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月的話,章楠對她笑了一下,然後她看向楚月身後的幾個人。
好幾個男人站在一起,而且都以最魁梧的那個為首,明白了章楠的意思,最魁梧的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一邊點火,一邊出去了。剩下的人見他走了,也跟了上去。
彆人都走了,章楠這才重新看向楚月,上下把她打量一遍,然後,她轉過身,“你也進來吧。”
楚月被她這些動作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章楠對她有點冷淡。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去,剛剛還讓她感覺放鬆的環境,此刻又緊張了起來。這些天她被自家人關了幾天,然後又被送到丁伯雲那裡軟禁,丁伯雲沒有對她發火,但是每一次看見他,楚月都覺得膽寒,她不敢跟他對視,每天隻能勉強的跟他虛與委蛇。
楚月還不算蠢到家,她知道自己是有用的,所以咬死了就是不告訴丁伯雲他最想知道的事情,而且她還故意說了不少上輩子丁伯雲做過的事情,以及引出的後果,因為那些都真實發生過,所以丁伯雲就是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楚月說這些,一部分是想報複他把自己關起來,一部分是想拖延時間,尋找逃跑的機會。
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沒想到,她說的那些,微妙的牽動了丁伯雲的神經,他本來就因為這段時間乾什麼什麼不順而患得患失,現在聽了楚月的話,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在重複之前的老路。
這就是和楚月相處三年的後遺症,即使丁伯雲一直在心裡警醒自己,不要完全相信楚月,可是這些年一樁樁一件件被印證的預言,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的想法。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隻要楚月一說“預言”,他就會信,然後沒法控製的被影響到。
就是因為他被影響了,章楠才能找到機會,把楚月偷偷帶走。
楚月覺得章楠是在救她,其實,她還是章楠的工具人,有些問題,章楠總是控製不住的在意,不問清楚的話,她心裡不舒服。
楚月仍然有用,但是她的作用變了,那麼,章楠對她的態度也就變了,以前她要哄著她,因為哄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現在,哄她已經沒用了,嚇她,才是效率最高的辦法。
正好,這也是章楠最擅長的事情。
坐到椅子上,看著站在門口的楚月,章楠輕輕的笑了一聲,其中的嘲諷和蔑視滿的就快溢出來了。
……
章楠以為楚月隻能扛半個小時,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扛到了晚上。
丁伯雲折磨她,是從精神上下手,畢竟他要和楚月長期合作,他不敢真的對楚月怎麼樣,可章楠不一樣,她就想知道幾個答案,哪怕在這弄死楚月,她都不會在乎的,精神和□□雙重折磨之下,她竟然還能堅持這麼久,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章楠的辦法多數是威脅,隻有在需要讓楚月知道這些威脅會成真的時候,她才會上手,即使這樣,楚月也疼的哭爹喊娘,一看見章楠過來,就像老鼠見了貓,眼神恐懼,身體顫抖,哆嗦著對章楠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門早就被關上了,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個一動不動的人影,他們守在外麵,對裡麵的動靜充耳不聞,楚月到了現在才知道,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幾個人出現的時候,她不應該和他們走的。
丁伯雲是畜生,章楠卻是惡魔,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她總是識人不清,上輩子就這樣,這輩子,居然還是這樣。
她現在已經顧不上想這些了,一邊哭,她一邊往後躲,不是她不能跑,而是,章楠手裡拿著槍,她根本就不敢跑。
聽著她痛哭,看她一副恨不得鑽進地裡隻要能遠離自己的模樣,章楠認真的端詳了她好久。
突然,她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果然有秘密。”
“不知道的人,不會翻來覆去隻說‘我不知道’這句話,他們更激動,說的更多,我現在更好奇了,寧願挨打,你都不願意說實話,那這個實話,一定不是普通的實話。”
她蹲下去,用槍口抬了一下楚月的下巴,就這麼一個動作,又把楚月嚇得渾身一顫,楚月驚惶的抬頭,她發現,章楠的表情,除了好奇以外,還有一絲隱秘的狂熱。
兩人對視,章楠一點都不介意楚月看見了她的真麵目,笑著拉過楚月的手,緊緊握住她的食指,任她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而這時候,章楠哄騙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乖孩子,告訴二伯母,你的秘密,是不是跟你的戒指啊?”
這次,楚月沒有顫抖,她直接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望著章楠,像是在看什麼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事實上楚月也是這麼想的,她覺得沒人會知道戒指有秘密,也許聶白會知道,可章楠跟聶白,這是兩個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看清了楚月的反應,章楠瞬間覺得,其他答案都不重要了。
握著槍的手一鬆,她自言自語了兩句。
“居然是真的。”
“原來不是騙我。”
垂著眼,說完這兩句話,突然,她站起來,冷漠的用槍指著楚月:“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拿走你的戒指,慢慢去研究。經過這一下午,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了吧?”
……
這一晚上對楚月來說,絕對是終生難忘。
她活了兩輩子,都沒遇上過這麼凶險的場麵,也沒遇上過這麼野蠻又恐怖的人。
他就是個普通人,底牌被人看見了,命門被人按住了,自然隻能乖乖受擺布,即使她知道,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她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但是她顧不上那麼多,能多活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她的故事枯燥冗長,沒有什麼意思,哪怕是彆人幾輩子都遇不上的重生,被她經曆以後,聽在彆人耳朵裡,也變得相當無聊。
半夜十一點,章楠出來了,她讓一個人進去把楚月捆起來,然後關到地窖去。
月光下,章楠沒說話,旁邊的這些人也不敢跟她說話,隻有為首的那個,還能跟她說上幾句。
“表姐,這女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