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秦衝來了。初夏讓他把昨日收押高公子的文書拿出來,簽了字,讓高老爺把人領走。秦衝卻站在那一臉為難。
初夏問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讓高公子早些回去,還能趕得上回家吃早飯。”
實在太貼心了,簡直是誠心誠意,要放人啊!
秦衝道:“大人,二位公子恐怕還放不得。”
“怎麼放不得,這是高周兩家的私事,讓高老爺把人領回去,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初夏一副極不情願接這燙手山芋的樣子,恨不得立刻把人打發走。
秦衝道:“周公子拿了一顆夜明珠和一塊玉佩去賭。高公子指控那兩樣東西是偷盜之物。我瞧著那兩樣東西挺貴重的,這才將人帶了回來。大人,這不是二位公子大腦玩耍,而是高公子指控周公子偷盜。您說過的,凡有人指控他人作奸犯科,我們不可錯放一人,必須審問清楚,才可放人。”
初夏一聽,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
她歉疚地看著高建成,一臉為難:“高老爺,既然這樣人是不能給你帶回去了。總要過一下堂,問清楚那兩樣東西的來路。我剛定下了規矩,不能自己先壞了規矩不是?”
高建成生怕一升堂,兩個敗家子說出宮家地契的事情來,遷出蘿卜帶出泥,他們私吞的那些東西也都將無所遁形。馬上道:“大人,這畢竟是我們高周兩家的私事。想來是孩子一時貪玩,拿了家裡的東西去賭。周家是三傑縣有名是詩禮之家,家裡也殷實,斷不會偷了彆人的東西去賭的。”
初夏點頭,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覺得。高老爺放心,也就走個過場,讓二位公子把東西的來路說清楚,這事就算過去了。來人啊——”
“大人。”她剛要叫人帶高周二人上堂,被高建成攔住,他起身,朝著初夏深深一揖,近乎卑微地說,“大人,我高周兩家在三傑縣都是名門望族,犬子因為賭資糾紛鬨上公堂,傳出去總是有損兩家顏麵。您看,能不能不升堂?”
“這——”初夏為難,“高老爺,不是本官不給你這個麵子,實在是這事情不好辦啊。按著大鄴律法,簽押犯人必須一一過堂,有過改過無過放人。我若不升堂就把人放了,就是無視律法,我一個小小郡守,可不敢公然和大鄴律法作對啊!”
“大人,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老朽求您了。隻要大人肯賣這個薄麵,往後大人有什麼事情老朽定然義不容辭。對了,大人不是想要蓋慈幼院嗎,銀錢上有不足的,老朽想辦法補上如何?”
初夏沒說話,臉上的表情還是很為難。
高建成覺得他心裡肯定是動搖了,可能覺得自己開出的這個價還不能讓他滿意。他也知道,那天他們幾個送來的東西,折算折算,蓋一間慈幼院綽綽有餘,隻要能這換成銀子,根本不用他掏錢。他這麼說,無非就是表個態,讓郡守大人知道,自己不會阻撓他蓋慈幼院。
初夏要他這個態度,但遠遠不夠。她看向秦衝,道:“周公子的那兩樣東西現在何處?”
秦衝道:“我已上交了庫房,登記在冊。我這就去取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