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種說法也太狡猾了吧？”
“彼此彼此啦。”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所以真的不是陣平你的問題，單純是我的問題。如果我隻是夏目夏希的話，不用你來靠近我，我會主動跑向你的。”
“……現在說這個乾什麼？”對方失笑，片刻之後，他伸出手，豎起小拇指，“那就來個約定好了。”
我一愣：“嗯？”
卷發青年看著我，臉上帶著笑，輕聲道：“如果你隻是單純的夏目夏希的話，你自己跑到我麵前來。”
“好。”我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鄭重道，“絕對會的。我會拿出我最快的速度，跑過去。”
*
“……嗯，可可酒現在已經沒事了。這算是一次人工智能暴走事件吧……目前人工智能下落不明，可可酒情況還沒有恢複，需要等她穩定下來之後由她做報告……其他人並沒有發現人工智能殘留的痕跡，很可能是暴走之後自毀了。”
降穀零站在暗處，用平靜的語氣報告著情況，神色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出表情，隻有他緊緊握著的拳頭以及手背上明顯的青筋能泄露出幾分端倪。
他看到了燈光處那邊，廣闊而明亮的舞台之上，被眾人圍著的人……以及在那邊和她說著話的卷發青年。
……算了，這很正常不是麼？
就如他之前不管不顧發泄時說的事實一樣，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出現在對方的選擇範圍內過。
即使如此……該做的事情他還是要做。
這次的【人工智能暴走事件】，肯定需要用另一種方式說出來……不過更多的內情他也不清楚，還需要和夏目夏希溝通一下，聽她的說辭。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降穀零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將自己雜亂的冒出來的思緒和無端的負麵情緒一一按下去。
對方留在繭裡並不在乎他的想法，現在離開繭也不是因為他……其實也沒什麼，早就有這樣子的心理準備了。
像是洗腦一般地重複著類似的想法，自我說服了一番之後，降穀零是近乎機械地憑借本能完成了之後一係列的工作。
哪怕他現在其實根本不想和對方相處、想要遠遠地逃離，但是還是不得不載著人回去。
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怎麼相處？
也不能直接避開……而且這一次看她出繭後的強烈反應，很可能大晚上會發燒……做飯這個也不能停，畢竟這個人如果不按時按量攝入，身體又會變糟糕，萬一導致睡眠障礙加重就完了。
……可以直接喊外燴麼？但是就住所而言，喊外燴也不安全……那他帶外賣回來好了。
大不了車開快點直接五分鐘內送到。
反正他至少這段時間是沒心情做飯的。甚至之後都不想做飯了。
明明他又沒有超憶症，但是每一道菜都能想起對方的點評……該死！這點的話，還是要怪這家夥太麻煩和囉嗦了吧！又不是美食評論家！
明明知道自己是在無端遷怒，降穀零的情緒還是止不住地變得惡劣起來，而在有了這個起頭之後，他乾脆放任這股子負麵情感的爆發，宛若火山的岩漿一般緩慢、但是又破壞力巨大地侵蝕周遭的一切。
不止是不做飯了，也不接觸任何和對方有記憶點的事情了！不想再打網球、不想再去爬山、不想再看到任何藥物或者糖果……甚至不想再用安室透這個名字！
也不想再聽到彆人喊自己zero了。
在放任自己的情緒爆發之後，他又忽然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在乾什麼？不是本來就有心理準備，從一開始就沒有抱多少期望的嗎？
“……彆那麼喊我。”降穀零啞著嗓子開口道，“總之，暫時，彆那麼喊我了。”
“哎？為什麼？”身旁的人語氣裡此時是完全的困惑了，“你怎麼了？你在生什麼悶氣？”
“……沒有。”金發青年發出一聲低笑，手搭在方向盤上，踩下了刹車，語氣依舊是淡淡的，視線也挪開並沒有看向對方，“抱歉，我需要調整一下情緒，很快就會好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之後的任務以及相處上，我會儘量和你避開距離的。不過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還是可以說……總之，該做的我都會做，這點你放心。”
他說完之後，沒有再開口。
而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對方說話了。
“降穀零，我第一次發現……”黑發女子相當難得地喊了他的全名，麵上帶著幾分震撼，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嘴裡喃喃開了，“原來你是個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