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之也就罷了, 年輕底子好, 就算是受了重傷,調養調養,並無大礙,但是朱老爺子原本就重傷在身, 如今又傷了身體,隻怕…
朱殷心裡少有的起伏了起來, 先前原身的確令人厭惡,可她令人厭惡的地方, 不是她的惡毒,而是蠢笨。
真要說起來, 原身所有做的一切背後都有王若嫻的影子,就連朱景之那一次…
朱殷眯了眯眼,她不為原身辯解,就算她受人挑撥, 可這些事情的確是她做的。
所以,她會對朱景之負責。
所以,她會容忍一些人對她的厭惡。
隻要做得不過分, 她不會計較他們的態度。
要知道, 在朱殷的世界觀裡, 強者為尊的觀念太深了。
在修仙界,彆說有人敢冒犯她,就算是實力低下的多看了強者一眼,惹得強者不喜, 也是要受到嚴重懲罰。
更彆提,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輕她,甚至羞辱她。
嚴格說來,原身對歐陽宇和薑詩詩做的一切,的確過分,即使是受人挑撥。
可原身的格局小,加上背後慫恿之人年齡不大,原身對這兩位頂多就是騷擾,還有一些言語上的人身攻擊,卻絕沒有深到傷人性命的地步。
即使對方恨她,光明正大的衝她來,都不會讓朱殷心裡有起伏。
可這人隨意利用手中的人脈傷及無辜,卻僅僅隻為對付一個她。
朱殷定了定神,看向朱景之:“這件事情你不用太過擔憂,我會幫你一起解決,歐陽家交給我,你的對手是鄭家,還有蟄伏在背後的人。”
與她有恩怨的隻有歐陽家,至於鄭家的人,他們屬於玄學世家之間的爭鬥,朱殷並不打算參與。
朱景之一愣,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忍不住問道:“歐陽家?”
鄭家他知道,第一個跳出來,朱景之就知道和他們家有關.
說他們家符籙有問題,朱景之是絕不相信的,還有蟄伏之人…
雖然朱景之不知道具體是誰,但突然發生了這件事情,肯定會有背後的幫手,這些朱景之都預料到了.
可是歐陽家,是朱景之意料之外的。
朱殷沒有給予解釋,而是道:“昨天問你要的人手,用不上了,以後不用跟著我了。”先前的手段朱殷不準備用了,柔和到太便宜這幫人。
朱景之見朱殷情緒不高,即使心中有疑問,也憋了回去。
“叮鈴鈴”的響聲響起,朱景之看了朱殷一眼,見她神情認真在翻查電腦,接電話時,便特意放緩了聲音:“什麼事?”
與朱景之這邊冷靜壓抑的聲音不同,朱跳跳一聽到大哥的聲音,當即大聲哭訴道:“大哥,怎麼辦?爺爺被氣到住進了醫院,外麵堵著好多人,還在罵我們,我們該怎…?”
朱跳跳一連串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傳來朱連之的聲音:“行了,跳跳,大哥現在事情多著呢,你就彆打擾大哥了,大不了咱們不出去就是。”
朱連之說完,趁著朱跳跳不注意,連忙奪過手機,一邊躲著朱跳跳,一邊快速回應朱景之。
“大哥,家裡你放心,爺爺和允之哥那邊也有人照顧著,你儘管忙你的,彆聽跳跳的,我們都好著呢。”
話落,深怕朱跳跳胡亂哭訴,連忙便掛斷了電話。
朱跳跳氣的跺腳:“你乾嘛奪我手機,我要出去,我要去看爺爺和允之哥,景之哥一定有辦法的。”
朱連之少有的沉了臉:“朱跳跳,如今家裡是什麼情況,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要在這裡看填亂了,大哥如今夠忙的了。”
“我不管,我要出去,就算去不了爺爺那,我要去大哥那裡,朱殷不也在那裡…”
“夠了,有本事自己出去,手機先不還了,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才?能拿回手機。”
說完,朱連之便轉身暴走,留下朱跳跳氣的在原地直跺腳。
這邊,朱殷再次理了一遍歐陽家的相關人員,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
蘇簡再次入職失敗,頹廢地從公司大樓走出。
他已經放低了目標,隻找了幾個人的小公司,以為如此,那些人就會放過他,卻沒想到,他還是太天真。
蘇簡不由抬頭望天,發現天竟然也是灰蒙蒙的。
不由諷刺一笑,就連天也知道和他同悲嗎。
他年齡四十有餘,身穿襤褸,腳下一雙幾乎已經洗到看不清原樣的鞋。
這樣的他,看上去也就比路邊的流浪漢稍微好一點。
誰又能想到,他本是一名富商,曾經還雄心勃勃地在房地產行業準備大乾一番事業。
可誰知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自從遇見...
“天藍藍,地藍藍...”
一陣古老的音樂響起,蘇簡先是不以為意,隨後想到如今還能給他打電話的,隻可能是兒子的老師,瞬時掏出手機。
“喂,可是木木的老師?”
“呸,蘇簡,不認識老子了,幾天沒找你麻煩是吧,還敢去找工作?”
聽到這聲音,蘇簡木然的臉一瞬起了波瀾:“蔣虎,果然是你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難道歐陽家還不放心我?”
“什麼歐陽家不放心你?人家歐陽宇大少現在可是四九城的商界巨賈,歐陽家怎麼可能還記得你這種玩意,不過是沈女士不忘舊情,特意關照你罷了!”
聽到沈女士三個字,蘇簡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被風雨打磨的那雙眼,流露出絲絲屈辱。
沈女士,沈煙,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不過,現在已經成為了前妻。
世態炎涼,隻怪他識人不清。
蘇簡閉上眼,不再說話。
誰能想到,一直想要擊垮他的人,是他曾經的愛人。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蔣虎等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蘇簡,說你是王八,你還偏不承認,老婆都被彆人拐跑了,頭頂上都一片綠了,還偏偏去找什麼正經工作,怎麼,工地上搬鑽的活,你就不肯認命呢?”
極具屈辱性的詞彙,肆無忌憚地砸在蘇簡的身上,但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木然地站著,也不發一言。
“老子也真是倒了黴了,天天要和你這個綠王八打交道,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給你二十分鐘時間,到xxx巷口來,敢不聽話,小心你兒子的狗命!”
這話落,蘇簡木然的臉終於起了波瀾:“姓蔣的,你抓了我兒子?”
“哈哈,不信啊?不信你自己聽聽?”
“嗚嗚嗚…”
聽著電話裡明顯傳來的男音,蘇簡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姓蔣的,有什麼事衝我來,他還是個孩子!”
“老子管他是不是個孩子?老子隻要知道他是你兒子就行了,行了,彆再廢話了,二十分鐘後見。”
“嘟”的一聲傳來了忙音,蘇簡心中一沉,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二十分鐘後,蘇簡終於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巷子口早就有人站在這接應他,見他來了,哼了一聲:“跟我走。”
七拐八拐,大約走了十分鐘,才終於見到自己的兒子。
才10歲的小孩,被人捂著嘴,稚嫩的眼神流露著恐懼,臉上還有淤青,無法想象剛剛他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