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湯端上來的時候，雁西已經吃了個半飽。她不緊不慢的撒了塊麵包，動作優雅，連碎屑都沒掉。
宋熙冉按耐許久，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吃飽了？還有好多菜沒上呢。”
“沒呢。”雁西瞥了一眼對方的香檳杯，提醒道：“你應該擦下嘴唇再喝酒，這樣太失禮了。”
宋熙冉一怔，“嗯？”
雁西用手指向她的杯沿，兩個紅色的唇印交疊，淩亂中泛著油光感，非常不雅。
“啊...”宋熙冉倒抽一口氣，她家半路乍富，雖然突.擊學過禮儀，但平時不常用，難免有疏漏的地方。
為了不露怯，宋熙冉的腦筋飛快運轉，想了個理由，“重要場合我都有注意，咱倆吃飯不用那麼講究，我們是好閨蜜嘛！”
“是好閨蜜呀...”雁西重複了一句，眼神笑盈盈的，心裡卻覺得好笑。
“嗯，這是親近的證明。”宋熙冉忙不迭地點頭，身體卻誠實的把自己的杯子藏到桌花後麵，以防其他人看到。
餐點陸續上桌，雁西這一口、那一口，時不時喝點香檳，好不愜意。
“西西，我聽說你家欠了幾千萬呢，後續怎麼辦？”
“這些都是我爸爸處理。”雁西沒說假話，原身記憶裡可用的信息很少。她後續需要和父親談一談，為了完成係統任務，必須弄清家裡的情況。
宋熙冉蹙眉，雖然對方有問必答，但是總是和她的設想不同，“以後你還上學嗎？”
如今正值大三暑假，他們還有一學年才能畢業。雁西沒有猶豫，“上啊，我要拿畢業證和學位證。”
“是嘛，我以為你會打工幫家裡還債呢。”
大學肄業打什麼工？估計隻能找到月薪幾千塊的普通職位，想要還上欠債，得工作幾百年。
而且無論是原身還是雁西，她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過不慣苦哈哈的日子。所以，她很乾脆的說：“打工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宋熙冉難掩驚訝，“那你怎麼生活啊？難道要啃老，或者賣身？”
【賣身】這個詞一出，隔壁桌的幾個男人默默打量雁西。二十出頭的女孩非常漂亮，的確有資本。
雁西聳肩笑了，“你太狹隘了，不打工就得賣藝？我可以做點來錢快的事情嘛。”
宋熙冉不信，“來錢快？那都寫在刑法裡啊。”
雁西心裡有了賺錢的初步計劃，但是懶得和對方詳說，胡謅：“誰說的，說不定我買張彩票就中獎了。”
宋熙冉一時無法分辨對方在搞笑，還是天真得發蠢，她努力控製情緒才沒有當場翻白眼。
旁邊有位偷聽的男人無所顧忌，勾唇笑了。抬目卻看到霍延霆正盯著自己，他剛忙把表情調整好。
“剩了這麼多食物，西西，要不要打包給你帶回家？”宋熙冉裝作關心的樣子，“晚上熱熱，你們家可以一起吃。”
“可以啊。”看到對方露出勝利的笑容，雁西才繼續說：“不過你不是想逛街嗎？打包完提著很累的，你可以嗎？”
“什麼？”宋熙冉伸手指向自己，“讓我拎包？”
“是呢，”雁西點頭，嬌弱的舉起手，“我的手腕昨天受傷了，不能拿重物。”
我信你個鬼，剛才刀叉和酒杯都拿取自如，不過宋熙冉還不想撕破臉，“那就不打包了，反正也沒多少錢。”
“嗯。”雁西笑，坦然自若地說：“你結賬吧。”
聽著POS機出單的打印聲，宋熙冉心頭在滴血，麵上卻裝作不在意，“四萬都不到誒，蠻便宜的。”
雁西知道對方的意圖，禮尚往來的回擊：“以前都是我結賬，輪到你價格這麼低，真幸運。”
原身性子單純，破產前被宋熙冉當作移動錢包，給她花了不少錢，可惜對方不知感恩。
一句話把宋熙冉的高姿態打破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再開口。
本想找些優越感，結果卻不儘如人意。
出了餐廳，宋熙冉越想越難受，總覺得今天的雁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計劃逛街時再刺激下雁西，如今卻沒了興致。
“西西，我忽然想起來一件急事，得先走了。”
看著宋熙冉離開的背影，雁西無奈的笑了，她還沒正式出招，對方竟然逃跑了。
“誒？”等人走遠了，雁西才想起來自己沒錢，一會兒怎麼回家是個難題。
“主人隻能走回家了。”
腦海中忽然響起係統的聲音，雁西被嚇到了，“臉臉？”
“是我，你用意念就可以和我說話。”
雁西有點好奇，“你住在我的腦子裡？”
“不是噠。位麵不同，我在另一個維度，隻是咱倆的精神力連接在一起，所以能夠交流。”
“原來如此。”雁西覺得有係統陪著，不失為一件好事。
感知到宿主的想法，係統開心的滾了滾。
“對了，”雁西想起以前看過的，試著問：“你能模擬手機號碼嗎？我想打個電話，不能被追蹤。”
“可以，打哪裡？”
雁西笑了，緩緩說了三個數字。
臉臉的效率非常高，“投射到主人的手機上了，對方已接通。”
“您好，110，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