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衛東指著路邊的招牌嚴肅地問道:“曹支書,這是怎麼回事?”
曹海濤訕笑著說:“這個是村裡幾個愣頭青搞的,我馬上叫人處理掉。”
他大聲叫住了本村幾個年輕人。
“這不是亂彈琴嘛,怎麼寫這樣的話,馬上把木牌拆下來,拿回去當柴火燒。”
幾個年輕人也感歎於他變臉的速度,明明是你叫人立的這個木牌,上麵的字還是你自己用墨汁寫的。
但是懾於他是村支書,也沒人敢當場揭穿他。
有人回去拿鋤頭拆木牌。
董衛東也覺得沒必要跟他硬碰硬,於是耐心解釋說:“修路的事兩村都可以好好協商,不應該以強淩弱,一方欺壓另一方。”
曹海濤放緩語氣說:“當初修路前我誠心去跟董水根商量,可是他愛理不理的樣子,而且對於我們提出的條件不屑一顧,熱臉貼了冷屁股。甚至還提出從公路邊到董家坳的費用要二個村一起平攤,從渠旺村到董家坳這段路,讓我們村的人攤錢應該不公平吧。而且經過我們村這段路,占用的山地,有些還是農田,讓董家坳合理補償一些也合理吧?但是他們說我們借機敲詐,開價太高,不願意跟我們協商,沒辦法,我們村隻有從另外一個山口修路進去了。路修好了,渠旺村的人不願董家坳的人走我村的新路進出也是正常的吧?”
這時董水根騎個破單車吱啞吱啞也從羅排鎮方麵過來。
看見董衛東也吃了一驚。
“衛東哥,好多年沒見你回村了,你這是要回村麼?”
他見董衛東正在聽曹海濤說這條路的事,忍不住懟道:“他們根本就沒有誠心跟我們協商,就想借機欺壓,占便宜。”
董衛東見兩人恰好都在,有心要把這件事麵對麵對清楚。
他嚴肅對董水根說:“當初協商這件事的時候,你們可以讓羅排鄉居中調停的,有些事不要糾結於過去。為了子孫後代著想,做一些讓步也是應該的。”
潘大章這時在旁邊低聲問董水生:“他們渠旺村在這邊修了新路,那麼你們董家坳人索性把原先那條老路加寬不行嗎?這條新路直接到渠旺村,還有路通到董家坳麼?”
董水生說:“這條新路到了渠旺村,前麵有條岔路是跟那條老路連通的,那條老路也有三公裡都是他們村的山嶺,要修的話同樣要跟他們村協商。況且單我們村去修老路花的錢更多,負擔更重。”
潘大章在旁邊也聽清了兩村人因為修這條路鬨的矛盾。
他知道最終解決還是需要兩村各自做出讓步。
“曹支書,當初修這條路的時候,花費了多少開支?”他問道。
曹海濤說:“修路的時候是村裡所有勞力都出工,記得當時是出錢請了一台挖土機挖了一個多月時間,花費了三千多塊錢。村民出工也有四五千個工,一個工算一塊錢的話,也有四五千塊錢。還花了一千多請了公路局的勘測員測量。上萬元材料費,總共花費二萬多元。”
潘大章說:“我開這吉普車可以進去麼?”
曹海濤點頭:“完全沒問題。”
渠旺村幾個年青人已經把那塊木牌拆掉了。
潘大章對董水根說:“一起走這條路進去看看,今天把這個事解決一下。”
他讓老董上車,沿著那條新修的山路,到了渠旺村口。
沿途都是山嶺開挖的山路。
他停車等曹海濤和董水根幾人騎單車趕過來。
老董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問他:“大章,你認為這事應該怎樣解決?”
潘大章說:“費用一個村出一半,公路修的都是山嶺,讓董家坳賠他們一些山嶺地,以後這路就是兩村共同修的,再出資讓董家坳把另外這二公裡山路修通,以後大家出行就方便了。”
老董點頭說:“是呀,千百年來董家坳人出行困難,到現在年代了,村裡連車都不通。我做為董家坳人也應該出一份力,我家有一塊山嶺地,恰好跟渠旺村人的山嶺連在一起,把我家那塊山嶺地讓給他們都無所謂。”
潘大章把車停在村口一塊草地上,前麵一條窄小的山路通往董家坳。
附近幾個村民看見他們,氣勢洶洶走了過來。
“你們是董家坳人吧?”
“對,我爺爺就是董家坳人。”
“你們董家坳人來我渠旺村乾什麼?快點滾出去,不然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潘大章氣憤地說:“你們想乾什麼?誰規定說董家坳人就不能來渠旺村,那條法律規定的?”
其中一位長得粗壯結實的村民大步流星衝到潘大章麵前,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董家坳野種,還敢跑到我們渠旺村來撒野不成?……”
潘大章一掌甩到他臉上,直接將他扇倒在地,兩顆牙齒從嘴裡掉了出來。
“你是瘋狗不成,見人就咬?”
粗壯漢子半邊臉腫了起來,惱火地操起一根扁擔朝潘大章劈去。
村裡另外幾個年青人手持扁擔、鋤頭都跑了過來。
潘大章伸手接住了壯漢的扁擔,兩手用力一折,啪的一聲,扁擔斷過兩截。
氣勢洶洶的幾人當場嚇得愣住了。
這小子力氣這麼恐怖?
平常人誰有這麼大力氣把扁擔都可以徒手折斷?
這時曹海濤騎單車匆忙趕忙,把村裡人喝斥住了。
他指著董衛東對大家說:“這個就是我表叔,他是鎢業公司總經理。大家以後做事不要這麼暴躁,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傷人,總有你們吃虧的一天。有事好商量……”
剛才他也看見了潘大章從壯漢手裡搶過扁擔,徒手折斷的過程,心內也暗自吃驚。
有這麼恐怖的力氣,村裡這幾人跟他硬扛,吃虧的肯定是自己人。
加上董衛東權高位重,他隻要打個電話,渠旺村人都要遭災,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