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又酸澀又氣惱,為那個得到過天南星生澀的人,也為現在這個半點不懂愛惜自己、把情愛當玩樂的天南星。
他的心底無端湧起一股破壞欲,想把天南星撞碎,揉進骨血裡,想讓天南星那雙漂亮的眼睛隻能注視著他,讓那鮮紅的唇隻能念著他的名字。
“教、教官,吼嗚~”
輕軟吼聲裡,滿是信任依戀,以及全身心放鬆的安然沉迷。
真奇怪,他都這樣欺負他了,天南星卻沒表露出半點害怕,似乎根本不認為他會真正傷害他。
半夏低聲恐嚇:“你今晚彆想離開。”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天南星雙手貼在牆上,斷斷續續道:“不離開,要、要訓練。”
半夏驚訝地發現天南星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居然在上揚。
簡直瘋了!
他自己也瘋了……不然怎麼會在訓練室裡,以教官的身份,對一個新兵做出這種事。
他喜歡天南星,這種喜歡比他想象得要更深。
他對天南星生不起任何戒心,見到天南星,就想要親近他;看著天南星笑,心裡有一角會變得極為柔軟;擁抱住天南星,就感覺擁有了一切。
天南星應該也是喜歡親近他的吧?不然怎麼會對他那麼信任,一次次主動跟他發生身體上的接觸,就算被他壓牆上欺負也毫不反抗。
……
半夏緩緩退離,取下安全套丟入一旁的垃圾簍。
沒了支撐的天南星順著牆壁滑落。
半夏在天南星落地前,伸手攬住天南星,將他拉進懷裡。
“吼嗚……”天南星摟住半夏的脖子,在半夏的下顎上舔了下。
半夏抿著唇,複雜的目光落在天南星滿是饜足的臉上,良久,他將天南星打橫抱起,走入浴室。
天南星很配合。
沒過多久,半夏就將洗過澡換上睡袍的天南星抱了出來。
天南星身上的睡袍是半夏的,兩人身高體型相差不大,天南星穿上極為合身。
半夏將天南星放到折疊軟墊上,自己則在軟墊邊緣坐下。
天南星眯著眼,神情饜足而放鬆,他將臉貼上半夏,不住往半夏身上蹭。
收到天南星邀請時的酸澀氣惱全部消失,半夏的心寧靜如夜風。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相信天南星同樣喜歡著他,身體上的親近做不得假,天南星非常黏他。
誰還不能有個過往呢,就算天南星以前跟彆人有過感情,他現在也是他的了。
半夏伸手,輕輕撩開天南星臉上的發絲,他俯下身,在天南星唇上落下一吻。
天南星摟住半夏的脖子,回應了這個吻。
當半夏撐起身時,天南星還纏著他不放,邊舔他的唇,邊喃喃喚著:“爸爸。”
半夏身體猛地僵住,他垂眸看著毫無所察摟著他的天南星,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
他伸手,輕捏住天南星的後頸,冷聲問:“你剛剛在叫誰?”
天南星茫然地眨了眨眼,注視著半夏道:“叫夏。”
“我聽到了,你說‘爸爸’。”
半夏蹙眉看著天南星,眼裡滿是驚駭與懷疑,他咬著牙問:“你對你爸爸……有那種想法?”
天南星愣了下,明白半夏在說什麼後,忙搖頭。
“那是那混蛋對你做過什麼?!”半夏的所有情緒轉為憤怒和心疼,隻想立刻去把那個禽獸拎出來揍一頓。
天南星是朦朦朧朧中,邊舔他的唇邊喊的“爸爸”,半夏絕不信那是什麼純潔的父子關係。
“沒,”天南星感知到半夏的怒火,焦急解釋:我從小一條……一個人長大,根本沒有過什麼爸爸。”
對上半夏懷疑的目光,天南星補充道:“我先前喊的爸爸,是隻在床上才叫的。”
和誰在床上叫?
這再明顯不過。
半夏外露的情緒緩緩收斂,他深深注視著天南星,在丟下天南星離開,和裝作完全不在意之間猶豫。
半響,半夏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天南星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半夏臉上。
他隱約知道半夏問的是那個他以前叫“爸爸”的人,可該怎麼回答呢。
“他的味道很好聞。”天南星有些忐忑。
半夏不自覺微低下頭,深吸一口氣,什麼都沒聞到。
他想知道自己身上有沒有味道,又不好做得太明顯,又冷著臉道:“繼續。”
天南星見半夏沒表現出不悅,才放心道:“他非常好!他很溫柔,會給我準備每一餐,抱著我睡。
“他不喜歡我看光腦智能推薦的電影,但他會親自給我選電影,然後陪著我看。
“以前每次交……做完愛,他都堅持親自給我清洗,後來……”
天南星興奮地說著,直到發現半夏的臉越來越陰沉,身上的冷氣幾乎實質化,天南星才緩緩噤了聲。
“夏?”天南星輕聲喚道。
半夏沒吭聲,伸手將天南星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拉下來,他撐身坐起,轉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牆壁,沉默得像是一座雕塑。
天南星感知到從半夏身上傳來的難過,這讓他慌亂又無措。
他坐起身,從半夏身後將他抱住,下巴輕輕擱在半夏的肩膀上,低聲喚道:“夏。”
半夏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天南星不敢再隨意說話,他認真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教官和新兵?”
半夏猛地轉過身,將天南星壓倒在折疊軟墊上,聽到天南星低低驚呼了聲。
“哪個新兵會向教官發出邀請?”半夏咬牙道。
“吼嗚,”天南星抱住半夏一側的手臂,緊張得聲音發顫,“我錯了。”
“錯了?你的意思是不該向我發出邀請嗎?”半夏氣得笑了出來。
他的手指按上天南星的下唇,“你這小嘴,我都不知道它說的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半夏嘲諷地笑了笑,正想起身離開,卻見天南星微啟唇,將他的手指含了進去。
軟軟的舌尖滑過指尖,半夏腦海中炸響實體炮轟塌一棟大樓的聲音。
“你什麼意思?”半夏的聲音低沉,壓抑得仿佛暴雨將至。
他抽出手指,沾著唾液的手指緩緩彎曲,握成了拳。
“如果你隻是想要個消遣,我絕不可能……”
半夏頓住,他抿唇看著身體下顫抖的天南星,心臟有某處抽疼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