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說,您師傅四處雲遊,竟然沒有在其他名山大川之處尋得更好歸宿之地?卻要回到這沒什麼名勝古跡的小縣城來?
白一凡笑笑,“師傅說了,適合的就是最好的。他本草木之人,名山大川的氣勢他是壓不住的,他寧願選擇一處幽辟的無名之處,塵歸塵,土歸土,可以安息就好。”
我用胳膊遮住眼睛,在縫隙裡看頭頂的一方天空,“喬寶寶表示對您的那位師傅有了好奇之心了。他也沒有太大的年齡吧?就開始規劃自己的身後之處了?”
白一凡說,“師傅揀到我時已經年界知天命之年了,你說他現在年齡該多大了?W市南郊那邊有座小荒山,是一片不毛之地,周邊環境不適合開發利用的,也做不了農用,這是我師傅喜歡的一種不被打擾的方式,,我想給他建議建議。”
真是奇怪,還有死後願意獨自身處一片不毛之地的人?
這人可真是天生的孤僻性格,生時不喜與人群居,喜歡獨遊,死後都喜歡做一棵荒山裡的樹或一塊石頭嗎?
我忍不住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不選擇海葬呢?或者乾脆去西藏搞天葬好了。”
白一凡隨手捏了一片草葉放在唇間,悠然地吹著,“師傅說,人都是死有其所的。他跟海葬和天葬都無緣,隻能土葬。”
我喜歡聽他吹奏,
在他的唇齒間吹奏出來的樂聲更加空靈渺茫,聆之讓人悵然,卻又有種纏綿不去的悱惻感,。想要接近他,,他卻又是那樣的飄忽不定、若即若離。
在林峰猝然決定離開我的生活的時候,白一凡,這個我並不想與之深交的男人,趁虛而入侵入了我的生活。
我給他潑冷水,“您師傅為什麼不選擇葬在自家先人的身邊呢?況且,現在政府明令,個人是不許隨便亂葬的。”
白一凡淡淡地說,“師傅沒有真正的先人,他和我一樣,也是被揀回來的,,再往上追溯,其源就不詳了,,,他說,我們都會這樣,各自選擇自己想去的葬身之處。不過你說的問題倒也需要考慮一下,畢竟現在社會規則與他的前人不同了。那麼你有什麼更好的地方推薦?”
我想起姥姥和媽媽的安身之所,說,“我想呢,即使是塵歸塵、土歸土,最起碼我們也是作為靈長動物來這世上活了一遭的,而且或多或少是愛著某些人並被某些人惦念著的,,,所以呢,就算死了以後,是不是也還是有個安定的居處、可以給後人留一絲念想和憑吊可去的地方更好呢?A市那個陵園,地理位置看在喬寶寶這活人眼裡,的確很不錯的,,我喜歡我的親人安息在那裡,白老板也可以讓師傅去看一下的嘛。雖然不是全國最好的,但是離故鄉不太遠,安恬又僻靜的所在,,,的確更不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