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183(1 / 2)

楚月這話一說出口, 病房裡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彆人臉色突變是因為沒想到楚月這樣瘋瘋癲癲,竟然還有彆的隱情,楚紹臉色突變, 則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這時候的楚月不能受刺激,楚紹不懂這些,他也顧不上了, 大步邁過去, 晃著楚月的肩膀要她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但他越晃,楚月越說不清楚, 她很害怕, 翻來覆去就是一句, 彆殺我,求求你彆殺我。

旁邊的汪鴻業看他對楚月這麼粗暴,外麵都有護士不高興了,他連忙走過去, 想把楚紹拽回來, 楚紹不想離開,他們倆正僵持的時候,突然, 楚月語無倫次的話語裡,多了一個稱呼。

“彆殺我, 二伯母你彆殺我……”

這下, 楚紹和汪鴻業都愣住了。

汪鴻業拽著楚紹的胳膊一鬆, 他很驚訝的問楚紹:“二伯母?是你們楚家的人嗎,你認識?”

楚紹緊皺眉頭,他當然不認識, 但換算一下關係,他立刻就想起了楚酒酒說過的一個名字,他問楚月,“你說的二伯母是不是叫章楠?”

楚月哪回答的了他,聽到這名字,她嚇得腦袋都紮到大腿上了,楚月不清醒,想從她這裡問到什麼太難了,而且會浪費很多時間,楚紹沒那個耐心,他轉身就想走,出去給他爸爸打電話,而這時候,汪鴻業又震驚的開口了。

“章楠?你說章楠?”

楚紹頓住,“你認識?”

汪鴻業:“不止我啊,我們都認識,昨天她和生義聊了很長時間,我以為她就是個陌生人,怎麼回事,她還是你的二伯母?”

楚紹哪還有心思糾正他用錯的稱呼,他愣在原地,“昨天?”

汪鴻業點頭,“對,昨天有人在前門辦了一場聚會,我和生義、酒酒還有沈同誌都去了,章楠也在,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紹,你怎麼這個表情?”

沈白蘇在一旁看著他倆說話,她也覺得楚紹現在的表情很怪,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事情,又像是想要殺人放火。

還沒等她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楚紹猛地推開汪鴻業,衝出了病房,汪鴻業被他推的一個踉蹌,看著房門呆愣了好幾秒。

沈白蘇連忙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汪鴻業當然沒事,但楚紹看起來有事。

又看一眼病床上瑟瑟發抖的楚月,汪鴻業那個百年榆木般的腦袋也終於光速運轉了一回,他轉過身,十分鄭重的對沈白蘇說:“沈同誌,對不起,楚紹這樣我不放心,我需要去看看,你能再在這裡待一會兒嗎?護士已經去找警察了,等警察來了,你再離開。”

沈白蘇愣愣的點頭,“好的,你去吧,彆著急,小心一點。”

汪鴻業對沈白蘇笑了笑,“有你這話,我肯定小心。”

沈白蘇鬨了個大紅臉,這時候彆說汪鴻業隻是讓她在醫院多待一會兒了,就是讓她在醫院當一天楚月的護工,她都會心潮澎湃的答應下來。

……

周末的清晨,大街上沒多少人,酒店門口更是門可羅雀。

楚酒酒和韓生義是走過來的,隔著兩條街的時候,他們就分開了,一個在前麵遠遠的走,一個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等到說好的路口,楚酒酒站在郵局擺出的報刊架旁邊,隨手拿起一份報紙,抿著唇看起來。

人不多,所以從她的角度,可以看清整個酒店門口,除了兩個穿紅衣服的門童,酒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一輛車,車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肯定在這停了不少時間了。

楚酒酒穿著厚外套,還戴了一頂很誇張的貝雷帽,貝雷帽把她半張臉都擋住了,就是為了不讓人把她認出來,郵局已經開門了,門口的工作人員一邊掃地,一邊看這個打扮很洋氣、行為又很古怪的小姑娘。

那張報紙都快被她攥成紙球了,也沒見她翻過一頁,大清早就碰見怪人……等等,該不會是想偷報紙吧?

工作人員握著掃帚,小心翼翼的朝楚酒酒靠近,一份報紙也值不少錢呢,最起碼能買兩個白麵饅頭,小偷小摸不可取,這是她工作的地方,沒人可以在她的眼皮底下犯罪!

工作人員內心想的慷慨激昂,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打臉了。

一直被她當賊防的楚酒酒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她身後有個不起眼的女人,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突然捂住了楚酒酒的嘴,拖著她往大街上跑。這個變故搞得路人們猝不及防,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輛車橫衝直撞的開了過來,恰好停在女人麵前,車門打開,女人把楚酒酒推上去,然後自己也雷厲風行的坐進去,一眨眼的功夫,車就開跑了。

從那個女人發難,到汽車沒影,整個過程也就是五六秒的時間。

這時間足夠人們反應過來去救人,卻不足夠讓他們追上有預謀的歹徒。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搶走了,工作人員瞪大了雙眼,然後掉魂兒般的喊起來,“快、快報警啊!有人拐賣婦女啦!!!”

楚酒酒被擄走,好歹有兩三個人看見了,韓生義更倒黴,他被弄暈的時候,門童一個在打盹,一個在摳指甲,根本沒人看見他也被帶走了。

大漢在前麵戰戰兢兢的開車,油門都被他踩到底了,後麵,章楠推開已經徹底暈菜的楚酒酒,扒開韓生義的衣服,看見他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她都沒摘,直接拽斷了上麵的繩子。

從上車開始,章楠就沒說過話,她一手拿著項鏈,另一隻手又從口袋裡掏出戒指,將上麵的缺口對了一下,章楠發現,不是完全能對上,但是沒關係,戒指被楚月打磨過,她已經預料到對不上了。

隻要大致的形狀、還有材質相同,那就沒問題。

露出了一個終於得手的笑容,章楠把項鏈和戒指全都收起來,然後,她從車座下麵拿出繩子,先捆韓生義,再捆楚酒酒。

到現在大漢也不知道章楠那瓶子裡放的是什麼,比的蒙汗藥都好使,隻一下,就把人弄暈了,這就是國外的東西啊,國外不是富得流油嗎?怎麼還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這是大漢第一次親眼見到章楠動手,她動作熟練的不比職業殺手差,大漢握著方向盤,忍不住還是問了她一句:“表姐,這倆人怎麼辦?”

問的時候,他頭皮有點緊,但不可否認,他還有點興奮。

昨天殺人的時候,他腿肚子轉筋,可到了今天,他還想再試試那種感覺,刺激,真刺激。

章楠給繩子打結的時候,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大漢,“這個人是韓部長的孫子,旁邊的這個,是楚立軍的侄女,他大哥楚立強的女兒,你以為這倆人跟你一樣,死就死了,連條狗都懶得找?”

大漢:“……”

實話總是這麼的難聽,他不敢發火,就喏喏的應下,“那……一會兒放了他們?”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綁完韓生義,章楠又開始綁楚酒酒的手,“這丫頭鬼鬼祟祟的跟過來,要不是我提前出來盯著,還真發現不了。我倒是想問問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章楠一邊說一邊笑,笑的陰森森,大漢默默看向前路,順便在心裡替楚酒酒惋惜了一下。

多好看的女人,偏偏要跟章楠作對。

大漢的目標很明確,他一路都在往東開,一離開中心城區,周圍的車就更少了,多數都是大卡車,他們的目的地是天津碼頭,那裡有艘船在等他們,隻要上了船,出了海,就再也沒人能抓到他們了。

酒店門口產生騷亂,章楠知道後麵肯定有人追,但那又怎樣,誰也不知道他們擄走的是兩個大人物子女,這裡的派出所連自行車都找不到幾輛,一個警察局,恐怕也就一輛車,還是跑不快的舊車。

所以,等他們終於察覺到真相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了,而她,肯定早就已經上船了。

設備落後、消息滯後,這是章楠最大的倚仗,就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已經自大到了猖狂的地步,就算她手下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那又如何,她有這麼多先進的物品,她可以在這隨意的殺人,可以當街帶走高官子女,還可以片葉不沾身的離開這片土地。

她不是日本人,她也不是中國人,她就是她自己,沒人能跟她比。

章楠心情很好,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再次在楚酒酒的腰上繞了一圈,突然,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章楠發出了一個疑惑的聲音。

“嗯?這是什麼。”

楚酒酒緊閉著雙眼,在心裡遺憾的嘖了一聲。

打上車的時候她就盼著章楠千千萬萬不要發現她身上還帶著槍,本以為能蒙混過去,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這時候再裝就沒用了,她倏地睜開眼,趁著章楠吃驚,一腳踹向她的肚子,這裡最柔軟,章楠立刻吃痛,楚酒酒趕緊又踹了她一腳,發現她要抓自己的腿,她一個閃身,靈活的跳起來,憑借著自身的重量,把章楠上半身壓趴在座椅上。

同時,她從蓬鬆的外套裡掏出那把她根本就不會用的搶,頂著章楠的後腦勺,“彆動!再動我就宰了你!”

前麵開車的大漢心情相當複雜。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昨天被威脅的是他,今天就輪到章楠了。

“把車停下!手舉起來!照我說的做,不然就讓你試試,我的槍法有多準!”

……

楚酒酒說謊十年如一日的麵不改色心不跳,大漢糾結了兩秒,最後還是把車停下了,這周圍都是荒地,冬天了,土地上一點綠色都沒有,最近的人家恐怕住在幾裡開外,楚酒酒看著厲害,其實是色厲內荏。

對方有倆人,自己屁股下麵的這個還在用力掙紮,自己隻有一個人,還得再保護一個,要了命了,韓生義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出門前,楚酒酒泡了一杯項鏈水,自己喝了一半,然後命令韓生義喝掉另一半,項鏈水發威需要時間,這本來是缺點,但也可以用來延時發作,預防意外。

楚酒酒那時候隻是想著以防萬一,哪知道這麼快就用上了,大概是被消化的差不多,所以楚酒酒一開始是真被弄暈了,過了幾分鐘,借著肚子裡的一點餘威,她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明明喝的量差不多,怎麼她醒了,韓生義還是沒動靜。

楚酒酒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了,她繼續對大漢怒吼:“手舉起來!再讓我重複一遍,你就死在這兒吧!”

“告訴你,我隻跟章楠有仇,識相的你就給我滾遠點,不然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上路!”

章楠被楚酒酒按著頭,五官都移位了,也不知道楚酒酒是吃什麼長大的,看著瘦,力氣居然這麼大,章楠想說話都不行,心裡真的生氣了,章楠一個用力,掀翻坐在她身上的楚酒酒。

當啷一下,楚酒酒的槍沒拿穩,撞到了車窗,然後掉在座椅下麵,楚酒酒趕緊去撿,章楠肯定不會讓她得逞,她緊緊抓住楚酒酒的頭發,薅的楚酒酒腦袋往後一仰,大漢都打開車門要下去了,看見形勢發生逆轉,他目瞪口呆的待在駕駛位上,章楠揪著楚酒酒的頭發,楚酒酒想讓她鬆手,卻根本夠不著她。

章楠對大漢厲聲道:“你是死人?!把槍撿起來!”

大漢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匍匐著身子去撿槍,楚酒酒眼看著他的手要碰到槍了,這時候,她眼前一花,先是一陣風吹過來,再之後,她的頭發突然被人鬆開了,一陣天旋地轉,楚酒酒被韓生義攬在懷裡,他一手緊緊按著楚酒酒的耳朵,然後另一手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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