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1 / 2)

好在賈家如今不算沒落,賈敬又在朝中也十分得用,又有林家這樣的親戚,所以這次賈珠重病,王夫人病急亂投醫拿了賈政的名帖向宮中遞了牌子,倒是請回來了一個真正擅長醫治風寒的太醫。

再加上賈珠在林憲叮囑後,也確實有注意鍛煉身體,底子也養回來了。

所以太醫到後,倒是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經此一事,賈珠在將軍府上幾乎成了易碎的瓷器,不管是王夫人還是他妻子季氏,對他都稱得上予取予求。

尤其是王夫人,自從太醫說了賈珠此病來勢洶洶更大的原因是在壓力太大,以至於心生抑鬱後,她幾乎再也不曾提起讓賈珠寵幸妾室丫鬟的話。就連原本送到賈珠身邊的那些用來和季氏打擂台的丫鬟妾室,隻要賈珠沒碰過的,全都拿了一筆銀子將人遣了個乾淨。

之前哪怕太醫不厭其煩地勸賈珠放寬心,他都沒什麼反應,反倒是王夫人這舉動一做,都不用太醫再勸,賈珠就放鬆下來了,眉眼間完全沒了往日憂慮,整個人看起來疏朗開闊,話都多了不少。

這原本緊繃的心態一放鬆,病情自然就好得快。在太醫驚詫的目光中,賈珠的身體很快就好到能下地了。

見此,太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賈珠這就是心病,心病好了,百病全消。

太醫搖搖頭,很快就帶著藥箱走了。

不過想著賈珠一表人才,人也禮貌,不像是其他得勢勳貴那般對他呼來喝去,太醫便投桃報李地叮囑了王夫人一番:“貴公子身體本就不如常人,房事太過頻繁反而容易掏空他的身體,到時候生病也會愈發頻繁。若是他自己願意也就罷了,若是不願,夫人還是順了他的意更好。”

王夫人心中自然是不太願意的,但賈珠重病一事將她嚇得不輕,猶豫之後,到底不甘不願地應了下來。

太醫總不會害了她兒子。

隻是自此後,王夫人對賈珠的妻子季氏就愈發看不順眼。

但對季氏來說,丈夫此後身邊常伴的隻有自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婆母的些許為難,反倒不被她放在心上。

賈珠的事情似乎借此解決了,可賈寶玉的,卻一直是王夫人的心病。

自抓周那天被賈政罵了句“酒色之徒”,如賈珠所想那般,之後再與人交際,隻要提到寶玉,總有一些嫉妒小人拿此事來刺她,雖然她麵上總不在意,可王夫人心底卻早就恨得咬牙切齒。

王夫人有時也忍不住想,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成才的大兒子不聽她的話,為了兒媳竟然險些把命都丟了,逼得她隻能順了他的意。

而一心為她考慮的大女兒元春,又是個不消停的,明明夫妻恩愛,卻偏要弄出些事端,如今攪得家宅不寧不說,還非得讓姑爺去科舉做官。

若是姑爺在讀書方麵有天賦,哪怕為了家族計,他會不去讀書科舉?

如今親家對元春可謂是怨聲載道,對她這個將軍夫人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如今她也隻有寶玉了。

可想到寶玉的前程,她就不由悲從中來。

寶玉是嫡次子,並不能繼承爵位,可科舉做官的路子又因為賈政被堵住,王夫人隻要想到在她去後兩個兒子分家,寶玉隻能得到一些財物傍身,便止不住的擔心。

許是自己生活如意了,麵對母親對弟弟的擔憂,賈珠也開始試著出主意:“弟弟如今的名聲這般差,到底還是因為那話出自父親口中,若是讓父親在外人麵前,最好是當初那些客人麵前多誇誇寶玉,自然就將之前名聲蓋過去了。”

王夫人精神一振:“快說我該怎麼做?”

賈珠正色起來:“並不需要母親做太多準備,隻是要父親配合。”他想了想,道,“正好我兒快要臨盆,百日時大辦一場,母親找人引個話頭,讓父親提起寶玉,最好多誇誇他,這樣多來幾次,讓外人知道父親對長大後的寶玉十分滿意,外人自然不會再提起周歲時的一時失語。”

賈珠沒說的是,隻要在酒色之事上嚴格要求寶玉,以寶玉的聰明才智,必能早早得中舉人,到時神童之名傳開,誰還記得賈政在孩子周歲時說的話?

但賈珠心中時有憂慮,因為賈政並不愛管寶玉(賈珠未死,賈政自然更看重這個已經考中秀才,且有很大機會考上舉人、進士的兒子),寶玉的啟蒙都是賈珠與元春教導。也因此,賈珠對寶玉的聰慧十分了解,但與此同時,寶玉的一些“惡習”,他也十分了解。

比如他尚在繈褓中時,便對喂奶的奶娘外貌要求頗多,若是奶娘相貌不佳,他甚至會哭鬨著不吃奶。

偏偏王夫人溺愛,並不管他。

後長大些,又不知從哪兒染來個偷吃丫鬟嘴上胭脂的毛病。

他又不愛同家族這個兄長相處,哪怕識字也更愛找身為女子的元春,平時也更願意同姐妹丫鬟廝混,對那些丫鬟也是“姐姐妹妹”的稱呼。

寶玉還曾說過一些“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