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魔尊你人設崩了 玖寶 8932 字 4個月前

“你乾什麼?”花淩的臉色瞬間白了,扭動肩膀將蕭燼的手狠狠甩掉,“放開!”

蕭燼的手僵了僵,到底是沒再碰花淩,但從方才短暫的交鋒之中,蕭燼敏銳的察覺到花淩的異常:“染塵長老,你是在怕我嗎?”

前世的記憶在這一瞬間被儘數勾起,花淩不知是屈辱是憤怒還是絕望,他掌心凝聚真元,照著蕭燼的胸前拍過去:“本長老會怕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滾出去!”

這一掌不具殺傷力,隻是將人推開而已。

蕭燼朝後跌了兩步,他有點懵,實在搞不懂自己哪裡得罪了此時此刻的花淩。

若是前世可以理解,可今生一切都還未發生,他們二人萍水相逢,互不相識,但花淩似乎十分抗拒他。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太過無禮了嗎?

兩次登堂入室,方才還離得那麼近,甚至觸碰了他。當然這對一般人來說根本不算事,但花淩不一樣,他討厭彆人碰他,哪怕是搭了下肩膀,他都覺得自己被騷擾了。

蕭燼自我反思,對擅闖聽雪閣感到十分委屈。

不是他故意不敲門就進,完全是因為他習慣了。

橫行九州,肆虐六界的魔道至尊,你還指望他能乖乖敲門等待主人允許才進去嗎?

花淩也知道這點,這就是蕭燼的本性,縱橫馳騁,唯我獨尊。

他少年時在水鹿城是肆無忌憚,成年後在十方神宮更是橫行霸道。就身份尊貴這一層來說,他蕭燼從小到大可謂是順風順水,從來都居於上位者,俯視眾生,藐視群雄。

這就導致了他孤傲自滿,目空一切的性子。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是從骨子裡刻出來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是絕對的王者,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他,甚至拒絕他。

若你乖乖順服,或許他就意興闌珊覺得無趣,把你像玩具一樣扔掉了。

但若你拚死反抗,這就會激發蕭燼的征服欲,必須將你撕咬的遍體鱗傷他才甘心。

偏偏花淩的性子倔強,偏要拚的魚死網破誓不罷休,最後的結果無非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蕭燼:“染塵長老,我……”

花淩閉上眼睛:“出去,彆再煩我。”

“好。”蕭燼沒再強求,他後退兩步踏出門檻,又猶豫著回頭道,“我真的很抱歉,真不是有意傷你的。”

花淩憤然一揮袖袍,真元卷著房門“砰”的一聲狠狠關閉。

勁風卷起桌上藥草紛紛揚揚,花淩垂著眸子,暗自苦笑:“你傷我的還少嗎?”

傷一個人的方式有兩種,一則傷心,二則傷身,兩樣他蕭燼全占了。

前世,蕭燼偷習禁術成魔,拜入十方神宮為徒,百年後他功法大成,直接殺了當時的魔尊,坐上了魔道至尊的寶座。

他成為魔尊的第一件事,便是屠了蒼月嶺滿門。

上到年過古稀的老婦,下到尚在繈褓的嬰兒,一概不放過!哪怕院子裡的雞鴨,池塘裡的錦鯉,皆未能逃過魔尊喪心成狂的虐殺,滿門弟子三千人,無一活口。

花淩聞風趕到的時候,隻見滿山伏屍,遍地頭顱,曾被譽為“天上瑤池”的蒼月瀑布被鮮血染得猩紅,一把大火將千裡紅楓林化為灰燼。

一身魔氣的蕭燼站在峰頂,望著熊熊燃燒的火海笑的合不攏嘴。他的修為早已今非昔比,花淩拚儘全力才勉強救下唯一還有生氣的嬰孩。

蕭燼早就殺紅了眼,他上前一步,周身席卷的魔氣瞬間暴增數倍:“你敢攔我?”

雖然距離尚遠,但花淩卻能感覺到魔氣噬骨的刺痛,倘若蕭燼不收斂自身逼人鋒芒,持續朝前靠近的話,花淩會在頃刻間被肆虐的魔氣千刀萬剮成白骨!

但花淩並未後退,而蕭燼最終得償所願,給予那嬰兒致命一擊。

即便是花淩,竭儘全力也隻能留下嬰兒的性命罷了,作為南宮濤的私生子,這個孩子靈根儘毀,永世難入修仙界。

花淩的多管閒事惹怒了魔尊,那之後,蕭燼潛入昭華聖殿,未驚動一人便將花淩劫走,至此囚於聽雪樓。

仙道各大門宗聽聞蒼月嶺噩耗,紛紛自發結盟,同上十方神宮討伐蕭燼。他們設計以白林晚作為誘餌,布下陷阱,擺列萬仙劍陣。

而蕭燼對白林晚一往情深,得知心上人有難,縱使明知危險卻義無反顧的去了。

白林晚有沒有被感動到花淩是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因蕭燼受難而擔驚受怕,衝破了聽雪樓的結界回到昭華聖殿,麵對仙道的千軍萬馬,他義無反顧的擋在了蕭燼麵前,無怨無悔的站在了魔尊身邊。

所有人都驚呆了。

蒼穹是黑色的,雷雲翻滾,暴雨如注,竹隱真人雙目猩紅,嘶聲力竭的大喊:“染塵,你瘋了嗎!!你是中了魔尊的情蠱不成,要你這般黑白不分,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胡作非為!!”

花淩屹立於狂風驟雨之中,麵對仙道萬人而不懼色:“蒼月嶺一事,是他們有錯在先。若非南宮堂心懷不軌,和魔修暗通款曲滅了水鹿城滿門,如今蕭燼怎會報這血海深仇,是他們咎由自取!”

竹隱真人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枉你被尊為“霽月清風,絕世醫仙”,竟這般心狠手毒,冷血無情!南宮堂縱然有錯,可蒼月嶺滿門何其無辜!”

“所以水鹿城滿門就死有餘辜嗎?”花淩截斷竹隱真人的話,唇邊綻放冷笑,“血債血償,沒什麼不對!”

竹隱真人道:“你瘋了,你徹底瘋了!”

一位心懷仁慈,懸壺濟世的仙尊,居然說得出“血債血償,死了活該”這樣的話。

冷清謫仙的醫聖在他們心裡崩塌了,那一刻,花淩的名聲一落千丈,他從人人尊崇敬拜的染塵長老,變成了人人唾棄咒詛的魔尊同黨。

花淩拚儘全身修為抵抗萬仙劍陣,帶領蕭燼撤回十方神宮。

蕭燼重傷,魔界各部蠢蠢欲動。對於魔修來說,哪裡來的真情實感,他們以武為尊,誰能殺了現任魔尊,誰就能繼承魔道大統。

眼下蕭燼重病臥床,十方神宮的魔修均動了歪心,不過他們終究是心懷忌憚,畢竟花淩日夜守在昏迷的蕭燼身邊,寸步不離,他們畏懼花淩的含霜劍,都不敢妄動。

殊不知,花淩金丹已毀,修為潰散,更是被萬仙劍陣的反噬毀了靈根,此生再難修行。

若他們真的群起而攻之,花淩毫無招架之力。

這種再明顯不過的外強中乾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魔修們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們也晚了,因為蕭燼在花淩的精心照顧下康複了。

男人醒來,守在床前足足八十一天的他得到了這樣一句話——

“你怎麼在這裡!?滾開,彆碰本座!小晚呢,白林晚在哪裡!”

雖然知道他的狗嘴裡吐不出好看的象牙,但真的聽到這些話,心裡還是會疼。

火燒火燎的疼。

為什麼那個人什麼也沒做,卻能得到蕭燼至死不渝的愛呢?

為什麼自己付出了所有,卻隻能得到蕭燼永無止境的恨呢?

“他死了。”花淩咬著牙,泄憤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