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板瞧見關昱沒一會兒就過來監工下，心中愈發忐忑愧疚，連連許諾：“您放心，保質保量的情況下，一定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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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這麼慢，怪我。”馬昌穿著西裝端坐在真皮沙發上，將一杯毛尖推到了對麵那人的手邊，笑道，“關先生，您先喝茶。”
關鴻波掛著笑，可笑意卻沒觸及眼底，客套道：“謝謝。”
茶杯紋絲不動，提過一次的問題他又問了一遍：“馬先生，到底什麼時候能讓網站上線？”
“程序員們說至少還要三天，我也急啊！”馬昌麵色凝重，長歎道。
關鴻波勾了勾嘴角沒說話，端起杯子輕輕抿了口茶，眉梢下意識地一挑：
好茶！
他借著喝茶的動作，觀察著對麵的毛頭小子：梳得油光發亮的背頭，剪裁得當的西裝，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機械表……
無一不彰顯身份地位。
關鴻波早上剛到德魯星，這位獨家代理商便坐在了他的辦公室裡，等待與他會麵。
關鴻波不知道上一任的波文為什麼會把今年度的代理權獨家簽給馬昌，可現在他是區域經理，德魯星的業績影響的是他的錢袋子。
他得把眼前這人盯緊了。
關鴻波擠了擠臉上的肉，避免笑容散了，語氣卻冷了不少：“網站一日不上線，人們便買不到營養液。雖說不用擔心同行競爭和銷量受限，可畢竟……”
“不，”馬昌的麵色瞬間變了，沉著嗓音道，“現在已經有了競爭者，這才是我今天來找您的原因。”
競爭者？關鴻波暗想是哪家營養液公司不自量力，敢跑到德魯星上和銀河公司搶生意，可瞧見遞來的那份資料後，身體頓時僵住了。
白色A4紙的最上方是幾張照片，背景是綠油油的植物，一個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的男人在對幾個男人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那個瞬間抓住他眼球的男人，是他的侄子關昱。
他心頭猛地一驚，有一種被人窺探到秘密的驚慌在身體裡散開，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隨即他想到那件事不可能被發現，迅速定神後艱難地扯起嘴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就是我們的競爭者，”馬昌將關鴻波突變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暗想這招果然用得好，麵上卻不動聲色，“他種植出了古地球的蔬果，目前正在德魯星官方商店裡銷售。”
“不可能！”關鴻波下意識地否定。
關昱怎麼可能會種田？他以前就知道讀書，根本不懂；而且種出古地球的蔬果？不是隻有銀河公司的科研部有這項技術嗎？！
他立刻翻起那份資料來，很快便在裡麵發現了大土豆、大紫甘藍等的蹤跡。他又點開了德魯星官方商店的網站，被首頁醒目的宣傳語和商品頁麵給震住了。
“你說，”關鴻波喉結一滾，臉上再沒了笑容，“這些都是關昱種出來的？”
“是啊，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技術，竟然攻克了一直以來的難題。”馬昌真心誠意地長歎了口氣，心中痛罵了關昱幾句，又繼續道：“關先生……唉？你們都姓關？”
馬昌瞪大了雙眼，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眼神在照片和關鴻波臉上來回移動。
知道瞞不了多久的關鴻波咬緊了後槽牙，擠出聲音承認了：“關昱是我侄子。不過我對他的行為毫不知情。”
馬昌乾乾地笑了聲，看起來並不相信他的話，關鴻波隻好又強調了一遍：“他來德魯星是咎由自取，我對他失望透頂，再也沒聯係過。”
關鴻波麵上維持著商業假笑，卻覺得腦袋發暈，思維像亂麻一樣，一會兒想的是那個秘密，一會兒想的又是區域經理一職，還有眼前這個看起來就不精明的富二代敗家子代理商，偏偏腦海中又不斷閃現那些巨大無比的蔬菜水果……
他該怎麼處理此事？
馬昌自然知道關鴻波對此一無所知，他的演技是為了不讓他與舅舅的計謀露餡，此時水到渠成，終於可以將想好的台詞說出來：“關先生，我說得直接些，咱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盟友，您對您的侄子……”
“你放心，”關鴻波決定先穩住代理商，語帶肯定地安撫他道，“親人是親人，公事是公事，這一點我還是拎得清的。但我今天剛來，情況還沒了解清楚，暫時也想不出解決辦法。”
他頓了頓，笑道：“不如你先回去好嗎？網站還沒修好，你先去盯著，我三天內一定跟你聯係！”
馬昌表情糾結，擰著眉心想了半天，終於起了身：“您說的有道理，那我先回去處理網站的事，等您和我聯係。”
關鴻波鬆了口氣，客氣地將馬昌送出了辦公室，隨即便立刻用智腦聯係了一同隨行過來的秘書：“幫我查查一個人的情況，名字叫關昱。”
馬昌出了辦公室，便輕車熟路地朝電梯方向走。電梯門剛一闔上，他便急忙撥通了波文的電話：
“舅舅，已經和關鴻波見過麵了，資料也給他看了。”
“好，記得找人盯住他。如果他去找了關昱，”波文的聲音在電話裡沉了下去，“彆忘了留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