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1 / 2)

言靈直播戰 撕枕猶眠 16732 字 3個月前

望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獸人少女,在場兩人不由都是一怔。

不同的是,蘇涼的重點在種族上,娜菲的重點在身份上。

“不是,你等等……”她開口想要進一步地確認,自稱臨戈的妹子卻懶得多說,直接抽走了蘇涼手中的卡片。

跟著往細孔裡一塞。門應聲而開。

“證據。”她平靜說著,移開一步,示意兩人先進。

娜菲:“……”

她撇了撇嘴,率先走進了房間裡,一看裡麵情況,神情瞬變:“這是怎麼回事?”

蘇涼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隻見房間裡,原本堆放在一起的樂器已經四散一地,而凜星,則不見蹤影。

“找人?”臨戈抱著胳膊往房間裡掃了一圈,粗大尾巴自然地搭在右肩上,忽然朝著一個方向指了一指,“那邊那個?”

蘇涼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她快步走上前,挪開了幾架遮擋視線的琴,總算是看到了一個人……

嗯,嚴格來說,應該是看到一個白團子。

隻見凜星正抱著膝蓋躲在那個角落裡,原本藏在身後的尾巴露了出來,像是小毯子般蓋在身上。

她腦袋深深埋著,耳朵抖得很厲害。蘇涼又叫了兩聲,她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一見到蘇涼,立刻甩著大尾巴撲了上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剛剛真的嚇死我了……”

望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蘇涼不知為何,心裡卻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

凜星撲了個空,一時有點茫然。一旁的臨戈不客氣地嗤了聲:“犬類。”

蘇涼:“……”

雖然不是很懂這個鄙視鏈在哪兒,但她可以確定,她絕對從臨戈的語氣裡聽出了鄙視。

凜星顯然也聽出了這點,腳步立刻收住,抱著自己毛絨絨的大尾巴,神情一時有些訕訕的。

蘇涼清了清嗓子,給兩人簡單互相介紹了一下,跟著便向凜星追問起方才的情況。

一提這事,凜星又明顯地不安起來。

“剛才,我一個人在……聽到外麵有聲音,還以為是誰回來了,就打開門看了下……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外麵站著一個很可怕的怪物。那怪物拚命地往門裡擠,我費了好大勁才把門又關上……可他還是在外麵,不停地敲門……”

“我嚇壞了,就躲到了那裡,一直到你們回來。”

凜星說到這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蘇涼卻蹙了蹙眉:“那這摔了一地的琴……”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弄的。”凜星更不好意思了,“我一害怕,就會想往一些地方鑽。一不小心,就會把動靜搞得有點大。”

“不奇怪。”臨戈順手拿了把小方琴撥弄,“犬類嘛,是很擅長刨洞的。”

蘇涼:“……”

“行了行了,不管怎樣,沒出事就好。”娜菲不耐煩地開口,視線落在了臨戈手中的小琴上,“話說,你既然是美夢製造者。那你應該認識這些東西咯?”

“你知道這些,該怎麼用嗎?”

“褒獎、慶祝、驅邪。”臨戈撥弄著膝上的琴,眼也不抬,“結合目前的情況,我個人認為是後者。”

說完,她忽似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先說清楚。我很怕疼,也很怕死。而且我的言靈是珈萊魔咒,在這場景的發揮有限。所以打架的事彆指望我。”

她舉起手中的琴:“如果是靠這個。我倒勉強可以。”

“你會彈這個?”娜菲有些詫異,“我還以為需要先找樂譜……”

畢竟這個是傳說中的寶窟。放著的也是傳說中的樂器。

“小時候彈過,現在也還撿得起來。”臨戈道,“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就行。”

娜菲:“……”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眼前這個獸人,思維好跳脫。而且有些自說自話,交流起來好累。

蘇涼對臨戈的能力倒是不質疑。雖然剛才她隻彈了一會兒,但她聽得出來,這獸人確實是有手法和旋律在的。她比較在意的是,對方剛才說的話……

“小時候?”她忍不住道,“可我的朋友告訴我,塔羅拉爾,是個連存在與否都受到爭議的地方。”

“對不清楚的事妄下斷論就是傲慢。”臨戈乜了她一眼,“將沒見過的東西就指為不存在,就是愚蠢。”

“當然,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你朋友。”

蘇涼:“……”

嗯……這個獸人,似乎和她以前見過的那些都好不一樣。

另一邊,臨戈打量了她幾眼,頭上耳朵忽然一動。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的。”她歪了歪頭,“我看過一場你的練習場直播。你能用言靈搭出已經消失的古鎮。”

“嗯……嚴格來說,那不叫‘消失’。隻是不容易見到。”蘇涼對這種用詞還是有些忌諱的,忍不住開口糾正。一旁娜菲卻道:“你隻看過那一場嗎?給你個忠告,她的練習場直播連著追會比較帶勁。”

“我知道。”臨戈漠然道,“但和她一起的那個獸人太蠢了,我看不下去。”

蘇涼&娜菲:“……”

出於隊友愛,她們第一反應還是想為林暖說些什麼的。然而等張開嘴了才發現,她這個認知好像是不太好反駁……

最後,還是蘇涼咳了一聲,強行轉開了話題。

她們開始和臨戈互換情報。

相比起蘇涼這邊,臨戈掌握的信息其實很少。她隻知道有個披著羽人皮的怪物在殺人,以及一些關於“噩夢”和“美夢”的基本概念——在上一輪夢境中,她也聽到了公開的提示廣播,並且聽懂了。

不過她的卡牌,她到現在還沒動過。在聽完蘇涼的介紹後,她更不準備動了。

“反正那東西也隻是用來開門,用你們的卡片不就好了。”臨戈直言不諱,“省得我再冒一次風險。”

蘇涼:“……”

不是,這位真的是大貓嗎?這種機靈勁,她咋覺得那麼像邊牧呢?

至於離開的線索,兩邊則暫時都沒什麼頭緒——目前隻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房間裡的樂器能用來驅魔。這或許用來對付青絨的指定手段。

而就在幾人交流得差不多時,黑烏和紅羽,終於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相比起蘇涼的預估,他們回來得太晚了,要是再晚一些,她都準備出去找了——兩個羽人卻均是一副興奮十足的樣子,進屋時都不自覺地昂胸抬頭,仿佛兩隻自帶背景樂的公雞。

“……”蘇涼斜眼打量著他們,了然道,“所以,你們是有什麼意外收獲了對吧?”

“那可不能叫意外。”黑烏矜持地糾正,“那叫嚴謹且充滿智慧的推理。”

蘇涼:“……?”

“是這樣的。”黑烏咳了一聲,微微抬起了頭,刻意且張揚地晃動了一下冠羽。

“在方才撿拾東西的過程中呢,紅羽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我們找到的那個包,實際是女式包。可那包裡配著的東西,卻是男女款都有的。其中還有一款情侶配飾。為什麼會這樣呢?這不由引起了我的一番思……”

“我們靠著包裡的東西找到了另一個包!”紅羽興致勃勃地插嘴。

黑烏:“……考。”

最後一個字這才姍姍來遲地出口,黑烏深深看了一眼旁邊的紅羽,目光有些怨念。

……從他的表情來看,蘇涼有理由相信,他想說的,其實是另一個字。

靠。

*

精心準備的高光複述環節被打斷,這讓黑烏多少有些不得勁。再和其他人解釋情況時,語氣也變得怠懶了許多。

前情就像他們所說的,他們發現那個包是女式包,又發現了情侶款的掛件。便推測這個迷宮裡應該還有對應的另一半線索。至於尋找的方式,則是受了蘇涼的啟發——

他們將包裡麵所有的男式用品都挑出來,一件一件地觀察辨認,發現這些物品上都帶著年份標記。於是他們趕緊理出了雷克大師在對應年份創造的畫作,再到外麵走廊上,找到了相應的壁畫,最後按照時間順序,一個一個敲了過去……

“在我們敲過所有的壁畫後,我們順利打開了另一個暗格。在那裡,我們找到了這個。”紅羽說著,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扁平小包。又當著眾人的麵,從那包裡,掏出了一本小本子。

“順便提一下,在挎包的暗層裡,還有另一個同款的本子。”黑烏道,“也就是說,我們帶回了兩份線索。”

“乾得漂亮。”蘇涼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接過其中一本本子,“你們看過裡麵內容了嗎?”

“還沒。外麵迷宮裡好多選手屍體,怪嚇人的。我們不敢待太久。”黑烏說完,又提醒了句,“當心啊,這本子是用‘戀人紙’做的,不能用力劃。”

蘇涼應了一聲,小心地翻開手中本子。

……

“戀人紙”,是一種很小眾的書寫用具,一度在羽人間非常流行。中間曾經沉寂過一陣子,不過最近又開始火了——畢竟流行是個圈,幾十年一個輪回都是常事。

這種紙有兩個特點,第一是可以實現無墨書寫,隻要硬物按壓,就能產生墨跡,使用非常方便。第二,則是這個紙在寫到某個位置時,會自動出現一個類似雪鳥花的圖案——而在羽人的文化裡,這種圖案,就代表著愛情。

最神奇的是,這種圖案是在製造過程中自然生成的,連製造者自己就無法預知圖案會出現在哪個位置。隻能在製作完畢後通過特殊方式確定。商家因此會特意選用圖案位置相似的紙,做成一對本子,販賣給羽人小情侶。“戀人紙”的噱頭,因此而來。

“這種本子一般都是手工做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一套還賣挺貴的呢……”黑烏一邊翻看剩下的那本本子一邊咕噥,而蘇涼,已經將手裡的本子翻到了第三頁。

她手裡的這本,感覺像是本隨記——記錄者是一個叫做“長葉”的雄性羽人。他和女友趁著假期跟團旅遊,在某個遺跡觀光時,遭遇了風暴。慌亂中發現了這個迷宮的入口,就多了進來。

因為在進入後漫無目的地閒逛,他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和他們一同進入迷宮的還有同觀光團的導遊和幾名旅人,因為一些口角爭執,長葉陪著女友單獨離開,獨自找起了出路。

沒想到,出口沒找到。他們卻誤打誤撞找到了一個秘密房間。房間裡關著一個可怕的怪物,外形竟和傳說中的鐵女青絨十分相似。長葉非常害怕,想帶著戀人離開。他戀人卻覺得這個人或許知道出口在哪兒,鼓足勇氣,主動上前搭話。

但那個怪物是個啞巴,沒法說話。他戀人就想了個辦法——她將自己的本子放到那怪物跟前,又給它找了個細杆,讓它用嘴咬著,在紙上寫劃。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那名叫“長葉”的羽人在自己的隨記中如此寫道:【真正的噩夢,從那一刻起,就降臨了。】

蘇涼:“……”

最後兩句話明顯是後期添上去的。字跡較之之前要淩亂不少。蘇涼抿了抿唇,飛快地將手上的本子又翻過了一頁。

長葉並沒有記下那怪物書寫的內容。事實上,那個怪物幾乎沒“寫”什麼東西,隻是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圖案。

然而他的女友在看到那圖案後,卻漸漸有些不對勁了。

她像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神情變得恍惚。她本來也是很怕那怪物的,後麵在和它交流時,卻不自覺地逐漸靠近。長葉察覺不對,趕緊將她拖走了。兩人找了個距離很遠的小廳休息,長葉不知不覺睡著,再醒過來,卻發現女友不見了。

【我很不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燒灼著我。我拚命思考著她會去向哪裡,一個可怕的猜測,突然出現在我心頭。】

【於是我又回去了,再度去往了那個幽暗邪惡的房間。越靠近,我心中的不安越擴大。我越跑越快,到最後幾乎是摔在了那扇門前。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個場景】

【我看到珊果,我的珊果。她蹲在地上,一手與那怪物的手腕緊緊相握。】

【然後,她站了起來,回頭看向我。那眼神卻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她不是珊果——我一下就意識到了這點。】

【緊跟著,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更恐怖的事。那個想法讓我的胸口仿佛被貫穿了一個洞,涼颼颼的。】

【那個怪物……它或許並不是[像]青絨。】

【它,就是青絨本身。】

*

再之後的敘述,要簡潔不少。中間相隔的時間越來越長,字跡和用詞,也越來越淩亂。