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一)(1 / 2)

出生很好, 從來不差錢的阮秀:“……家窮?有多窮啊?”

用指尖點了點身下的床和牆上的黃土和茅草, 如果是以前讓穆珊住這樣漏風破爛的茅草屋,她一定會瘋的,但現在她隱隱的激動顫栗,這裡是他的家,爛茅草房變成了溫暖的避風港,她……很想留在有他的地方。

很想留下喜歡的人並不止穆珊一人, 李國冬趁著沒人抬腿踹老二國夏一個趔趄。

背對著大哥淬不及防的李國夏轉過憨厚的臉,老實巴交的問:“大哥,你踹我乾嘛啊?”

李國冬二話不說,把他二弟給拎到阿媽的屋子, 門一關,瞬間黑暗下來的光線顯得人臉上表情都猙獰。

膽小又無助的李國夏, 戰戰兢兢的抖著聲音問:“大~大~哥~, 你,你,想, 乾, 嘛……”

表情遮掩在黑暗中的李國冬一指頭彈在他二弟腦門上,冷著聲問, “春花和阮秀,你想娶哪一個?”

問是這麼問,如果這說話的聲音不是那麼陰測測的話,李國冬大約還能憨傻憨傻, 憨人求生欲強,小動物瑟縮膽怯的本能在此時給他親大哥給激發出來了。

李國夏腦子裡閃過一雙圓瞪的雙目,一想就忍不住抖一下,仿佛是印在了腦子裡,滿腦子都是,小著聲音支支吾吾:“屋裡那個……阿媽會同意嗎?”

這就是心裡選好了,李國冬對二弟的求生本能很滿意,警告道:“以前你喜歡誰大哥不管,但是現在大哥是給過你機會問過你想娶誰的,既然想娶屋裡頭那個,就徹底跟外麵那個斷了,不然……,不要說阿媽不放過你,大哥頭一個弄死你!”

狠狠的震懾了一番親弟弟之後,撤去滿身威懾力的李國冬帶著弟弟給屋裡頭喜歡的姑娘打水洗臉梳頭。

等到李夢雨再次看見這兩姑娘的時候,神情不禁一愣。

手裡拿著的大勺都忘了放下來,還是家裡的四姐兒快活的接手她手裡的工作,“阿媽你撿回來的兩小姐姐長的好漂亮啊,你看哥哥們都喜歡傻的了,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一個英姿颯爽帥氣,一個大家小姐氣度,原本就九分好顏色的容顏,在氣質的加成下更加的光彩奪目,破爛的茅草房都遮不住這兩人身上的光彩,兩人微微一笑,破爛的茅草屋仿佛亮了起來給人一種蓬蓽生輝感。

李夢雨一言難儘的咧了咧嘴,看著那個自家的,從走過來之時就同手同腳的兩鵝子,恨不得上手撿起一手一個扔了這兩丟人現眼的家夥。

李夢雨的淡定更加加深了兩個姑娘對於留在這裡的念頭,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的喜悅,畢竟兩人的家教都不一般,從小精心培養的她們再是喜歡一個男人,也是要審時度勢的,如果因為她們,他和他的家人都要被牽連而出事,她們兩個寧願自己走,也不願牽累彆人。

等到一人手裡捧上了一碗濃稠適宜熱騰騰的白米粥時,兩人驚喜的簡直都要傻掉了。

李國冬溫柔的摸了摸穆珊的頭,“吃吧,我在不遠的礦機廠上班,每個月都有工資,養的活你。”

穆珊歡喜的點了點頭,格外珍惜的捧著大海碗,並沒有因為這個大海碗比她臉大就狂喝猛飲,而是一點一點,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幸福的笑容在臉上燦爛著。

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不知事的大家小姐了,一路走來不知求了多少家不管怎麼哀求磨破了嘴皮子都買不到一點吃的,要不是因為實在是餓極了,拚命的抬高價想打動彆人買點吃的,也不會因為露財而暴露出事。

見多了喝糊糊,吃野草,穆珊和阮秀對於現在能捧上白米粥感動到要哭,然後又進而眼底迸發出驚恐,惶惶不安,害怕她倆什麼都不會做幾頓白食一吃,嬸子會趕她們走。

倆姑娘都不敢多喝,吃了不到三分之一都放下了碗,一個細聲細氣,“嬸子我吃飽了”,另一個帶著心虛氣短,“嬸子我吃好了。”

如果她倆都不是因為立場不足模樣乖巧的看著她,像幼貓一樣軟著嗓子叫嬸子的話,也許李夢雨就信了,畢竟鄉下的碗個個都是大海碗,碗口比臉大是標配,富貴人家的女孩一頓隻吃一小碗養生,一餐隻吃七成飽是習性。

李夢雨看了一眼,眼中疼惜的大鵝子,一本正經的喝著粥,表麵上穩如老狗,內心慌的一比,心中有數了,真不愧是後來弟弟妹妹們談起就崇拜的大哥,果然腦子好使,知道在老母親和喜歡的女孩麵前,哪怕心中在焦心也知分寸。

這個時候明麵上的嗬護喜歡的女孩那行為蠢的一比,還沒結婚就當著老母親的麵護上了,這要是結了婚之後呢,求老母親心理陰影麵積?

生起氣來的老母親能分分鐘讓你糊!

眼角撇到憨厚老實的二鵝子,差點沒噴出嘴裡的稀飯來,能將渣男表演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沒誰了,再香軟的白米粥也拉不回蠢鵝子的智商,那隻傻鵝子兩隻眼睛幾乎都黏在人姑娘的臉上了,那眼睛幾乎都要實質性的拉出絲來了。

李夢雨好想冷嗬一聲,轉頭看向那隻呆鵝子問:“國夏啊,你還記得小河邊的春華妹妹嗎?”

李國夏手一手抖,稀飯喂到鼻孔裡去了,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大哥李國冬坐在一旁一改往日的老大氣度,低調,安靜、老實的跟個鵪鶉似的,隻是眼神看見兩姑娘迅速慘白的小臉,垂下的手掌攥的死緊,隱隱的發顫。

這回他擔心的就不是老母親同意不同意,而是穆珊身旁的那個姑娘願不願意留下來,那姑娘的倔,他深有領會,他害怕穆珊放心不下那姑娘跟著一起走。

李夢雨看都不看倆蠢鵝子一眼,彆看這倆人現在緊張到要死,以後結了婚能不能一心一意還說不準呢。

她家有遺傳性渣男血統,家裡的男人但凡是兜裡有兩個小錢了,必會身旁有小情人出沒,二奶、三奶、四奶、N奶不知道,鐵定有人逼宮,鬨到正房那力圖上位。

她奶奶活下來的兒子有一個,老大她爸,小三逼宮氣走她媽,離婚;老二貧窮沒有女人理;老三外麵有幾奶不知道,甩了原配離婚;老小外麵女人上門逼宮,被麵目猙獰的正房娘娘給打了出去。

下麵都如此,上頭幾個當初沒活下來的兄弟就搞不清了,不過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大哥二哥,不必把他們想的太美好。

不過,男人渣不渣是一回事,並不妨礙李夢雨收留兩個可憐無助無處安身的姑娘。

李夢雨一心一意的喝完她的粥,放下碗才道:“你們兩個都擅長什麼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