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紅瓜(1 / 2)

南遙答應帶白蕪去他洗澡的那座山那裡采蒜。

不過隻答應帶他到靠近山腳下的那邊, 不會帶他去洗澡之處。

白蕪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那地方那麼遠, 我根本不會去那裡洗澡。”

“不隻是這個問題。”南遙皺眉,“獸人和亞獸人的氣味不一樣, 不應該混在一起洗澡。”

“什麼氣味?”白蕪抬抬胳膊聞了聞自己, “什麼味道也沒有。”

“你聞不到?”

白蕪見南遙皺眉, 心中一驚, 搖搖頭,老實回答,“我真的聞不到。我不僅聞不到自己的味道, 我家人的味道我也聞不到。你知道的, 我連下雨都聞不出來。”

“不過你身上確實有股特殊的淺淡香味, 迄今為止, 我也就聞到你身上有味道。”

南遙深深地看他一眼,道:“獸人和亞獸人的味道不一樣, 如果不是伴侶,不要沾上彆的獸人的味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我這件事。”

白蕪告彆南遙往家裡飛。

他第一次意識到,前世的記憶不僅僅給他帶來好處,也會讓他下意識忽略一些東西——如敏銳的五感,獸人亞獸人之間奇特的吸引力。

白蕪長呼一口氣。

感覺自己真是怪胎,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回到窩邊的時候,岸已經在火塘邊整理今天的采集物了。

“祭司大人怎麼說?”看他回來,岸抬頭,“咦,你臉色怎麼不對勁?”

“他說會來吃飯。”

“哦。”岸左右打量他,用手輕捅了他一下, 壓低聲音,“你該不會和祭司大人吵架了吧?”

“誰能和祭司大人吵起來?”

“彆裝了,你們那麼親近,偶爾吵一下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誰親近了?這話你可不能讓阿父聽見。”

岸“嘖”了一聲,露出一臉壞笑。

白蕪沒理他哥,自己去舀水洗臉洗手。

過了一會,白蕪回來坐到岸旁邊,問:“哥,我身上的味道是什麼樣的?”

“感覺有點像花,又有點像木頭。我分不出來。哎,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真的能聞到啊?”

“能啊。”

“我好像聞不到。”

“啊?!”岸瞪大眼睛,“你聞不到?你的病不是好了嗎?等等,你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你是不是也聞不到獸人身上的味道?”

白蕪搖搖頭又點點頭,猶豫了下,壓低聲音,“你彆激動,其實也不是完全聞不到。”

“我不信,阿父身上是什麼味道,你告訴我。”

“……”

岸一下就急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們說說?走,你跟阿父說,讓他帶你去找祭司大人看看。”

“不用。”

“什麼不用,我說你怎麼堅持不找獸人伴侶?原來你連獸人的味道都聞不到,找個屁伴侶!”

白蕪頭疼。

眼看岸就要把他扯過去父親那裡,白蕪無奈開口,“彆人我都聞不到,但我能聞到祭司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什麼味?”

“不知道怎麼說。行行行,彆瞪我,硬要說的話,有點像太陽曬在某些木頭上激起的味道,但更清冽,味道沒那麼沉。”

岸聽他具體地說了出來,放開了他的袖子,“這麼說來,祭司大人是你唯一能聞到味道的獸人?”

“停停停,不要這麼形容,跟形容真命天子似的。這也太奇怪了。總之我沒什麼問題,你彆跟亞父他們說。對了,明天我要跟祭司大人出去,可能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你們要去哪裡?”

“去找一種叫蒜的植物。哎,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收魚籠了,順便喂嘎嘎獸,你洗菜啊。”

白蕪說完提著桶一溜煙跑了。

岸想抓住他都沒來得及。

白蕪聞不到彆人身上的味道。

他下山的途中,遇上了族人跟人打招呼的時候,會特地留心聞一聞。

大部分人身上什麼味都沒有,偶爾會有汗臭味或是沾染到的其他味道。

總之,除了汗臭味,白蕪聞不到任何特殊的體味。

這個認知讓他心裡直犯嘀咕。

完犢子了。

他好像真的是一個怪胎。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蕪翻來覆去,煩得睡不著。

他瞪著窩外麵的月亮發呆到半夜。

直到後半夜,他開始餓了,注意力往彆的地方轉移,才忽然想到,他本來就沒想著找個獸人過日子。

既然用不著這技能,那聞不聞得到也不要緊。

想通這點之後,白蕪豁然開朗,高高興興睡覺去了。

他們家把東西搬到了小屋那邊,人卻暫時還沒有搬過去。

要等請部落的人吃完飯,正式和部落說一聲,他們家才會搬到那邊居住。

畢竟到那邊之後,他們家多多少少會脫離部落了,得鄭重一些。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白蕪生龍活虎地去南遙的山頭找他。

“你還帶了四個背筐?”

“大蒜這種調味料,多多益善嘛。要是采得比較多,我在小屋下麵的河邊墾一塊荒地出來,種一點,等秋冬就有得吃了。”

“我不幫你背大蒜。”

“沒事,它不重,我一個人就能背四筐,到時候你幫我綁一下就行。”

白蕪心急如焚,催促南遙趕緊出門。

南遙帶著他往深山裡麵飛。

深山裡麵獵物比較少,能作為食物的植物也不多,總體比較貧瘠,大家沒事並不會過來這邊采集。

兩人飛了一路,一個人都沒有。

越過一座座山巔,白蕪很快就看見了一片雪山。

雪山比普通的山要高,打眼一看,山尖上全是光禿禿的岩石和雪,上麵興許長著草和岩石,不過這麼遠根本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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