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重逢(1 / 2)

“爸爸,衣服不喜歡!”

小人兒扯開嗓子喊來爸爸,小指頭指著紅通通的衣服說道,這衣服一看就是小姑娘穿的,她是小戰士,要穿軍裝,才不要穿這個呢。

梁宏傑看了看沈林琪郵過來的新衣服,是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褂子和褲子都是大紅色的呢子,上麵還繡著喜慶的小羊,這是沈林琪專門找紡織廠的熟人高價買的布料,花了差不多一個通宵才做成的,裡麵注滿了她對閨女滿滿的愛,可惜閨女不喜歡。

可是孩子爸爸卻非常喜歡,依他的審美來看,還是覺得小姑娘還是穿些花紅柳綠的好看,沈林琪這女人總算辦了一件讓他滿意的事兒。

“早早啊,你看,這紅色多好看啊,還有上麵的小羊多可愛,咱們明天過年的時候就穿這個好不好?”

小姑娘再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奶聲奶氣地拒絕:“不要,要穿軍裝!”

老父親還是有些不想放棄,自己閨女幾乎沒有穿過小姑娘們穿的顏色衣服,他挺想自己閨女穿的,於是便再次勸道:“早早啊,穿上紅色出去拜年,小朋友們都會羨慕你呢。”

小姑娘再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要紅衣服,要軍裝。”

此刻的梁宏傑內心再次後悔不迭,早知道常常給閨女講打仗的故事,會讓閨女審美異常,他想他還會講嗎?

答案是會的,除了這個,他也不會講彆的故事啊,再有他心裡還有種隱隱的自豪感,他閨女這樣,也算是女承父業了。

最終這個傾注了沈林琪無數心血和母愛的衣服,在小姑娘的強烈抗議之下,還是穿上了爸爸買的小軍裝,紮上皮帶,彆上小木槍,再戴上綠色的雷鋒帽,活脫脫一個小戰士的樣子。

“爸爸,媽媽怎麼不回家過年?”

小姑娘對於自己的著裝滿意了,便開始關心起媽媽來了,彆人家的媽媽都在家裡過年,她的媽媽卻不在家。

梁宏傑眸色暗了暗,這女人郵東西在早早麵前刷了兩次存在感,每次都會讓早早問起媽媽,如果這是她的目的,那麼她達到了,不過眼下該怎麼回答孩子的問題,難道要告訴她,其實她的家庭,跟其他人的家不一樣,他們的家隻有爸爸,沒有媽媽?

可是看著孩子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他還是不想她過早地染上苦澀,於是隻能再次避重就輕:“因為早早的媽媽在京城過年啊,爸爸不是說了,等早早長大後,爸爸就帶你去找媽媽。”

小姑娘顯然沒有上一次好哄了,隻聽她奶聲奶氣道:“可是過了明天,早早就四歲了,長成大寶寶了。”

梁宏傑頭疼,腦海裡竭儘所能地找詞,終於讓他給找到了一個借口:“可是小朋友們都是過了生日才能算長大一歲的,你的生日沒過,不算長大了,再說就算你過了生日,也才三歲呢。”

爸爸說的事實打擊到了想要快快長大的小姑娘,小人兒頓時開始悶悶不樂起來,梁宏傑心疼啊,趕緊拿起盒子裡的餅乾,轉移小姑娘的注意力,小姑娘吃著香甜的餅乾,大眼睛這才恢複了神采。

老父親梁宏傑看著吃的歡樂的小姑娘歎息一聲,孩子越大越不好騙了,等她再大一點兒,更堅強了,他就把真相告訴她,那個時候她應該就更好地接受了吧?

而被小姑娘惦記的媽媽,在醫院裡終於醒來了,她的嘴唇因為高燒脫水起了一層的乾皮兒,再加上臉色蠟黃,眼下烏青,怎麼看怎麼可憐,溫靜心疼地端起一杯溫水喂她喝。

“你啊,明明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可是過的日子和我這個孤兒有什麼區彆,你病了,你的那些個親人,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你的,到頭來,還是我照顧你,說實話,我這個孤兒都比你活的自在,最起碼我過的清靜,沒有動不動就過來找我要錢的親人,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的。

小琪,你說你咋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呢,最後把自己折騰進醫院,誰心疼你。”

“這不是有你心疼嗎?”

沈林琪虛弱的聲音,讓溫靜再一次心疼地開口:“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沈林琪再次虛弱地笑了笑:“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的親人隻有我閨女和你。”

溫靜乍然聽到這樣的肉麻話,還有些不自在,扭捏地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這才回嘴:“你的親人當然就剩我和你閨女了,你才知道啊。”

說完這句不由再次心疼地勸道:“小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以後不要這麼拚命了。”

沈林琪這次大病也深有感觸,順著溫靜點頭:“我知道,要不然掙的錢都扔醫院裡來了,多不劃算。”

溫靜雙手一拍,讚成道:“可不就是這話,彆咱們辛辛苦苦地掙錢,到頭來倒像給醫院掙的了。”

沈林琪再次點頭,可是心裡卻充滿了悲傷,沒有□□炸天的技術和能力,又沒有人脈和資源,作為一個生活在底層的打工人,想要暴富,可不就得拚命嗎,可是這破身體竟然還不給力,唉,啥時候才能暴富啊,她想給閨女一個富裕的生活環境,怎麼就這麼難啊,不過她是不會放棄的。

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同時也在醫院裡過了年,沈林琪便再也住不下去了,在醫院裡每住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錢呢,窮人的每一分錢都十分珍貴。

“還是家裡舒服,雖然沒有暖氣,又沒有爐子,但是自在啊。”

說起這個就要說她們租的地方了,她們因為以前在宿舍住,就沒有買煤球,更沒有爐子,好在她們兩個大人,隻晚上回來睡覺,從廠裡提著暖水瓶回來,洗漱過後直接鑽被窩就可以了,倒也不是不能忍。

可是今天大年初三,彆人家熱熱鬨鬨的,家裡卻冷得跟個冰窟窿一樣,連點熱乎氣都沒有,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

“小琪,咱們該生個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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