟”這個詞有朝一日竟然能用到自己身上。

用“柔軟”形容一位劍修,是在侮辱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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