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 沈璿壓根沒等聞澤厲出聲，她拿起那份文件跟自己的那一份，繞過桌子, 踩著高跟鞋走向會客區。
聞澤厲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沈璿傾身，拿起一個杯子，在咖啡機上按了一下, 看了他一眼，“聞少喝杯咖啡, 我們談談？”
她一身黑白色的製服, 身材玲瓏有致。
看過來時，清冷的眼眸還是清冷，又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嫵媚。
聞澤厲指尖把玩著煙, 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沈璿從茶幾下又拿了一個煙灰缸, 煙灰缸很新，看樣子是沒怎麼用過的, 放在他跟前。
緊接著咖啡也放在他麵前。
沈璿說：“這是手工咖啡，很苦, 但很香。”
聞澤厲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領口敞著, 掀起眼眸看著她，“你自己做的？”
沈璿淺淺一笑，“當然不是，這是常雪做的, 她手藝好。”
“是麼。”聞澤厲端起咖啡, 抿了一口, 狹長的眼眸一直盯著沈璿。
她那笑還在唇角, 淺淺淡淡，尤其勾人。
他放下杯子，“是夠苦的，你平日裡不加一點奶？”
沈璿：“極少，偶爾興起就加點。”
她把兩份文件拿出來，手肘搭在沙發扶手，身子微微往他那兒傾去說，“普銀的洗錢方式是通過賭場，他們的公司在AM，那邊賭場是合法的，一些重要的證據，還需要點兒人證跟賬戶，尤其是通過洗錢的賬戶。”
她一挨過來，就聞到她身上帶著的那股香味。聞澤厲不動聲色，淡淡地道：“我已經叫人去AM了。”
沈璿有些訝異，她看著他，“我也是。”
聞澤厲：“那挺有默契。”
沈璿挑眉，隨即她含著幾縷笑意，“嗯，聞少總是那麼聰明。”
“你什麼時候改個稱呼喊？”聞澤厲喉結滾動，帶著一絲冷意，低沉的嗓音一冷下來，更有質感。
沈璿翻文件的手一頓，她問：“你想要什麼稱呼？”
聞澤厲往前靠了些，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耳垂，“喊老公怎麼樣？”
沈璿沒動，她眼眸從窄視看他一眼。
隨後。
她說：“喊你阿厲，行麼？”
聞澤厲也沒動，他依舊維持這個姿勢，狹長的眼眸掃視著她，半響，他說：“好啊。”
沈璿捏著文件的指尖微鬆。
頓了幾秒，她問：“你換了香水味？”
不對，他今天身上很乾爽，沒有半點兒香水味。聞澤厲身子往後靠，指尖敲著扶手，看著她道：“沒換，懶得擦。”
“見不解風情的人，沒必要擦。”
這話暗喻明顯。
沈璿聽出像弦外之音。
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是她。
沈璿難免再次想起陳依的話。
她歎口氣，示弱還真不適合她。
但是聞澤厲接了她給的□□，往下踩了。
沈璿看向聞澤厲，說：“中午一塊吃飯？”
避免他再次誤會，沈璿補了一句：“我爸想感謝你，我也想感謝你。”
聞澤厲刷地坐直身子，兩手交握在跟前，他偏頭道：“沈董？你自己呢，沒想過請我吃頓飯？”
沈璿對上他眼睛，半響，她笑：“有打算。”
嘴還不算硬。
聞澤厲冷哼。
這個女人也厲害，一下子就把兩個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揉碎了。還用這麼不經意的方式。
沈璿拿起他的杯子，俯身再去倒一杯咖啡。
隨後，她說：“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午飯你想吃什麼？”
聞澤厲抬起下巴，看著她。
審視幾秒。
“吃你啊。”
沈璿愣了幾秒。
隨即她淡淡地道：“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
聞澤厲：“.....好。”
沈璿拿起手機，拉開辦公室門，走出去給沈霄全打電話。
門關上後。
聞澤厲狠狠拽了下襯衫領口。
他縱然氣得要死，但是當她對自己說兩句話，他就能瞬間釋然，太他媽沒出息了。
*
打完電話，訂好餐廳，沈璿推門進來，衝聞澤厲點點頭，隨後去拿外套，說：“我訂了蘭桂坊。”
“現在出發能避過高峰期。”
聞澤厲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抽了張紙巾擦拭唇角，走上前，朝她伸手，“鑰匙。”
沈璿把車鑰匙遞給他。
“你沒開車來？”
“林習送我來的。”聞澤厲看她穿外套。
穿上後，她指尖去扣扣子，聞澤厲撥開她的手，沈璿擰眉，下一秒，她襯衫敞開的紐扣被他單手扣上。
修長的手指從她肌膚一劃而過。
沈璿才發現紐扣開了兩個。
她說：“謝謝。”
聞澤厲單手拉開門。
沈璿從他身側走出去。
辦公室的員工齊刷刷地看過來，隨即又快速地低下頭。一個個眼裡都帶著八卦之火，兩個人走進電梯。
沈霄全從一個商會出發，要比沈璿他們慢。沈璿訂的是包廂，抵達時，服務員出來接，沈璿跟聞澤厲先進去。
包廂裡有暖氣。
沈璿將外套脫下。
聞澤厲拉開椅子，她看他一眼，坐下。
聞澤厲也坐下，他理了下襯衫領口，問道：“在遊輪上那事情，沈董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璿看他一眼，道：“隔天會議。”
聞澤厲扯唇，“你們跟聶承的合作....”
這幾乎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
沈璿淡淡地道：“我自有打算。”
“你什麼打算？”他湊近她，狹長的眼眸盯著她，他冷冷地道，“你放過他，但我絕對不會。”
沈璿看著他的眼睛，正想說話。
門外傳來了聲音。
聞澤厲收回視線，坐了回去。
在沈霄全大步走進來的時候，聞澤厲示意服務員給拉開椅子，沈霄全笑道：“這個點外麵塞車很厲害，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沈璿接過沈霄全的外套，“所以我們提前出門。”
你們？
沈霄全聽見這話，看一眼聞澤厲。
聞澤厲拿過菜單，遞給沈霄全，“伯父看看，想吃點兒什麼。”
沈霄全接過菜單，打量了著聞澤厲，說實在，自從那日搶婚後，他就沒怎麼跟聞澤厲遇上，他跟沈璿私下糾纏，他倒是知道。
聞澤厲麵對沈霄全的打量，麵色淡定，還跟服務員加了一道菜。
菜點完了。
三個人坐下。
沈璿挨著沈霄全。
聞澤厲坐在對麵。
沈霄全說：“這次在遊輪的事情，多虧了你，才讓璿兒轉危為安。”
聞澤厲唇角勾了下，“伯父客氣了，沈璿是我女朋友，這些事情是我應該做的，我們兩家人就不要客氣了。”
女朋友。
兩家人。
說得好親切啊。
沈霄全也笑，“也是。”
他看一眼沈璿。
沈璿眉眼淡淡，看一眼聞澤厲。聞澤厲也看著她，兩個人視線交纏，隨後又都挪開。沈霄全見狀。
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