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生義不知道,他說的那幾句無害的話,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暴露了他真正的目的。
可能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在提起阮夢茹的時候,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恨,這可不是隻見一見,就能消除掉的,自己的孫子自己清楚,他想做什麼,根本逃不過韓奶奶的眼睛。
但是韓奶奶沒說出來,韓生義也就保持著這個樣子,繼續裝下去了,阮夢茹背靠兩個家庭,阮家、還有她現任丈夫的郭家,這兩個家庭都不是特彆厲害,但也不容小覷,尤其郭家,阮夢茹如今的丈夫郭得樹,是革委會的主任,當年韓家倒台,就是郭得樹帶人來抓走了韓爺爺韓奶奶,還有韓生義的爸爸,韓繼新。
他家倒下去,郭家起來了,現在他家又回來了,郭家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隻裝自己不存在。
目前為止,革委會還是所有政府部門當中最重要的存在,韓生義就是想動他們,也得忍一忍,先從比較簡單的地方下手。
這天下班以後,韓生義走在路上,看見一個郵筒,他隨意的把一封信塞了進去,塞完信以後,他來到一旁的商店,從裡麵買了一些放的住的食品。
齊首長那邊終於完事了,他要帶自己的兩個孫子孫女一起去療養,順便捎上了剛畢業、還沒什麼事情乾的楚酒酒,齊首長出來進去,身邊有一大群的軍人保護他,跟他出門,楚酒酒絕對安全,對於外部的危險而言。
……
這都多長時間了,楚立強仍然堅定的認為,齊首長麵容忠厚、內心奸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拐跑他家的楚酒酒。
再三叮囑了不要亂跑,到了日子就趕緊回來,哪怕齊首長不讓她走,到時候楚立強也會過去接她。
承德離楚立強的軍區有點遠,但秦皇島就特彆近了,尤其是海邊那一塊,比他回市區都近。
楚酒酒滿腦子都是避暑山莊和趕海拾貝,哪有功夫關注他堪比老父親的心理需求,不管他說什麼,楚酒酒就是一通嗯嗯知道的應付,終於,楚立強說完了,而楚酒酒一個箭步就鑽上了齊首長的那輛吉普車,進去以後,她搖下車窗,特彆開心的對眾人道彆:“再見啦,我會給你們帶特產回來的!”
韓奶奶等人笑著對她揮手:“再見,到了以後給我們打電話。”
楚立強:“……”
不被理解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
出發以後,他們在承德待了三天,齊首長見了見自己的老朋友,順便又在避暑山莊裡玩了兩天。
當年的皇家園林,如今經過戰火和修繕,看起來雖然不是那麼的繁華,但氣派的感覺還在。而且這時候的景點多數都是關閉的,他們進來以後,這裡就沒有其他的遊客了,整個避暑山莊就他們一行人在,白天,楚酒酒的感覺是特彆爽,晚上,楚酒酒的感覺就是特彆陰森。
更討厭的是,齊寶國這個臭小子,晚上吃完飯,非得拉著她,還有齊寶珠一起說鬼故事,地點就是在避暑山莊裡,齊寶國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非說這裡有死去的宮女晚上提著燈到處走。
他講故事水平一般,嚇人的水平倒是很厲害,大夏天,聽的楚酒酒汗毛倒豎,但是為了麵子,她還是強撐著,讓自己好好的坐在原地。
等回到自己房間以後,楚酒酒躺在床上,原本古色古香的房間瞬間化身黑暗又恐怖的鬼屋,尤其這裡的門窗,都是老式的那種,上麵還糊著窗戶紙,門外樹影搖曳,月光好像也跟著顫抖起來,就像那宮女手裡的燈籠,火苗一顫一顫……
“嗚!——”
楚酒酒不敢再看,立刻把被子蒙到了頭頂,就是悶死,她也不願意把被單往下拉一拉。
這個時候,她無比懷念手機,要是有手機在,她就可以給楚紹打個電話,彆人都不行,隻有楚紹最管用,因為楚紹自帶一身浩然正氣,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會被他腦中滿滿的公式和零件嚇退。
不遠處的研究基地裡,楚紹戴著護目鏡,正在打磨一塊鋼板,突然,鼻子有點癢,他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要是彆人,可能就會思考,是不是有人罵自己了,但楚紹是誰啊,他心中隻有科學,所以,揉了揉鼻子,他就繼續工作了。
……
帶著對楚紹的狂熱思念,楚酒酒胡思亂想了半宿,才終於沉沉睡去,第二天,她走出房間,對麵,齊寶珠也走了出來。
確認過眼神,都是帶著黑眼圈的人。
楚酒酒:“……”
齊寶珠:“……”
楚酒酒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你昨天也沒睡好嗎?”
齊寶珠痛苦的點點頭,“都怪寶國,非要講鬼故事。”
楚酒酒差點熱淚盈眶,家裡沒人害怕這個,他們都不信,所以每一次,都隻有楚酒酒嚇個半死,她早就想跟同類人說道說道了,隻是一直都沒機會,現在,她的機會來了。
“你也怕呀!嗚嗚嗚我還以為隻有我自己,那你昨天有沒有做噩夢?”
齊寶珠歎了口氣,“當然做了,我夢見一個提著燈的宮女過來找我,我想跑還跑不了……”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特彆恐怖的畫麵,楚酒酒頓時好奇起來,“然後呢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