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71(1 / 2)

兩個笑麵狐狸坐在一起, 一開始的時候,還真的很難分出勝負。

但隻要時間長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便高低立現了。

從性格來說, 他們兩個不分上下,都是一樣的自私,一樣的沒底線, 但從心性來說, 丁伯雲還是比章楠差一截。

從他主動現身, 來找章楠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主動權, 章楠看出了他對楚月和這件事的在意, 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但是, 章楠也不打算真的去招惹他。畢竟丁伯雲是正經的政府官員,章楠一個外國人,還是身份敏感、手腳不乾淨的外國人,她深諳什麼時候該高調、什麼時候該低調的道理。

麵對麵的坐著, 章楠問丁伯雲, “楚月現在還好嗎?”

丁伯雲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隻有眼底閃過了幾分戾氣,“她在家裡, 當然很好,怎麼, 二伯母覺得, 楚月跟我在一起, 就會變得危險嗎?”

丁伯雲現在狀態不是很好,他在生氣。

他早就知道楚月改主意了,說實話, 她想不想結婚,丁伯雲一點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楚月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乖乖的向他提供“預言”。

很明顯,楚月現在不僅不想結婚,連這件事也不想乾了。

而且這個女人很沉得住氣,她之前一點想要逃跑的苗頭都沒有,現在突然就要跑到國外去,哪怕她去某個鳥不生蛋的鄉下,丁伯雲都有把握把她抓回來,唯獨跑到國外,他是真的鞭長莫及。

丁伯雲因為楚月生氣,而他的一部分怒氣,也轉移到了章楠身上。如果章楠沒出現,楚月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出國,說不定,就是這個章楠對楚月說了什麼,才讓她動了這種心思。

他想知道這裡麵到底有沒有章楠的手筆,這樣他回去以後,才好決定怎麼處理楚月。

可惜,丁伯雲的算盤注定要落空了。

他不過就是個在官場沉浮了幾年的小人,他現在的成就,都不是他親自摸爬滾打出來的,而是借了楚月重生過的東風,假如他還是楚月印象中那個不擇手段、禽獸不如的丁伯雲,那倒是好辦了,以他經曆過的那些事情,他想對付章楠,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現在的他,沒本事、沒閱曆,哪怕換成幾年前的他,都比現在的他強。因為那時候他還知道什麼叫一步一個腳印,人也沒有變得心浮氣躁。自從楚月出現,他嘗到了預知未來的甜頭,就總想著從楚月那裡得到預言,然後再根據這些預言行事,楚月的預言如果給力,他就會得意起來,如果不給力,他就會焦躁起來。

真以為天上掉餡餅是這麼好接的麼?這就是德不配位的下場。

丁伯雲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心態竟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他的眼睛還緊盯著章楠,他觀察章楠,章楠也在觀察他。

她在心底諷笑一聲。

自以為是的男人。

楚月好歹手上還有個戒指,可以引起章楠的興趣,丁伯雲則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她說了兩句,就覺得沒意思了,她想走,丁伯雲卻不讓,總要留她,就這麼耐著性子坐在原處,還彆說,真讓章楠找到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她本以為丁伯雲對楚月這麼在乎,是因為他大男子主義,即使他跟楚月沒感情,那楚月也必須留在他身邊,可是說著說著,她突然發現,丁伯雲並不大男子主義,他不是看不起女人,他是看不起所有人。

大男子主義將女人當做他們的戰利品、所有物,而楚月在丁伯雲眼中,沒有這個功能,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楚月……更像是丁伯雲的工具,或者,下屬。

還是個特彆有用的下屬。

不要問章楠是怎麼看出來的,蛛絲馬跡的事情很難說清,而且,她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跟丁伯雲虛與委蛇了半天,回到酒店裡,看見躺在床上睡大覺的楚立軍,章楠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扔掉手裡的包袋,她坐在小客廳裡思考剛才丁伯雲的種種表現。

章楠不覺得他聰明,但也不覺得他笨,因為他雖然表現出了很多種破綻,卻唯獨把真正致命的事情,捂得死死地。

為什麼丁伯雲這種不在乎女人的人,會這麼在乎楚月的去向?

為什麼楚月一無是處,丁伯雲卻一點都不嫌棄,還一定要把人放在自己身邊?

如果說讀懂丁伯雲還有一點難度,那讀懂楚月,就太容易了,她真的很笨,笨到章楠都不想把她發展成自己的外圍員工,就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與感情無關,她到底還有什麼是值得丁伯雲一直惦記的?

章楠一直認為,萬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如果她想不通,那就說明,她還沒看清。

丁伯雲惦記楚月,章楠惦記楚月,就連楚酒酒,都惦記楚月。

……

沒辦法,楚月是她現今知道的,唯一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當然,她到現在也不清楚,她的想法先入為主了,人家楚月不是穿越的,而是重生的。

不管她是重生還是穿越,戒指在她身上,那個缺口掉下來的木塊,也在她身上,楚酒酒高度懷疑,這次的小偷,就是楚月派來的,或者,是她本人偽裝的,她想把項鏈偷回去,拚成一個完整的吊墜。

坐在家裡,楚酒酒又開始發呆,她的思維瞬間穿越到了幾十年後,什麼拚成以後會出現異世界的大門、拚成之後能召喚出上古的魔神、拚完了自己就能獲得十分強大的異能,甚至連開啟世界末日的潘多拉魔盒,她都想到了。

但是想一想,楚月應該沒這麼變態,也沒這麼無聊,她就把最凶殘的那種猜測去掉了。

盜竊事件剛發生的時候,楚酒酒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發生三天以後,她想的就少了,發生七天以後,終於調查出來,當時進他們家的,是三個成年男人,其中一個連名字都被找到了,隻是人早就跑了。

人就是這樣,一開始會疑神疑鬼,連睡覺都睡不好,可環境隻要再度安逸下來,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能把潛在的危險忘掉,對於這一點,連楚酒酒都不能免俗。

小偷沒再出現過,楚月還有高老太太那一邊的人,一個都沒再跑到他們家眼皮底下,據楚立強說,楚月他們現在乖得很,楚月也要結婚了,她每天兩點一線,彆的地方根本不去。

這不像是挖空心思一定要偷她項鏈的模樣,慢慢的,楚酒酒就覺得,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待到學校開學,她就更沒時間去想彆的事情了。

隻上了一年大學,楚酒酒就變成了一名研究生,連個畢業典禮都沒有,學位證也沒發,據說是等研究生畢業的時候,一起發給她。

剛回到學校,楚酒酒還沒有自己已經換年級的真實感,直到她跟宋小英、沈冬葵吃了一頓飯。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總之,宋小英沒考上,她準備下一年再戰,三個人坐在一起,明明隻是兩個月沒見,楚酒酒就已經變成了研一的學生,而她們,還是大二。

宋小英歎氣,“真羨慕你啊,你在咱們曆史係,就是老天爺賞飯吃,我們趕著八匹馬都追不上。”

楚酒酒端起自己裝著汽水的杯子,跟宋小英碰了一下,她言笑晏晏道:“彆這麼說嘛,你看,我大哥都考上咱們學校了,他都來陪你了,要說羨慕,也該是我羨慕你呀。”

聽到這話,宋小英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她丈夫就坐在她身邊,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憨厚又中正,恰好就是現在人們最喜歡的那種。

知道楚酒酒在說自己,宋小英的丈夫咧嘴笑了一下,笑的有點傻,但也很真實。

再好看的臉,看十來年也膩了,宋小英白了他一眼,重新看向楚酒酒,順便還對她身邊的人努了努嘴,“可彆,你說這話就是紮我心,我們家這口子,可比不上小韓同誌,看看小韓同誌長得,多俊啊。”

韓生義安靜的吃著菜,被宋小英提到,他便放下筷子,抬起頭,對她友善的笑了笑。

被誇的寵辱不驚,被對比的也毫不在意,女人說什麼他們都是不管的,每句話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冒,他們心裡跟明鏡一樣,外麵的話全是場麵話,隻有回到家裡,私下說的,那才是真心話。

宋小英和楚酒酒你來我往,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旁的沈冬葵受不了了,“行了啊你們倆,我還在這兒呢。”

對視一眼,宋小英和楚酒酒同時笑出來。

沈冬葵剛高中畢業就下鄉,一直沒談過對象,如果是平時,她們倆根本不會在沈冬葵麵前說起這個話題,今天這麼不顧忌,就是因為沈冬葵已經開始相親了,而且據宋小英的情報,她現在相親的這個,連她家都去過了。

還是沈冬葵默許的。

一眨眼的工夫,她們又把炮火對準了沈冬葵,飯桌上的話題就像是外麵的天氣,總是風雲突變,這頓飯大家都吃得挺珍惜,因為這既是一場重逢宴,也是一頓散夥飯。

楚酒酒要搬去研究生宿舍了,那邊是雙人間,而且在另一個宿舍樓,彆看都在學校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概率,其實特彆低。

水足飯飽,幾個人互相道彆,楚酒酒是最後離開的,站在食堂門口,望著他們幾個離開的背影,楚酒酒歎了口氣。

韓生義問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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