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還敢來!”
歐陽宇臉色鐵黑, 腳下頓時像生了風一般來到客廳。
蘇簡帶來的人已經將歐陽家的人圍的密不透風, 一個個眼神不善地看著歐陽家的人,陣仗極有氣勢。
“抱歉,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錢能拿出來,朱小姐現在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給你們一定的時間,趕緊收拾收拾離開這裡, 否則就彆怪我們不客氣。”
“姓蘇的,你彆得意, 我們歐陽家這點產業算什麼?”
歐陽華挺身而出,麵色沉如水:“彆忘了, 阿宇可是我們歐陽家的人,現在你做人留一線,日後我們才好相見,你說是不是?”
“嗬, 歐陽家現在終於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了?”
蘇簡諷刺一笑:“可惜晚了,奉勸你們一句,最好在三小時之內搬出去, 否則, 被趕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見蘇簡鐵了心, 歐陽華的臉色也黑了起來,不由將目光放在朱殷身上。
“這位就是朱家的丫頭吧,我聽阿宇說過你,伯伯一直記得, 你和阿宇的感情一向不錯啊,怎麼鬨成這樣了?”
“歐陽先生真會說話。”
朱景之眼見著歐陽華想打感情牌,心中冷笑連連,推著輪椅便上前道:“朱家和歐陽家可沒什麼交情,歐陽先生這是不是在說笑?”
歐陽華被明晃晃的打了臉,臉色瞬間更加黑了。
“是,單論家族來說,我們兩家是沒有什麼來往,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兩人私下感情不錯,這一次是不是鬨了什麼矛盾了,來,丫頭,你和伯伯說,是不是阿宇欺負你了,隻要說出來,爺爺就給你做主,何必把事情鬨的這麼大?”
歐陽華壓下心中的怒火,滿麵慈祥地看著朱殷,心中卻怒罵歐陽宇。
以前也就罷了,如今連趙家都不敢惹朱家,偏偏他在此時和人鬨了起來,不過是個愛慕他的女人,就算有點大小姐脾氣,多哄著點勸著點,也不會鬨到這個地步。
歐陽華並不知道歐陽宇對朱家所做的事,也不知道歐陽家和朱家已經成為了對立麵。
按他所想,朱家和歐陽家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位大小姐突然發威,一定是歐陽宇惹她不開心了。
可以說,在沒有見到朱殷來之前,歐陽華的一顆心還在懸著,還真的怕蘇簡搭上了和歐陽家有仇的貴人。
可自從看見朱殷出現,又見蘇簡以她為馬首是瞻後,歐陽華的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彆人他不了解,但這位大小姐可是一直追在他兒子後麵,甚至不顧兒子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圈子內人都知道,這位一向荒唐,如果她在朱家麵前露了口風,表示歐陽家有欺負她之意,按照她在朱家受寵的程度,一定會幫她找回場子,看歐陽家如今的處境,就知道了。
“歐陽家主真是喜歡說笑,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本領,我算是見識到了。”
朱景之嘴角依然掛著冷笑:“先前殷殷救了歐陽家的人,歐陽家打著報恩的旗號,施舍般送了我朱家一份首飾,前段時間跟著鄭家禍害我朱家,將我的家人氣到住院,本以為這份本事已經讓人大開眼界了,沒想到這當麵不認賬的本領更是讓人佩服。”
朱景之話落,歐陽華顯然十分震撼。
歐陽二太太報恩變成施恩的事他都不知情,更彆說,歐陽家還參與了前段時間玄學世家的爭鬥。
如果鬥贏了也就算了,可是很明顯,歐陽宇輸了。
想到這,歐陽華臉色一片慘白。
難怪!
他就說這段時間太不對勁了,歐陽家倒的太快,各方麵根本措手不及。
原來是得罪了朱家!那可是玄學第一世家!
歐陽華內心一陣恐懼,再次看向朱殷時,眼神完全變了:“孩子,不,大小姐,這件事我們不知情啊,我們歐陽家哪裡有這個膽子去參與這些,還有施恩的事,我們根本....”
“朱殷,你還敢過來,你說說,你到底在白顥麵前瞎編了什麼?”
歐陽宇眼帶怒火,氣息暴躁,像一陣風一樣徑直向著朱殷的方向衝去,成功地阻斷了歐陽華的話。
朱景之瞳孔一深,顧不得自己還坐在輪椅中,動作迅速地向前,想要護在朱殷身前。
然而他到底行動有礙,比不了歐陽宇的速度。
眼見著歐陽宇向一頭發怒的野獸一般衝到朱殷麵前,朱三夫人和朱景之都嚇白了臉。
朱殷卻隻微微皺眉,在他奔來之際,垂著的雙手微微一劃,一股氣流無聲地隔離了他,在歐陽宇震驚之際,伸手一推,瞬時,他整個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一個小時,再不走,就永遠留在這吧。”
朱殷淡淡說完,行走至一邊,坐在沙發上,還為朱三太太倒了杯水。
朱景之眸中正為她方才的舉止閃動,注意到這個細節,再看朱三太太時,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敬重。
在眾人被朱殷這手震撼之際,蘇簡垂眉來到朱殷身邊。
“朱小姐,您放心,半個小時,我就將這件事解決。”
鄭重地表完決心,蘇簡再看向歐陽家時,已經完全冷了臉。
“既然他們自己不肯收拾,兄弟們就幫他們一把,但凡是他們的東西都給我扔了,不要臟了朱小姐眼。”
蘇簡在這群人顯然很有威信,一聲令下,一群大漢便不客氣起來,頓時便在彆墅內一陣亂砸亂敲。
當然,知道朱殷一會要住在這裡,他們動手很有分寸,隻是破壞一些不固定的物品而已。
歐陽家見到這陣勢,一個個臉色煞白,知道這次徹底完了,歐陽華等人,也顧不得和朱殷多說,連忙上前保全自己的東西。
經過一番陣仗,總算將歐陽家的人徹底趕了出去。
當歐陽華等人帶著受了重傷的歐陽宇剛出了彆墅的大門,頓時又被憤怒的人群圍上。
歐陽家完全抵抗不了這些人,推嚷間,歐陽華也不知道是被誤傷,還是憤怒太甚,當場昏厥了過去。
而歐陽家其他男人,包括歐陽震在內,也都受了重傷。
至於,他們歐陽家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貴重物品,也被憤怒的人群分而瓜之,連一點點現金都沒留下。
對於歐陽家的下場,朱殷沒有理會。
既然先動手挑釁,自然要做好承擔挑釁的代價。
經過這一場,歐陽家算是徹底在四九城沒了立足之地。
歐陽宇被送進醫院時,腦子裡還有些渾渾噩噩,從朱殷毫不猶豫伸出那一掌時,他才看明白,這個女人徹底變了。
以前隻要他一個不高興的眼神,都能讓這女人萬分緊張。
歐陽宇恍恍惚惚地想著,以前的朱殷的確是討厭,可是似乎並沒到了深仇大恨的地步。
是什麼時候,讓他對這個女人如此憎惡。
好像是她和白顥分居前期,對方囂張的和一群人密謀,揚言找個機會,一定要毀了詩詩。
有人偷偷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當他得知這女人準備在宴會上下藥對付詩詩,讓她身敗名裂時,對她的惡感就達到了**,恨不得見一次麵,扒她一次皮。
可這件事如今想來,卻有些古怪。
貌似這件事他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親耳聽到她這樣說。、
而後麵的事實也的確證明,對方壓根沒有這樣的想法。
歐陽宇回憶著以前關於這個女人流言的種種,其實很多流言,白顥不知道真假,他卻是知道一些情況。
比如這女人包養鮮肉,出軌的流言,大多數都是假的,很多時候因為詩詩的原因,他甚至還做了流言的推手。
他因為詩詩的原因,無疑是討厭這個女人的,但又拿她無可奈何,知道對方喜歡纏著白顥,卻也知道白顥對這個女人無感,通常讓白顥無感的人,他一定不會上心,所以從中推了一把,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可如今想來,他能做幕後的推手,未嘗彆人就不能。
歐陽宇躺在病床上,睜著一雙瞳孔,腦海的記憶還定格在朱殷淡淡看著他的眼,以及毫不猶豫推出的那一掌。
嘴角慢慢地浮起諷笑,是他小看了此人。
玄學世家出來的女人,怎麼會沒有點手段,之前隻是被愛情蒙蔽了眼睛,所以才顯得草包。
隻可惜,他明白的太遲,一念之差,不僅葬送了歐陽家,連自己的前途也一片渺茫。
白顥...應該早就發現這女人的變化了吧,不然,態度不會那麼奇怪。
隻是...
歐陽宇有些扭曲的想著,他想和對方重修於好,恐怕不那麼容易了。
當歐陽宇還在病床上唏噓感歎時,卻不知道,歐陽家的風雨才剛開始。
先前歐陽家風光之時,仗著歐陽宇明麵上的勢,在商場上橫行霸道,手段狠辣,不給同行留一點活路。
且不說商場方上的,隻說他們私下得罪的人,就不知幾何。
如今歐陽家被分崩離析,眾人已經躍躍欲試,結果又傳來歐陽宇壓根就不是什麼商界巨賈,不過是明麵上的推手,真正的大佬另有其人時,一群人頓時坐不住了。
瞬時,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
且不說彆人那關不好過,隻說,蘇簡那關,就夠歐陽家喝上一壺了。
才幾個星期下來,歐陽家的一大家子,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最後,萬般無奈之下,曾經享受了一切富貴的歐陽家全部搬入了四九城有名的貧民窟。
至此,上流社會的人才不屑對付這已經爛到泥裡的一家子。
薑詩詩從來沒想到,再次見到那人時,竟然是這樣一番場景。
彼時,她隻是品牌服裝店的一名銷售員,而朱殷卻帶著一身矜貴踏入了此家店裡。
薑詩詩親眼看著朱殷推著朱家朱景之,帶著她的母親一步步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