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賈數挑眉,這倒也是,雖然有畫像,但現代通緝令還是直接用的照片,不也一樣存在逃跑好幾十年的嫌疑人?

“那皮皮的世子之位為什麼這麼快就批準了,就隻能等如海回來再說了。”

林母也這樣想。

皮皮被賈數抱在懷裡,抓著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餓!餓!”

賈數失笑,趕緊讓奶娘抱去喂奶,同時讓人將輔食送了上來。

皮皮喝完奶,肚子隻有半飽,被奶娘抱出來的時候,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賈數麵前的蛋羹,“蛋蛋、蛋蛋!”

賈數這才將他接過,一勺一勺地給他喂蛋羹吃。

喂完,豬豬也被奶娘抱出來了,賈數將皮皮放到林母懷中,又將她接過,仍是一勺一勺地喂。

兩個小孩兒平時脾氣都挺好,就是一遇到賈數,就有些鬨騰。不過大部分時候,豬豬都會讓著皮皮,但一到吃飯的時候,如果賈數不喂她,那完了,豬豬能直接把裝蛋羹的碗給直接摔到地上。

林如海回來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吃飽喝足,被抱回了屋子。

林母將聖上傳旨一事告訴了他,並問他是怎麼回事。林如海也不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

“這倒是很好。”賈數笑道,“不然修書完畢,說不得皇上能直接給你一個侯爵。”

林如海急忙擺手:“要真要了侯爵,其他人心裡也不知該怎麼想呢。”

他在官場上已經升得夠快了,若是爵位也跟著往上升,說不得官場上又能傳出一些閒言碎語出來。

林母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捂嘴笑了起來-

林家這邊是好事兒,但江南那邊,卻無異於人為地掀起了一場大地震——

不到三年的時間,江南的重要官員全都換了個遍,而原本幾乎成了淮揚特色的“瘦馬”,也在此次風波中消弭,再也不見其蹤影。

並非完全沒了蹤跡,但明麵上,已經沒人再敢養瘦馬,並將其送到官員府中。

一時間,整個江南風氣為之一肅。

但僅僅是這樣,明顯是不夠的。啟聖帝本就對江南盤根錯節的關係頗為頭痛,作為一個胸有雄才偉略的明君,作為一個恨不得將天下權利儘皆攬在手中的皇帝,他早就想要將江南肅清,隻是之前一直不得其門而入,隻能任由其成為自己某些兒子的錢袋子,成為自己某些臣子的錢莊,想提錢就提錢,一點沒將他這個皇帝放在心上。

可之前抓捕了兩個敵國奸細,牽扯出幾個奸細的老窩,順藤摸瓜,又找出了許多已經被送進了大臣府上的瘦馬細作……

要知道那些府中有瘦馬的大臣,可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若全被這些瘦馬拿下,大夏日後是和結局,可就真的說不定了。

啟聖帝恨得不行,所以隻要收下了敵國奸細的大臣,全部毫不留情地被革了職,其中一些經過調查,已經被奸細套走了不少情報的大臣,更是直接被斬首示眾。

沒誰敢在這種緊要關頭亂來。

但等啟聖帝將所有敵國奸細關起來後,他卻發現江南鹽政,有著很大的問題。他也懶得多說,讓人查清問題後,將背後涉事的大臣全都抓了起來,至於皇子?全都被他尋了個由頭,在上朝的時候當著眾大臣的麵被嚴厲嗬斥了一頓。

那等在江南伸手太長的皇子,啟聖帝更是直接將其爵位降了等。

這下連京城也變得風聲鶴唳起來。

“這些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好臣子,一個個全都朝著江南鹽政伸手,這些年不知從裡麵掏了多少銀子出來!”啟聖帝氣得狠了,將手下遞上來的關於在江南受賄的皇子與官員的證據全都掃落在地上。

何文義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跟在啟聖帝身邊這麼多年,他比誰都知道,啟聖帝是氣狠了,這個時候不管誰敢撩虎須,都隻能被他撲倒在地上一口咬死!

何文義很惜命,一句話也不敢說。

但啟聖帝並不會就這麼放過他:“文義,你來告訴朕,朕這些兒子究竟還有沒有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究竟有沒有將這天下黎民放在心上?”

何文義打了個哆嗦,小心開口:“回皇上,其他人奴才不知道,但四皇子應當不至於朝著江南下手……”

事實上,四皇子是根本沒機會朝江南下手。

僧多粥少,四皇子手上勢力不夠,若是貿然朝著江南插手,指不定就被其他早就盤踞在江南的勢力撕吧撕吧吞下去了,一根毛都不會給他吐出來。

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提太子,畢竟啟聖帝最疼愛太子,但江南一事中,往其中插手最多的便是太子殿下,甚至他作為大夏的儲君,後院竟然有不止一個鹽商送去的瘦馬!

其中一個,甚至可能是敵國奸細。

其他皇子府上也有瘦馬,但將敵國奸細收進後院的,可就隻有太子這一個!

反正何文義是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太子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到時候太子會不會有事他不知道,他肯定會有事。

喔,忘了說,四皇子府上同樣沒有瘦馬。

不過這回,卻是因為四皇子本身並不耽於美色,且性格板正嚴肅,完全看不上那些瘦馬的出身。

何文義提到四皇子,啟聖帝心頭的怒火頓時消減了不少。

就算知道四皇子沒往江南插手的原因是因為他手上勢力不夠,但沒插手就是沒插手,反正這個時候的啟聖帝看四皇子比看太子都要順眼得多。

想了想,他突然開口:“宣四皇子!”-

“文豐,我們在江南安插的人手還剩多少?”

“回殿下,一個不剩。”

“一個不剩?”男子的聲音終於失去了一貫的運籌帷幄,變得尖利起來,“我們當初花了多少錢財美人去來拉攏江南的官員,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一個不剩?”

文豐低頭:“殿下,我們在江南養的那些瘦馬,也都被朝廷放良了。”

因為擔心再有敵國奸細通過瘦馬的身份混入朝廷大臣的府邸,揚州那些養出來的瘦馬,可全都被放了良,許多甚至當場被許配了人家。

損失嚴重。

男子捂住自己的胸口,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但整件事追根究底,竟是因為已經被幽禁在府上,終身不得離開的三皇子身上。可他若是因為這種事找上三皇子,得到的隻可能是奚落與幸災樂禍而已。

男子認真思索過後,將目光放在林如海身上:“據說那兩幅將大理寺的人引向江南的畫像,是出自林如海之手?”

文豐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男子話中的意思,但他猶豫之後,卻說:“殿下,皇上如今對林如海十分看重,我們沒辦法對他出手。”

“那整個林家呢?”

文豐低頭:“林家產業大多以書肆茶樓為主,而這一類生意靠的全是讀書人。”可朝中官員,大多都是讀書人。

倒不是沒辦法對林家出手,隻是出手後很容易被人發現而已。

到時候很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萬一將殿下身份暴露出來,可就不好了。

“他的後院呢?”若說男子一開始還想著試探林如海,若得用,還想試著拉攏他的話,如今就幾乎是將林如海視作死敵,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文豐苦笑,他可比殿下更想對付林如海,但是沒辦法了。

“林如海府上隻有賈氏女一人,至今也未納妾。”這還是之前他想將賈氏女弄到殿下後院,卻被拒絕後,一直關注林家得到的消息,“林如海甚至將院子直接搬到了賈數的院子,至今夜夜同床共枕。”

“不可能有男人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女人,他不主動要,你還不能直接給他塞啊?”男子遷怒。

文豐歎氣:“除了下藥,全都試過了。”但林如海就是不上鉤,他有什麼辦法?

男子也沉默下來:“你一直沒放棄賈氏女?”

文豐點頭:“確實。”

雖然殿下對賈氏女並未太過重視,但奪嫡一事最重要的除了背後支持的勢力,剩下的不就是錢財?不然他們瘋了才會向江南鹽政伸手。

可為了將賈氏女弄走,首要目的就要讓她對林如海死心。隻有她死心了,以後進了殿下的後院,才能被殿下吸引,從而為殿下效力。

隻是最後的效果,不提也罷。

男子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林如海夫人有一個叫做赤霞的陪嫁丫鬟,你可以去找她試試看。”

文豐猛地抬頭:“殿下的意思是?”

男子擺手:“不過是之前順手救了她,但她似乎誤會了什麼,你可以借機去試探試探,說不得就是個有用的棋子。”

文豐臉上露出笑容:“在下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