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楚酒酒頭腦一熱,跑回了自己家,回到家裡,她坐了一會兒,就冷靜下來了。
挪開右手,發現血已經不流了,但她還是不敢動太大幅度,小心的掀開一點車前草,她這才看到,自己大拇指的關節處,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看著怪嚇人的。
楚酒酒嘶了一聲,又把車前草覆蓋回去,她有心洗洗傷口,畢竟這是鐮刀割傷的,萬一得了破傷風,那她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可是洗傷口,萬一傷口又裂開,那不是更疼嗎?
楚酒酒糾結半天,決定隻把手腕上的血跡洗掉。
走到院子裡,她蹲在木桶旁,看著手上已經乾涸的血痂,她心疼的要命,這得吃多少蜜棗才能補回來啊。
洗著洗著,楚酒酒的目光落到旁邊的小菜地上,這一看,她愣住了。
一個小時前被她踩斷的青菜,如今已經立了起來,之前幾乎是完全折斷,隻有纖維還連著,現在隻折斷了一半,剩下一半折斷的傷口,是微微發黃的,楚酒酒見過這樣的傷口,有些菜受傷以後再長好,就會留下這麼一個黃色的痕跡。
楚酒酒盯著那棵菜看了足足五分鐘,五分鐘以後,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右邊口袋上。
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用“不科學”三個字形容的,除了自己,就是這條能吸引動物的項鏈了。
同理,讓這顆青菜死而複生的,如果不是自己,那就是這條項鏈。
而她辣手摧命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之前的魚雞蘑菇等東西都沒複活,沒出現過突然在鍋裡活蹦亂跳的情況,那應該還是項鏈的問題。
想想之前她做了什麼,楚酒酒看向還剩下不少水的木桶。
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楚酒酒大膽假設了,卻沒有小心驗證,她直接把車前草揭開,用右手舀了一點木桶裡的水,然後澆在了受傷的左手上。
楚酒酒等了一會兒,好像沒什麼變化啊。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手不流血了,車前草也就沒用了,楚酒酒疑惑的看了一會兒奇跡再生的青菜,不禁懷疑是不是植物自身的修複能力太強大,等楚紹回來,她要好好問一問。
這麼想著,楚酒酒站起來,又往河邊走去。
可不能因為賭氣,就不去割草了,不然,大隊長會生氣的,村裡人也會瞧不起她這個城裡來的孩子。
楚酒酒感覺自己也就耽誤了沒一會兒,可等她回來,韓生義、牛草、還有鐮刀,全都沒了。她孤零零的站在河邊,茫然了一會兒,她轉身往隊部走,半路碰上了婦女主任。
婦女主任攔住她,關切的看著她,“酒酒,聽說你割手了,割哪隻手了?”
楚酒酒一愣,“謝主任,你怎麼知道的?”
“生義跟我說的,我找黃大夫要了一點紗布,來,我看看,嚴重就給你纏上。”
說著,她拉起楚酒酒的手,先看右手,啥也沒有,又看左手,好家夥。
這麼大一道口子,再不纏上,它自己就愈合了。
婦女主任:“……酒酒,這就是你割到的地方?”
楚酒酒其實比婦女主任還想不到,她心裡震驚,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就強自淡定的嗯了一聲。
婦女主任有點生氣,“韓生義告訴我,你流了好多血,我這才趕緊出來找你。”
楚酒酒被握住的手僵了一下,她低下頭,往回抽了抽,卻沒抽動,“我、我騙他的。”
婦女主任挑了挑眉,隨後露出了然的神色,好像已經把楚酒酒看穿了,“你啊你,以後可不能開這種玩笑了,把韓生義嚇一跳,還把我嚇一跳。”
楚酒酒虛心聽訓,“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謝主任,你知道韓生義去哪了嗎?”
婦女主任歎了口氣,“還能去哪,打草去了。菜地那邊也有牛草,就是不如河邊的好打,他還讓我告訴你一聲,你不用去了,在家休息就行,他會幫你打完。”
說到這,婦女主任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酒酒,你看韓生義對你多好,以後彆欺負他了。”
楚酒酒:“……是他欺負我!”
“好好好,他欺負你,”婦女主任一臉的真拿你沒辦法,“不管誰欺負誰,都不能在勞動上開玩笑,也不能偷工減料,今天的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種滋味,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楚酒酒憋屈的答應了一聲,婦女主任嚴肅的臉色馬上變得緩和,楚酒酒太乖了,她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好了,下次打草小心點,回家吧。”
說完,婦女主任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楚酒酒也沒繼續在這裡站著,她轉身快速往家跑,卻不是聽婦女主任的話,而是記掛著還在院子裡放著的那半桶水。
今天的經曆過於匪夷所思,楚酒酒心臟砰砰跳,顧不得其他,她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那就是絕不能讓彆人發現。
她太小,還不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隻是隱隱的感覺到,項鏈的存在,還有自己的來曆,都是不能被這個村子、乃至這個世界知曉的,尤其項鏈還有這麼多驚奇的功能,如果被有心人發現了,他們就會過來搶。到時候,自己家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日子,又要被打破了。
楚酒酒跑回家,雙手用力提起剩下的半桶水,她站在院子張望了一下,然後費勁的把水桶放到了大房間的角落,蹲在水桶邊上,楚酒酒摸了摸口袋裡的項鏈,開始對著水桶沉思。
毋庸置疑,項鏈是個寶貝,它除了能吸引動物,還能治傷,隻是它究竟是怎麼發揮治傷作用的,還需要好好驗證一下。
楚酒酒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那道傷口還在,隻是變得很細,疼痛也消失了,看著傷口,楚酒酒的想法變得天馬行空,連項鏈其實是個超現代科技,她被治愈以後,就會擁有超能力,從此變成項鏈俠的畫麵都幻想出來了。
想象了一會兒自己戴著項鏈行俠正義的英勇模樣,楚酒酒成功把自己逗笑,揉了揉臉,讓自己回歸現實,楚酒酒拍了拍已經蹲麻的腿,站起身來,她跑到堂屋,拿了幾個空的竹筒過來,把木桶裡的水轉移到竹筒裡,剩下的她琢磨了一會兒,全都倒進了自家的菜地裡。
這塊小菜地,就是她的試驗田,這水有沒有彆的作用,等明天就知道了。
水桶乾淨了,楚酒酒就把它放回到了院子裡,抬頭看了看天,楚酒酒估摸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天氣還是很熱,也不知道韓生義有沒有把草割完。
對婦女主任,她可以說自己是在騙人,然而韓生義親眼看見了她的傷口,又看到她流了好多血,如果她現在就活蹦亂跳的去割草,韓生義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異樣來。
可就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彆人替自己勞動,楚酒酒又覺得心裡不得勁。
不是不好意思,隻是不願意再承韓生義的情。
想了一會兒,楚酒酒扭頭回到堂屋,又把魚簍拎了出來。
*
六十斤的牛草,整整齊齊碼在青竹村曬穀場的西北角上,這裡也有一個牛棚,不過這是真正的牛棚,兩頭牛站在裡麵,悠哉悠哉的吃草。隔著幾十米遠,都能聞到這裡的牲口味,韓生義把牛草碼好以後,又搬了一部分放到飼料槽裡。
牛棚不止他一個人在,後麵還有一個人在鏟牛糞。
張富來站在牛棚的最裡麵,夏天溫度高,牛糞的味道更重,他待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偏偏大隊長當初說的,就是讓他鏟到秋收,一整個夏天都要與糞為伍,張富來感覺等不到秋收,他人就瘋了。
家裡連遭大難,爸媽被帶到公社以後,又被帶去了鎮上,如今下場難料。家裡烏煙瘴氣,兄弟姐妹七個人睡在一條炕上,又擠又吵,每個晚上都不安生。連奶奶都不像以前那麼疼他了,找她要錢,隻能換來一頓臭罵。
張富來想不明白,好好的家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楚酒酒,自從她來了,自己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帶著怨氣,張富來把鐵鍁杵在地上,看向悶聲放牛草的韓生義,他喊道:“喂!臭老九!”
村裡不知道牛棚關押的具體是什麼人,乾脆就統一稱呼他們臭老九。
韓生義聽見張富來說話了,但是他手上的動作沒停,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張富來一看,心裡的怨氣更大。自從張婆子不再給他錢,以前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幾個小子就不搭理他了,他身上沾著糞臭味,家裡的兄弟姐妹也避著他走,有時候他大哥心情不好,就把他趕到地上睡,諷刺的是,他以前就是這麼對待楚紹的。
混到貓狗都嫌的地步也就算了,現在連韓生義這個臭老九都敢無視他,這哪行!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啊!”
啪嗒。
韓生義放牛草的動作一停,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