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顥瞳孔也一縮,六七歲的小姑娘早已經被嚇得跌在了馬路中間,眼睜睜的看著敞篷車迅速逼近。
馬路寬敞,就算他現在和歐陽拚儘全力,也無法從飛馳的敞篷車下救人。
騷動聲越來越大,甚至人群的尖叫聲已經淹沒了孩子驚恐的叫聲。
歐陽宇跌跌撞撞上前,可顯然隻是徒勞,炫酷的敞篷車已經飛馳到眼前,帶著一陣酷炫的音樂聲,周圍是漫天的尖叫聲。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慘況發生。
白顥卻親眼看見一道白影一閃,嚎啕尖叫的小姑娘頓時被人撲在地上,頓時目光一凝。
人群終於敢睜開眼睛,本以為會看見恐怖血腥的一幕,卻沒想到隻看見一個穿著白裙的姑娘壓著小姑娘躺在馬路中間,頓時一片驚呼。
朱殷過度使用靈力的後果,就是現在整個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加糟糕的是,小姑娘在她懷裡一抖一抖的,顯然是嚇到了。
她正為難怎麼安撫這小小的一團時,耳邊聽到了一聲呼喊,頓時心裡微鬆,看來是這小姑娘的家人來了,如此,她可以輕鬆離開了。
朱殷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正要伸手扶小姑娘,一個男人率先衝了過來“淺淺!”
歐陽淺淺一聽到小叔叔的聲音,頓時崩潰了,嚎啕大哭。
“小叔叔,哇啊啊啊”
“沒事了,沒事了,乖啊,小叔叔在這。”
朱殷正想默默離開,卻不想歐陽宇忽然轉過身看向她。
“請您彆走,留下聯係方式,我們一定重”感謝的話還沒說完,歐陽宇瞳孔放大:“怎麼是你!”
朱殷淡淡的看著歐陽宇,有著原身記憶的她,差不多知道這兩人的前因後果。
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便要離開。
誰知,歐陽宇臉色變了幾變後,忽然上前抓著她的衣服:“你彆走,朱殷,告訴我,這場意外是不是你安排的!”
男人臉色難看至極,若是今天救下淺淺的是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懷疑這不會是一場意外。
可是,是這個女人!
歐陽宇眼裡冒著火氣,一個連自己哥哥都能說毀就毀,沒有絲毫人性的毒婦 ,會願意冒生命危險,救下一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女孩,這簡直是滑稽!
更何況,此人惡跡斑斑,如今又被白顥拋棄...
歐陽宇的臉色又冷了冷,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對方想出的新花樣,借著恩人的身份,要挾他,然後利用他修複和白顥的關係。
越想歐陽宇心中越冷,如果這一切當真是這毒婦設計的,那她死定了,他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哪知歐陽宇在這邊怒氣衝天,朱殷卻僅僅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
“我安排的?”
歐陽宇冷笑,心中已有定論,便不再客氣,伸出手,毫不尊重地指著女人鼻子怒道:“毒婦,你若不在我身上打壞主意,我本來準備放過你,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傳來,歐陽宇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神色帶著不可置信。
朱殷眉眼依舊淡然如雲,甚至在這雙眼裡看不見絲毫情緒,可那雙如玉般的手卻捏著歐陽宇伸出的手指,輕輕地一捏,這隻手指便傳來哢嚓一聲。
伴隨著男人地呼氣聲,女人淡淡的聲音傳來:“你配嗎?”
原身唯一對不起的隻有朱家的朱景之,對上他,朱殷尚且不容他過多放肆,更何況是這個路人甲,儘管朱殷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這本書的男主,可在她的世界,也隻是一個不相乾之人。
她是對弱者天生有一份容忍心,可卻不代表她能被人隨意侮辱。
“好自為之。”
朱殷淡淡地放開了歐陽宇的手指,又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動作緩慢卻不失優雅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接著,毫不留情地將錦帕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做這些的事的時候,朱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全然不管彆人的眼光。
白顥靜靜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帶著渾天然的優雅,舉手投足帶著一股矜貴,腦海裡還在一遍又一遍播放著方才的畫麵,柏油馬路上,女人抬起頭無奈看著懷裡小女孩,風吹亂她的發絲,眼神純淨柔和,哪怕躺在地上也絲毫不顯狼狽,像是入定的畫,與天然一體,安靜美妙。
那一刻,白顥第一次在心裡承認了這個女人的美貌,以前曾聽過不少人誇讚朱殷,他對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可那一刻,白顥承認,這個女人身上也是有閃光點的,包括她後來一舉一動,白顥都覺得,莫名地對了他的脾性。
不驕不躁,心中卻自有一股矜貴,不被浮華遮住眼,不被外界堵了心,這曾經是白顥心中妻子的標配。
可笑的是,這一切竟然發生在朱殷身上。
白顥收斂心神,再次看向那道身影時,臉上已經無感。
結婚幾年,他早就看透了此人,就算今日的她有些意外,可也引不起他絲毫的探索心裡。
白顥還在沉思時,朱殷卻忽然彆過頭,淡眸輕掃,皎月的臉頰隻露了一半,帶著獨有的淡淡的嗓音,如溪水過境:“動作儘量快點,我還有事。”
白顥微微愣神,反應過來時,已經下意識垂下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